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一走神，手底下就摸了好幾下，等到她意識到這不是擼貓的時候，她的手指都插到海因里希頭發(fā)里去了……
咳，這個就——陸希趕緊把手抽出來，卻被海因里希反手攥住，拉著又按到他頭上去了。
行吧，那就繼續(xù)擼唄。
就是剛才說到哪兒了來著？
“人死之后，還能留下什么呢？靈魂嗎？其實我挺懷疑的�？傉f跟魔鬼簽訂契約，最后靈魂就會被魔鬼帶去無盡深淵，那你在無盡深淵看到過人類的靈魂嗎？”
海因里希悶在她膝頭上，搖了搖頭。
“那靈魂至少就是不能久存的�！标懴Ｒ膊桓艺f就肯定人死魂消，她自己不就在這兒嗎？不過她是被光球拽過來的，應(yīng)該是借助了外力，而且維持的時間也只有十年，可見靈魂這東西保質(zhì)期也就那樣，一拆包裝就很容易壞掉了。
“那么人死后還能留下什么呢？財富是毫無意義的，甚至名聲也未必能夠長久——”陸希的思緒發(fā)散得有點漫無邊際，“只有你所做過的，對其他人有影響的事情，或者說，那些有意義的事，才能夠算是你生命的延續(xù)。也就是說，生命的長短本身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命的質(zhì)量�！�
海因里希動了動，悶聲說：“邏輯不通。既然人死后不能留下什么，那就更應(yīng)該專注于生前，這樣，生命的長短就很重要，畢竟生命越長，能做的事情越多——這推斷不出質(zhì)量重于長短的結(jié)論�！�
是嗎？陸希趕緊回想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邏輯確實不大通。
“你就氣我吧！”陸希順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我說什么你都要挑挑毛病，說不定被你天天氣著，我連八年都活不了�！�
海因里希又動了一下：“我以后不說了�！�
“這還差不多�！标懴Ｏ肓艘幌拢皠偛耪f到哪兒了？哦，說死后能留下什么……有人說，人生有三不朽：立言，立功，立德。但是有幾個人能做到三不朽呢？現(xiàn)在我有個機會了，應(yīng)該覺得高興才對……”
海因里希又動了一下，雖然沒有聲音，但明顯是表示他并不覺得高興。
“你就是跟我作對……”陸希又敲了他一下，“對了，你不是總想知道梅菲斯特是誰嗎？”
“是誰？”海因里希倒是反應(yīng)很快，顯然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了。
“是一個故事。故事講的是一個叫浮士德的人，他有學(xué)問，有名氣，但學(xué)術(shù)上的成就不能讓他感到滿足，反而使得他迷惑于生命的意義，覺得空虛無聊。這個時候，有一個名叫梅菲斯特的魔鬼，跟神打了一個賭——他將給浮士德年輕的生命，滿足他的一切需求，以此來誘惑浮士德的靈魂墮落，若他墮落，靈魂便將歸于魔鬼……”
《浮士德》這本書還是陸希在高中時候看的，說實在的現(xiàn)在有些情節(jié)都記不太清楚了，但她還清楚地記得浮士德與魔鬼的約定。
“一旦浮士德感覺到了滿足，他就將輸?shù)糍�約，靈魂歸于魔鬼。魔鬼給他安排了各種的享受與誘惑——美色，權(quán)力，財富，名聲，應(yīng)有盡有……他犯過錯誤，也曾沉溺于享樂，但最終這些都不曾讓他滿足。最終，當他垂垂老矣，甚至已經(jīng)變成瞎子的時候，卻在改造海灘的事業(yè)中找到了追求。他說：當我看到在危險中有為的人群與自由土地上的自由人民結(jié)鄰時，我才會開口，停一停吧，你真美麗！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了滿足，于是賭約就此結(jié)束，按照約定，浮士德的靈魂將屬于魔鬼。”
海因里希不知不覺已經(jīng)抬起了頭，反駁說：“這是滿足，但并非墮落，賭約是不能成立的�！�
“對。”陸希對他笑了笑，“所以神來了，他將浮士德的靈魂帶往了天堂，因為‘凡是不斷努力的人，我們能將他搭救’。梅非斯特與神的打賭，就以徹底失敗而告終了�！�
“所以你也想說，事業(yè)就能夠讓你停留嗎？”海因里希凝視著她，眼底還有未干的淚水，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陸希不得不抬手給他擦了一下：“難道你不是這樣嗎？你的志向呢？你來到光明大陸上是為什么呢？”
海因里希不回答，帶點孩子氣地閉緊了嘴，把臉轉(zhuǎn)向一邊。
陸希捧著他的臉把他轉(zhuǎn)回來：“八年，你覺得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你想做女王，不要說輝光之國，連南聯(lián)邦也可以收伏�！焙Ｒ蚶锵：敛华q豫地說，“還有無盡深淵，凡我能打下的領(lǐng)地，都是你的！”
“足夠我統(tǒng)治整個光明大陸嗎？”
海因里希不吭聲了，沉默片刻，他眼睛里才閃動著冷酷的神色：“要摧毀圣城，也不是什么難事�！�
“摧毀不等于統(tǒng)治。”陸希揪揪他的耳朵，“即使我能夠靠著武力成為整個光明大陸的統(tǒng)治者，但是等我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會崩塌，世界又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就像我沒來之前一個樣�！�
“想要改變這個世界，需要改變的東西太多了，”陸希輕聲地說，“比如說思想，再比如說制度……只有改變了這些，我建設(shè)起來的世界才能站得住腳，才能在我死后也能延續(xù)下去，就像教會自建立延續(xù)到如今，國王和領(lǐng)主死了之后，領(lǐng)地仍舊還會分封一樣。人們認可這是對的，所以它們才能代代相傳。”
海因里希覺得，陸希這個時候才更像個魔鬼，她在用這么輕輕的語調(diào)，講著一件能讓光明大陸天翻地覆的事情，讓人熱血沸騰，仿佛看見了一團火，想把自己也投進去作為燃料，好讓這團火燃燒得更猛烈一些。
他想要的，不就是顛覆光明大陸已有的認知，推翻人們對于魔鬼與神的定義，讓魔族也能重新回到光明大陸上來嗎？
“我可以做開頭，但是我做不完所有的事，我需要一個繼承者�！标懴ＵJ真地看著海因里希的眼睛，“說起來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真正能贊同我的，就目前來說，我只能找到你。告訴我，如果我死了，你會把我的事業(yè)繼續(xù)下去嗎？”
說來慚愧，但她其實是被光球逼到這份上的，別看她總說海因里希應(yīng)該叫梅菲斯特，但如果真的比較起來，海因里希才是個理想主義者，他更像浮士德。而陸希自己，倒是很可能在與魔鬼的賭約之中輸?shù)簟?br />
死這個字眼像把刀子，又一次捅在海因里希心上，但是這個時候再去糾纏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他只能沙啞地問：“我該怎么做？”
“嗯——”陸希沉思了一下，“你得好好學(xué)習。我得給你加作業(yè)了�！�
這場沉重的談話，最終以加作業(yè)作了結(jié)束。但作業(yè)當然不是立刻就加的，因為陸希的心事一放下，眼皮就開始向下沉，她可能是秒睡了，因為第二天一早在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臥室的。
“小姐——”琳端著水盆從門口探進頭，“您終于醒了！您睡了整整一天！”嚇得她險些以為伯爵小姐生了什么病。
“你來了？”陸希打著呵欠坐起來，感覺連骨頭都要睡軟了。琳是在后面過來的，她需要調(diào)集一些生活必需品運到海風郡來，她過來就意味著——“東西都運來了？”
琳擰了溫熱的毛巾給她：“都運到了，有下面的人在負責發(fā)放，您就不要過份地操心這些事了，看您累成什么樣子了……”在長云領(lǐng)的時候再怎么忙碌，也沒說累到頭不梳臉不洗，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啊。而且海風郡這幾天肯定是什么都沒有，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幾天沒見人都瘦了一圈——身邊沒個伺候的人就是不行！
“下次我一定要跟著您，讓莉斯負責這些好了。我把廚娘也帶來了，您想吃點什么？我讓她做了豆?jié){和那個——小籠包，還有油條�！�
“是嗎？”陸希有了興趣，“都來點。小籠包是什么餡兒的？”什么東西都不能天天吃，哪怕海鮮也是一樣，這幾天的海鮮粥真的已經(jīng)喝到要反胃了，而且還不能多想，否則如果想想那些魔獸吃過什么，昨天的粥都要給你吐出來。
“是雞肉香菇的�！绷诊@然也很懂這個道理，所以沒有選擇什么蝦仁之類，全部采用陸地上的動植物，“還有焦糖布丁和巧克力蛋糕�！�
“太好了，我現(xiàn)在能吃下一頭牛！”
琳連忙跑出去，然后推了一輛餐車過來，上面擺的東西真的夠一頭牛吃了。
“父親用過早餐了嗎？”
“伯爵大人昨天就吃過了……”
哦對了，她是從昨天上午睡到現(xiàn)在，馮特伯爵一個天騎士肯定用不著睡這么久。
“現(xiàn)在城里怎么樣了？”
琳很無奈：“您就不能先用餐——好吧，外面挺好的，那些窮人都被組織起來，清理倒塌的房子什么的，或者清理碼頭。就是那些商人，他們來給伯爵大人送禮，想把他們的仆人和奴隸要回去，說是家里沒有人伺候了�！�
海風郡里這些活下來的有錢人肯定是不會干活的，但他們家里能干活的人都被征走了，前幾天說是救人，這些商人也挺有眼色的不敢吭聲，但是現(xiàn)在魔獸退了，他們就有點耐不住了。
當然，也可能確實是他們家里過不下去了，畢竟這些人沒有仆人，日常大概真沒法過日子，可能連廚房的爐子怎么燒都不知道，更別說做飯了。所以他們趕緊往馮特伯爵面前送禮，就想著把自己家的下人弄回去。
“怎么說也是救了他們的命——”陸希挾起一根油條按進豆?jié){里，滿意地聽見油條發(fā)出酥脆的聲音，“仆人嘛，倒可以還給他們幾個，問問有愿意回去的就讓他們回去，奴隸統(tǒng)統(tǒng)留下。如果有人有意見，就說這是治病的藥錢�！�
對商人們來說，這應(yīng)該也還可以接受。仆人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沒了一時都可能找不到合適的，奴隸則再買就行，畢竟花錢能搞定的事都不算什么大事。當然，如果有不愿意回去的仆人，那陸希就把他歸在自己的保護之下了，想來這些商人也不敢說什么。
“對了！差點忘記了，跟他們說，凡是見過魔族的，不能放回去�！标懴５拇蛩�，是給那些見過魔族的平民提供工作崗位，短時間內(nèi)不讓他們離開海風郡。但是商人是不能限制出入的——幸好前天夜里的碼頭保衛(wèi)戰(zhàn)也沒商人什么事，他們都在自己房子里縮頭躲著呢。但是如果他們的仆人知道城里出現(xiàn)過魔族，那就難免會把消息再傳給他們，到時候太快傳到外頭去，還是會給陸希添點麻煩的。
“魔，魔族？”琳嚇了一跳。她來得晚，是不知道陸希干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的。
“你去跟海因里希說就行。有什么事也可以問他�！�
“海因里希……”琳欲言又止，直到陸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才小聲說，“小姐，您，您是打算讓他做情人嗎？”
什么？這又是啥？
“什么情人？”陸希一口豆?jié){險些嗆著。
“就——”琳小聲說，“昨天晚上他不是在您的臥房……”過的夜嗎？?
第273章 我的選擇（四）、搜刮教堂不要錢
陸希驚悚地瞪著琳：“什么情人？我不是還沒結(jié)婚嗎？”這邊的未婚女孩不是連出門交際都要有年長女性陪同嗎？怎么這就跳出情人來了？
琳一臉的理所當然：“您雖然還沒結(jié)婚, 但已經(jīng)繼承了爵位，當然跟那些沒有爵位的小姐們不一樣啊。”她頓了頓，又忠心耿耿地為難起來, “您如果喜歡……但是海因里希他, 他畢竟是個魔族，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您的男仆, 如果……名聲上不太好聽……”
“停停停！”陸希不得不打斷她, “你不是知道我一直在睡覺嗎？”這是什么虎狼之詞��？她這幾天累得狗一樣，琳居然還覺得她能有精力在臥室里這樣那樣？知道啥叫007和996不？
“那您難道一直都在睡覺嗎？”琳臉上居然還飛起了一點紅暈，顯然未婚的她談?wù)撨@個問題也是有那么點兒害羞的。
陸希感覺自己要崩潰：“不然呢？”以為她是覺醒者，有什么超凡體力嗎？不，她就是個普通社畜而已，而且以后還要繼續(xù)當社畜——想想都覺得怪傷心的呢。
“原來不是——”琳剛剛松了口氣, 又嚴肅起來, “既然是這樣, 那海因里希整夜呆在您的臥室里就太失禮了！您應(yīng)該訓(xùn)斥他！”
訓(xùn)，訓(xùn)斥就算了吧, 畢竟她昨天剛剛把人家弄哭了, 然后又扔了一個看上去十分高大上其實是沉重無比的任務(wù)給他, 然后又自己睡死過去，最后還要訓(xùn)斥把她送回臥室的人，這好像有點太過份了。
“那您……好吧, 我明白了�！绷湛此吆哌筮蟮牟唤o個痛快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收拾一下碗筷就走出去了。
“哎——”陸希在她身后伸了伸手, 想喊住她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半晌頹然把手一放——算了, 隨便他們怎么理解吧，累了，毀滅吧——啊不行，不能毀滅，還是起來干活吧。
海風郡被毀成這樣，最慌的其實就是平民。他們大多是手停口停，現(xiàn)在很顯然港口不會很快恢復(fù)成以前的樣子，他們也就沒有了收入來源。雖然每天能領(lǐng)粥，也有些懶惰或想占便宜的巴不得永遠這樣，但大部分人心里都是有些慌的，他們知道施舍不能吃一輩子，何況他們的親人病了還用了藥，還喝糖鹽水，這些要值多少錢呀，再仁慈的領(lǐng)主，也不可能這樣白養(yǎng)著他們的，等到領(lǐng)主要跟他們計算藥費的時候，他們又該怎么辦呢？
所以，當他們聽到叫他們?nèi)ジ苫畹臅r候，許多人都是松了口氣的——干活好啊，干活才有錢，干活了吃飯才踏實啊。
陸�，F(xiàn)在安排的工作，就是清理平民區(qū)和碼頭。那些倒塌的建筑要清理，以前堆積的垃圾要清理，甚至不平整的地面這次也要捎帶著清理一下——海風郡幾乎談不上什么城市規(guī)劃，也就是保證了幾條大路，讓商人們運貨暢通罷了。這次整個城區(qū)都慘遭魔獸破壞，不如順便重建一下，就能提供大批的工作崗位了。
至于有不肯好好干活的怎么辦？
海因里希：“把他們編成十人一組，劃分區(qū)域，每天按時清理完這片區(qū)域就有飯吃，能超額清理的多發(fā)食物或銅幣，干不完的這一組都沒食物，他們自己就會整治偷懶的人了�！�
陸希點頭：“就這么辦。我們的人只管驗收，如果有鬧事的不用客氣，綁了拖出去示眾。”
海因里希嗤地一聲差點笑出來：“這叫不用客氣？”
不過他隨即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保證過再不跟她對著干，連忙咳嗽了一聲：“我知道了。不過如果有冥頑不靈的，示眾可能還不夠�！�
陸希嘆了口氣。海風郡跟長云領(lǐng)不一樣。長云領(lǐng)那批領(lǐng)民都是被挑選過的，偷奸�；难鄱嗟亩枷敕皆O(shè)法跟著教會跑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老實巴交，給他們工作的機會都是歡天喜地拼命干活兒，極少有想偷懶的。
但是相比之下，晚風嶺那幾千人口里不聽話的比例就有所上升，更不用說海風郡了。就這幾天，各救助點就都有刺頭出現(xiàn)，只不過新?lián)Q領(lǐng)主，他們還沒摸清情況，不太敢輕舉妄動罷了。
陸希需要勞動力，光明大陸這個人口水平真是死一個少一個，所以人是她所看重的。但是她不需要搗亂分子和害群之馬，尤其是她這個救助點里，都是跟魔族一起搜救過的，還要防著有些人覺得接下來的生活不符合他的“期望”，就破罐子破摔跑出去舉報的。
“你看著辦吧�！标懴Ｒ仓荒苓@么說。在立威這件事上，她可能就是做不好的，還是交給能做好的人吧。
金羽是贊同海因里希的，她擔憂的是另外一件事——這有小一萬平民，現(xiàn)在能工作的至少也有五六千，再加上后期會遷回來的那些人，都指著陸希發(fā)錢的話，哪兒來那么多錢呢？要知道港口現(xiàn)在這個樣子，短期之內(nèi)恐怕也是沒有海船出海的了，所以陸希這邊至少得自己支持三個月，或許還要更久。
“應(yīng)該不會超過半年。”陸希倒是不擔心這件事，“出海的利潤，商人們是不可能拋下的，尤其是沙爾特商會那樣的大商會。”
商人，或者像沙爾特商會這樣的，應(yīng)該說是資本了，為了豐厚的利潤，他們無所畏懼。再說了，就算再碰上變異魔獸，死的也不是那些出錢的人，不過是船上的船員罷了。所以他們過不了多久，還是會出海的。
“至于說這段時間——”陸希搓搓手，“咱們只打開了教堂的糧倉而已�！�
“搜刮教堂？”金羽露出了笑容，“算我一個。”
這事兒用不著很多人，海因里希和何塞都各司其職地去忙碌了，不過青羽跟著陸希，這是預(yù)防教堂里萬一有什么保護性的神術(shù)陣被觸發(fā)……
不過事實證明，教會可能從來就沒想過，有人敢來搜刮教堂，所以從頭到尾，青羽都是無所事事，只能搬搬東西。
教堂現(xiàn)在既是醫(yī)療點，又是災(zāi)民們的暫住所，原本那些床鋪毯子之類就都被征集了，現(xiàn)在更是被刮得一干二凈，就跟當初陸希搜刮長云領(lǐng)那些逃民的房子一樣，連窗簾都沒放過。
前幾天忙著救災(zāi)，陸希也沒細看教堂內(nèi)部，只覺得華麗而已，現(xiàn)在一仔細搜索，才發(fā)現(xiàn)真是華麗得過了份！
比如說海風郡的教堂有一處禮拜堂，是專門給有錢人做禮拜的地方，這里從穹頂?shù)剿谋诙加斜诋�，繪著黎明時期有名的主教、紅衣主教，還有初代教皇與魔獸戰(zhàn)斗的場景，自地面到天空，最終在中央最高處，則是光明神的賜福。
光明神是沒有具體形象的，祂的表現(xiàn)就是一團乳白色的光，居于彩虹之上，而彩虹之下紛紛落著金色花朵，便是祂對世人的賜福。
這些金色花朵，統(tǒng)統(tǒng)都是真正的金箔；而彩虹更加奢侈，那是寶石拼成的！
跟魔獸們的眼睛一樣，用的是真正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