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的話,那青獅子是真的打不過。
于是呂純陽提劍微笑,道:“當然,如此!
聽到了純陽劍仙的認可,群妖都仿佛得到一種極大的滿足,而呂純陽和他們一起大罵青獅子,一起喝酒,一起大笑,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和群妖打成了一片,并且以那種瀟灑隨性的性格,立刻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玉之璋看著那大笑著的純陽劍仙。
后者和其余的妖族勾肩搭背,并且逗得幾名美艷妖族面色通紅。
似乎是察覺到玉之璋的目光,呂純陽轉過身,微笑著舉起手。
懷中有美人,眼前是群妖,杯中是美酒,眸光卻清冷平和得如同長空之上,永不曾有絲毫的遲疑的明月。
玉之璋無聲自語:
“身處越亂,此心越明。”
“萬物如云氣,吾心如日月,風起云散,日月依舊!
“見情忘情,至情至性!
“將至難至苦的紅塵歷劫路子,運到了一舉一動之中,大情無情,皆在此身。”
“好一個道門劍仙,純陽之軀!
……
齊無惑缺少了對于妖族陣法的理解明悟,替換陣法的進程幾乎徹底停滯,最終少年道人做出了決斷,指著這陣法,對旁邊的老者道:“這樣的話,我們只能夠選擇斬斷儀軌,而后,在這里布下其他的陣法!
“目的是為了催生出這圣胎自我的靈性!
東岳大帝道:“那要怎么樣做?”
齊無惑閉著眼睛,道:“這陣法層層疊疊,極為詳細復雜,這圣胎之中又混雜了青獅大圣的根基,提前的任何亂動,都會導致他的感知,所以,只有一個時候能夠做到,去截斷儀軌,奪取圣胎……”
少年道人盤坐,黑色的眸子幽深平靜。
仿佛倒映著一切。
“所有生靈,最放松警惕的時候,就是即將成功的時候!
“在他立刻突破之前,斬斷儀軌,而后,立刻催動圣胎!
“這是,唯一的機會。”
東岳大帝道:“……好,我知道了,這一步雖然危險,但是確確實實是最有成功可能的,到時候我會掩護你,但是孩子,記住!
老者按著他的頭揉了揉,道:
“目的是打破其突破的儀軌,一旦打破,你要離開這里!
“萬年的根基,大帝之間的爭斗,你以這樣微弱的實力,就能打破這平衡,已經(jīng)是讓我覺得驚訝,但是最終拳腳的廝殺,就不是你能參與的了!
“活下去,知道嗎?”
“到時候,不要回頭,立刻走!
他輕聲道:“這樣,你才能活!
少年道人無聲緘默。
東岳大帝將他送了出去,而后轉過身,看著這圣胎,老者的臉上露出復雜的神色,最終卻是微笑,閉著眼,道:“這歲月,當真待我不薄了……”
哪怕是打破儀軌,那也只是讓青獅子無法踏足那最強根基的大圣,但是他的實力卻還在,可哪怕只是這打破儀軌,奪回錦州的地脈,已經(jīng)是東岳大帝極為欣慰的事情了,而能看到錦州出身的孩子站在這了,和他一起完成這復仇,老人幾乎要大笑著落下眼淚。
太好了。
太好了……
齊無惑回到了院落之中的時候,又看到了那位姿容艷麗絕世的妖族大圣荒爻,后者坐在臨湖的圍欄上,漫不經(jīng)心地朝著那少年道人揮了揮手,道:“喲,小子,你回來了?”
少年道人已經(jīng)習慣這個妖族大圣的神出鬼沒。
哪怕不是司職廝殺的大圣,也不是他能窺測的,道:“是來找小蓬草的嗎?”
“她在里面!
“小蓬草?不不不,我是來找你的。”
齊無惑微怔:“嗯?”
荒爻小跳下來,站在地上,道:“你不是想要妖族陣法嗎?本姑娘大人有大量,覺得你會妖族陣法的話,確實是有更大可能破去儀軌,完成我的目標,所以,今日我來傳授你,妖族的陣法核心。”
荒爻微笑。
少年道人微微皺眉,而后看著荒爻。
心中念頭起伏。
看似平靜,眼底卻又有漣漪和一絲絲怒意。
仍舊維系語氣,淡淡道:
“小蓬草,去找你了?”
“她把自己賣給了你?”
!。
荒爻的微笑微頓,打量著齊無惑,嘆了口氣,伸出手捻起鬢角的發(fā)絲,自語道:
“所以,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的家伙。”
“倒不如說,我的血脈上就很討厭你這一類人!
“為什么,沒有卜卦的天賦,人族之中代代都出現(xiàn)你這樣的家伙呢……”
風吹而過,少年鬢角的發(fā)絲微微揚起,和那金瞳美麗女子的衣擺一般。
她攤開白皙手掌,微笑玩味:“你猜對了!
“那你的答案呢?是什么?”
“無雙無對。”
“夫子無惑!
第74章 滅佛斬帝,媧族氣息
“如何抉擇?”
“是啊……一方是可以解開陣法和儀軌的陣法基礎,另一方面,是一個認識才不過一個月的小孩子,堂堂無惑夫子,也知道【慈不掌兵】,抉擇無情的道理吧?當然,無論你怎么樣抉擇,都是可以的!
荒爻噙著微笑。
她的雙目泛起淡淡的金色,作為白澤的血脈,齊無惑這個境界比起她差得太多的修行者,過去的一切都可以看得大概,甚至于包括黃粱一夢之中發(fā)生的事情,和他的行為準則。
少年道人冷淡回答道:
“我已說過很多次,她是她自己,我沒有資格,誰也沒有資格!
“做什么買或者賣的。”
荒爻眸子瞇了瞇,語氣輕柔和緩,道:“所以,你是不愿意接受我的陣法基礎了?”
少年道人沒有回答,荒爻知道沒得談,只是心中很有些可惜不已,看了一眼不遠處,小蓬草被她施展了神通藏在那里,她本來想要讓小蓬草親耳聽到齊無惑的選擇和其他,要在這利益之下,逼迫出眼前這齊無惑的丑態(tài),如此才可以讓小蓬草收心。
真正跟著她走。
可惜,雖然知道成功可能性不大,但是失敗,還是有幾份遺憾。
但是要離開的時候,卻忽而被少年道人喚。骸扒业纫幌隆!
荒爻止步回眸,帶著三分未曾成功的火氣,笑問道:
“哦?無惑夫子還有什么見教?”
齊無惑往前一步,微微拱手,深深吸了口氣,道:“我想要,拜托你照顧小蓬草。”
荒爻眸子微有訝異之色,下意識看了一眼藏起來的小家伙,而后才道:
“嗯?照顧她,什么意思?”
齊無惑嗓音溫暖,回答道:“貧道只是個真人,實力不足,爻圣要殺我,一招之間。”
“在之后的儀軌之戰(zhàn)當中,我恐怕沒有辦法護住她!
“而這一段時間里面,我看你對于她的態(tài)度,我相信你對于小蓬草有很大的善意!
荒爻緩聲道:“所以你要我保護她?”
她想了想,故意詢問道:
“那你為何不同意方才我說的交易?你可是能夠得到足夠多的好處哦!
少年道人安靜了一會兒,想到那個把他從煉獄之中拉回來的夫子,嗓音溫和,回答道:
“性質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因為我希望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她是獨一無二的她,不是什么被售賣的貨物!
“有人,至少,我從不會將她當做是貨物!
“所以我希望,她也要尊重自己,愛自己,無論何種境地,不要拋棄自己是人的身份,不要將自己看做是貨物,如果我享受著她用出售自己的未來換來的利益,還要冠冕堂皇的教導她要愛著自己,那么我算是什么呢?”
“那樣的我,只是享受著所謂高高在上的道德優(yōu)越,實際上不還是將她看做是貨物嗎?所謂的偽君子,就是這樣了,行勝于言!
“君子言,名不正,言不順,是如此!
藏在墻壁后面的小蓬草瞪大眼睛,聽到后面少年的平和聲音,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心里面有些發(fā)堵,好難受好難受。
荒爻深深注視著眼前的少年道人:“那么,你是要和我交易?”
“你有什么可以作為代價的?”
齊無惑平和注視著她,道:“我知道你的目的!
“也知道你的立場限制不能做的事情!
“那么,這一次,貧道齊無惑!
“愿意成為你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