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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宅女的桃花期 > 古代山居種田養(yǎng)娃日常 第150節(jié)
  黃豆!

  她急切的伸出手,不是幻覺。

  真的是黃豆。

  李氏也不哭了,就滿地摸爬的撿一些散落在地上的豆子。

  剛才亂中那么多人搶糧,地上撒了不少,到這會兒人群稍一松散就顯了出來,撿糧的不是李氏一個,大多是被搶了糧食的,因為也只有被搶了糧食的才崩潰得顧不上快速往回奔。

  失了糧的是第一批撿糧的人,而后是其他剛過來的,發(fā)現(xiàn)有糧可撿,地上散落的那一點糧又成了新的戰(zhàn)場。

  “我的,這是我家的!”

  “我家的,別撿,都別撿!你們這是搶,你們這是搶啊!”

  都是缺糧的百姓,缺糧缺到急眼,餓虎撲食一樣的哄搶,李氏發(fā)現(xiàn)一片稍多的,搶到了兩把混合著泥沙的豆子兜在了拉起的衣裳下擺里,還想再撿,被人一把子撲推到了另一邊。

  那把糧沒撿到不說,兜里的都差點撒了出來。

  她死死捏著,又撲過去搶,直到地上的糧少了,直到和旁邊一個漢子搶到同一把糧,李氏抬眼發(fā)現(xiàn)對方盯著她左手緊捏的衣擺微顯出貪婪不善的神色,她咽了咽口水,終于怕了,兜著那一點豆子急忙忙爬起來快步往回跑。

  沈金兄妹幾個在窩棚里忽然就聽到鼓響,然后隱約聽到遠(yuǎn)處各種亂糟糟的喊聲叫聲,跑到窩棚門口,陸續(xù)有人奔了回來,口中嚷著土匪來了,一個個驚惶得像無頭蒼蠅一樣。

  他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著等了好久,這才等到他娘跑著回來,等到近了才看清,他娘頭發(fā)散亂,眼眶紅腫,臉也是腫的。

  沈金幾個急急迎過去:“娘?”

  看到家里這四個小的,李氏剛才忙著撿糧收住了的眼淚又一下崩了下來,對著沈金和沈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住的掉淚,直到沈金急問了一句娘你怎么了,李氏才終于崩潰哭出聲。

  “肉干沒了,沒了,都叫人搶了啊,我們娘幾個怎么活,怎么活啊。”

  “我為什么要去領(lǐng)糧,為什么要去領(lǐng)糧!”她又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自己,嚎哭著癱軟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涕淚橫流:“就這么點吃的了,還被人搶了,搶人糧食,該天打雷劈,黑心爛肺不得好死啊!

  李氏岔著腿哭嚎,嚎出來的話卻像是劈天裂地的一道驚雷,甜丫兒不懂,沈鐵隱約是懂的,但李氏哭得太厲害了,他有點兒被哭懵了,所以那一道驚雷就只直直劈在沈金沈銀天靈蓋上。

  肉干都沒了?

  再看他們娘,真的,出去時抱的那個包袱已經(jīng)不見了。

  兄弟倆傻在那里,甚至都不懂得這會兒應(yīng)該會哭的,忘記哭了。

  可真正的絕望,是沈三搖搖擺擺,和李氏一般狼狽的回來,手里懷中空空如也。

  李氏耳邊嗡嗡的,也不會哭了,一手抓著衣擺那一兜豆子,一手撐著地起身就撲向沈三。

  “糧呢?我們家的糧呢?”

  沈三頭發(fā)散亂,神色驚惶:“掉了,土匪要打進(jìn)來了,你說官兵擋得住嗎?”

  他甚至無心關(guān)心丟了的糧食,只怕自己下一刻就成了土匪刀下鬼。

  李氏哭得已近半癲狂,只覺得死路就在眼前了。

  然而這樣的哭嚎聲哪里只李氏一人?這一天被搶奪了糧食的遠(yuǎn)不止沈家三房一家,只縣學(xué)這一帶能聽到的就有十好幾處婦人的哭聲與李氏的崩潰遙相呼應(yīng),譜的是一曲眾生苦難。

  鄰近窩棚里的或是相熟或是陌生的人,有觀望也有縮進(jìn)棚里的,眼里或驚惶或麻木或警惕,唯獨(dú)沒有的就是同情。

  旁邊一家家院子里,縣里的原住民把院門關(guān)得更死了,門后挪了不知多少東西把門撐住,怕死了這群餓急眼的鄉(xiāng)民沖進(jìn)他們家里搶糧。

  城外土匪圍城,城內(nèi)無糧可濟(jì),大家都是等待命運(yùn)審判的螻蟻,誰也不比誰好到哪去,此時對任何人也只有戒備,哪有本事同情旁人。

  沈三也好,李氏也罷,甚至無措站在那里的或懂事或懵懂的孩子,只是這祁陽縣里、大乾朝內(nèi)無數(shù)百姓的一個縮影。這是沈家三房的天塌地陷,也是陷在這亂世里無數(shù)個沈家三房苦難的序章。

  ……

  城西許家新買的破宅里,緊閉院門埋頭苦挖的許家人也聽到了鼓聲,許掌柜留了妻兒老仆四人繼續(xù)挖地道,自己獨(dú)自出去打探情況,聽聞是盜匪圍城也變了臉,奔到城門附近去看,那一千五百的守軍這時倒還算盡責(zé),至少是真的在竭力守城。

  許掌柜不敢耽擱,飛奔回宅子里,把情況一說,一屋子人都緊張了起來。因為考慮到城墻地基深度,以及不驚動上邊軍帳和窩棚里的人,再就是防塌方,一家人把地道開端先往地下挖了近半丈深才開始往里挖掘,又怕地道太長通氣不好,也是受限寬度不能有更多人,所以是兩人在前挖,兩人在后幫著稍加拓寬,一人提土往旁邊屋里送。

  但這會兒已經(jīng)顧不得拓寬了,三人錯身擠著在前挖,兩人運(yùn)土。

  這里沒有真正懂建筑的,通氣會不會出問題不知道,但如果不緊著把地道先挖通,土匪一旦攻進(jìn)來,他們絕落不著好。

  到這會兒搶時間就是搶命,許家人只希望城里的一千五百駐軍能撐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

  許家五口不眠不休挖地道時,城里城外的攻防戰(zhàn)也打得如火如荼,祁陽縣已不知是那群盜匪的第幾個目標(biāo),兩千余匪眾分攻兩座城門,云梯、投石都用得駕輕就熟。

  城內(nèi)也開始征起了民夫,滾木礌石需運(yùn)、燒滾水、燒鐵水、救助傷者,這都需要人手,醫(yī)館藥鋪也都被軍士找上門來重新開張營業(yè)。

  征民夫的消息在窩棚區(qū)里四處傳開,做民夫一天能得一小個饃,沖這一小個饃,城里缺糧的還真是大把人愿意去,李氏也看到了生機(jī),奈何沈三畏戰(zhàn)如虎,死活都不肯去。

  李氏為了孩子們能有一口吃的倒是愿意去,可負(fù)責(zé)征民夫的直言女人晦氣,讓一邊兒去。

  一直到第二天,沈三還是不肯去,甭管干什么,十之有九都是要上城樓的,箭矢亂飛,一不小心就得被扎個對穿,情愿喝菜湯也堅決不去。

  事實上,這會兒沈家三房一家人都已經(jīng)餓得是抓心撓肝了。

  整整三個月,頭兩個月還能摻點兒豆碎,后一個月基本是以野菜為主了,肉干剛被發(fā)現(xiàn)那天倒是吃了一塊,其它的還沒吃上就被人搶了,現(xiàn)在好,黃豆也好,肉干也好,都沒了。

  要么水煮野菜干,要么水煮菜,除了菜還是菜,沒有別的,只要想到被搶了的那些黃豆和肉干,就更覺得肚里被一爪子一爪子抓撓得慌。

  一家人吃菜湯都吃得都有些恍惚了,偏李氏撿回來的那兩小把黃豆不敢吃,怕都吃了,哪一天再餓了就真的只能活活餓死了。

  第三天一早,沈三還是不肯去做民夫,李氏搖搖擺擺從窩棚里摸出一把菜刀來,趁著沈三不備就架到了他脖子上:“去是不去?不去可以,總歸要餓死,我現(xiàn)在就剁了你,我們一家人一起死好了!

  沈三是真覺得李氏瘋了,但也確實被震住,脖子往后離了刀鋒:“你發(fā)什么瘋?我去還不行?”

  李氏到底逼得沈三做了民夫,但她想得還是太天真了,沈三就不是個多顧念家小的,餓得個半死,干活不累?得了那饃就先自己往嘴里塞,第一天,什么也沒給母子五人帶回來。

  第二天,李氏算著時間,讓沈金沈銀帶著兩個小的在窩棚里千萬別亂走動,自己就往城門方向去守著發(fā)饃了,沈三還在排隊,剛快到他的時候,李氏沖了過去。

  一旁的衙役還以為李氏想搶糧,鞭子都舉起來了,李氏叫道:“我是他婆娘,這饃得帶回家去一家人都吃點啊,不然孩子們都該餓死了!

  她是真哭了,哭著喊出的這一聲。

  一同排隊領(lǐng)饃的男人們,有幾人看沈三的神色有些古怪了。

  需要女人拼著守著來領(lǐng)這個饃,這是一口沒往家里拿。

  也是稀有。

  沈三臉臊得通紅,但他肚子更餓,劈手就想把管事手上的饃接過,那管事把手抬了抬,問沈三:“真是你婆娘?”

  沈三這會兒倒沒說謊,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管事一看他點頭,再看李氏那瘦得都脫了型的樣兒,手一偏,就把那饃遞給了李氏,什么也沒多說,只揚(yáng)聲道:“下一個!”

  李氏接過那饃,捂在心口,彎腰就給那管事鞠了幾個躬,口里一迭聲的道謝。

  沈三氣了個倒仰,但不敢沖那管事說什么,見李氏往回走,忙追著李氏去了,口里還喋喋說道:“我干的都是氣力活,還得冒著被流矢射死的風(fēng)險,這饃要是吃不到嘴我憑什么干這個?”

  李氏只死死護(hù)好了那一小個饃,道:“沒說不讓你吃,但總要給孩子們一口,沈三,你是當(dāng)?shù)!?br />
  沈三被噎了個半死,從沒有過一天,他這么煩自己生了這么一大窩。

  那么小一個饃,六個人分,他能嘗出味兒?

  可饃都到了李氏手里,到底是給孩子們吃,他也不能真上去搶。

  累,太累了,吃得少干得多,也沒氣力搶。

  沈金兄妹幾個這天晚上終于一人嘗到了一口除菜湯以外的糧食,甜丫兒和小鐵已經(jīng)蔫蔫躺了一天了,生生餓的,有糧食和熱菜湯下肚,總算多了幾分精神。

  ……

  五月初六,沈烈一行三人才終于到達(dá)和許掌柜傳遞信息的那一個山洞里。

  從一處隱蔽的小石洞里摸出一個竹筒,還有一個二十幾個窄布袋,打開其中一個看了看:“是鹽!

  魏清和是最高興的。

  姐夫還能有信過來,還能給他們帶點兒鹽,至少說明外邊還是安全的,他主動接過竹筒,道:“我來看看信里寫的什么!

  把信展開,給沈烈和陳大山念了,魏清和自己也松了一口氣。

  來信主要是告知沈烈十里村有人鬻兒賣女之事,以及沈三大概有賣孩子的打算,李氏讓沈金主動曝露打獵的本事以自保。

  陳大山聽得直搖頭:“你那三叔還真不是個東西!

  沈烈懶得說什么,只是問魏清和:“你姐夫這信是什么時候送出來的?”

  魏清和看了看落款,道:“八九天前!

  沈烈皺了皺眉,想著許掌柜在信中提起的時局,聽起來祁陽縣是安全的,但還得排除一個可能——消息滯后。

  如果許掌柜得到的消息本就是滯后的,那現(xiàn)在的祁陽縣可未必安全。

  他把那些鹽袋往身后的背簍里一放,道:“走,都到這里了,摸到外圍去看看情況!

  陳大山?jīng)]意見,在祁陽縣這一帶打轉(zhuǎn),跟之前一路從敵境往回逃相比起來,那跟逛自家后山也沒多大區(qū)別。

  魏清和卻很是激動,鞠了一躬向兩人道謝。

  他確實惦記著外邊的情況,能實實在在的去看一眼,總比看這八九天前的信要強(qiáng),但他也沒本事出去,更不好意思跟沈烈、陳大山張嘴,結(jié)果兩人倒是主動要往外邊去看看,魏清和怎能不高興不感激?

  一路往外去,走了兩個時辰,沈烈和陳大山的眉都皺了起來。

  陳大山看沈烈一眼,“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

  沈烈神色肅冷:“太靜了。”

  內(nèi)圍流民變多了,這外圍倒沒人了。

  兩人神情都變得凝重了起來,沈烈和陳大山停下腳步就砍了些枝枝葉葉的東西,確定沒什么蟲子之后就找來藤皮往魏清和身上手臂上綁,而后利利落落的又開始往自己身上搗騰。

  魏清和咽了咽口水:“這是怎么?”

  之前在林子里好像也沒這樣啊。

  沈烈一邊給自己綁掩飾物,一邊道:“盜匪只怕已經(jīng)到祁陽縣地界了,一會兒走動小心著些,有不對的也別吱身,往灌木和樹后藏一藏!

  魏清和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僵住了。

  盜匪已經(jīng)到了祁陽,那他爹娘、大姐、外甥和姐夫……

  他呼吸急促,已經(jīng)不太敢往深里想了。

  陳大山拍拍他:“別緊張,先摸出去到各村里探一探,看看情況再說。”

  魏清和只會點頭了:“好,好,多謝你們!

  外邊原只是他的親人在,再就是沈家三房那幾個孩子,沈烈和陳大山原是不必犯險的,不管是為了誰去,或是二者皆有之,魏清和都感恩戴德。

  沈烈看看他:“行了,不說這話,走吧,你小心跟在我和大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