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睒墙酵蝗幌氲搅,前世的一些專騙老年富婆的人。
“藍寺主如此坦誠,樓某也就如實相告,這些日子,樓某感覺有‘人’窺視江州,仿如群狼環(huán)視,周圍黑沉沉,遂出府來四處查看!
樓近辰自己為自己倒上一杯茶,端起,聞著,一邊說道:“我們江州本就是乾國邊疆,現(xiàn)如今,朝廷不顯,一切皆要靠我們自己,而南邊西邊,現(xiàn)如今便如蠻荒之地!
“其中有大賊,有大魔,江州人口眾多,頗多‘神寺’,必被窺視。”樓近辰道:“有能力窺視江州者,必不簡單,必定會做細致的準備!
“所以,我想,這些年,其實已經(jīng)有‘人’潛進來了吧,走,我們?nèi)タ纯础砹_’與那位隱于后山的清修雅士!
說走就走,樓近辰起身,來到藍羅寺的前面,他看著那一座‘鬼羅’神像,立即感覺其中有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于是他說道:“寺主天天在近前,卻是已經(jīng)習(xí)慣這神像上的氣息,便如久在花中而不知其香,然而于我眼中,一眼便知,此‘鬼羅’正被人用特別的法門在祭祀著‘鬼羅’!
樓近辰的話,讓藍凌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羞愧之色,她做為藍羅寺主,其中的職責之一,便是感受神像的氣息,使之不偏邪,要擔當著扶正去邪之責,就像是種果樹的人,要讓其不被蟲害,要修枝。
而她沒有做好。
“看來,確實是有人先亂寺主之心,再欲將此‘鬼羅’祭為邪鬼,伱仔細感受,‘鬼羅’外面的氣息陰寒,這是祂的本來神意,但內(nèi)里卻有一股邪熱涌動,外寒內(nèi)熱交織,‘鬼羅’必成邪物,到時第一個反噬藍寺主!
做為寺主,她本人與鬼羅的聯(lián)系是最為緊密的,可以說,這‘鬼羅’的能力,她都能夠應(yīng)用,甚至可以說,她可以御神。
寺主會帶來很多好處,但同樣的也會帶來許多的缺陷。
藍凌深吸一口氣,說道:“多謝府令提醒,我們?nèi)フ夷莻人!
說完,她當先而行,原本身上的怒氣,卻隨著她踏上后山之后快速的隱下去,整個人都變的平靜下來。
藍凌來到后山之中,那里一條清溪,有一片竹林,竹林之中的清溪邊上,幾座雅致的竹屋。
有一個著白袍的修士,盤坐在溪邊修行,整個人如山中畫景,與這一片風景融為一體。
這一小片山中之景,確實清幽,而人,亦配得上此景。
藍凌到來,靜靜的站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并沒有看他,而是看向天空,像是心煩之后,來這里尋清靜一樣。
“寺主,莫不是又心煩了?”李塵笑著說道,他的笑容像是這清泉一樣,給人一種自然的味道。
“本來是心煩,但是今日見到一位高人,倒是點醒了我。”藍凌淡淡的說道。
“哦?高人,什么高人?”李塵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警惕。
“江州府令!彼{凌說完,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對方的臉,眼中竟是閃過一絲的癡迷。
“什么?”李塵驚悚的朝她的來處看去,卻并沒有看到人。
就在他往別處看時,藍凌的身上有一道紅色影子撲了出去,瞬間沒入其身上。
他痛苦的掙扎著,連眼睛都似要突出來,一聲也喊不出,只張著嘴,最后從痛苦里慢慢平靜了下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被奪舍附身了。
這時,樓近辰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
藍凌開口道:“他來自于西邊一個名叫‘灰眼盜’的組織,名號‘惑心’,目的是為了探聽整個江州的各寺主的底細!
“有更具體的嗎?”樓近辰問道。
“他并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其他人的相貌,那些人都是在狩獵的時候才會聯(lián)系,每個人領(lǐng)自己的任務(wù),然后去做事!
“看來是一個嚴密的組織,不過沒關(guān)系,最后終究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樓近辰說道。
藍凌卻突然說道:“這個灰眼盜的組織之中,其頭人有五境的修為!
“五境嗎?如此正好,樓某正想會一會這些人!
樓近辰說完,又道:“藍寺主只管守住這座藍羅寺便可,再會!
說完,他竟是轉(zhuǎn)身就走了。
她看著樓近辰遠遠走出了山,消失在于山霧之中。
她卻像是如釋重負一樣,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人,說道:“非是我一定要殺你,而是他突然來了,眼神銳利,言語處處試探,我只能殺了你。”
“在神寺之中,我有過想動手的念頭,但是,他的眼神讓我害怕。”
藍凌伸手摸過那個‘李塵’的臉,眼中竟?jié)M是癡迷之色。
她卻沒有注意到,在竹林的另一處,有兩人隱遁于陰影之中,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
“師兄,藍寺主有問題!鄙虤w安說道。
“有問題不怕,只要發(fā)現(xiàn)了問題,便不是問題!睒墙秸f道,轉(zhuǎn)身帶著商歸安離開。
藍凌在天黑之時才回到寺中,當她回到寺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上有一張信,旁邊有筆和墨,顯然是有人在這里用她的筆墨寫了一封信,信上說。
“藍寺主親鑒,正所謂,人皆有享受愛情的權(quán)力,今日樓某逼寺主親手殺死愛慕之人,卻是救寺主于水火之中,寺主難道不曾聽聞,欲成道者,先斬意中人?若是寺主記恨于樓某,隨時可來尋樓某,樓某必不讓寺主失望,送寺主與心上人團聚!
“且,若是寺主因懷恨于樓某,而做損害江州之事,那么樓某之劍,凡有日月所照之處,必能取藍寺主之首級,若不信,可試之!”
落款,樓近辰。
看完信后,藍凌遍身生寒,周身僵硬,看著外面一抹月光,那清寂,像是隨時都要躍入房間里的劍光。
第235章 :武魁縣
“師兄,你修行的目標是什么?”
商歸安提燈在前走,問身后的師兄。
“見世界!”樓近辰回答的很快。
天上一彎月勾,大地上,濃淡厚薄之處,是山與大地,帶華白的是江河。
兩個人中,一個人提著燈走在前面,另一個人則是不急不徐的跟在后面,如走在一幅山河星空的畫中。
他們可以不步行,但是卻選擇了步行。
腳踏實地,才能夠感受這大地山脈的氣息。
“師兄的眼中,還看不透這個世界嗎?”商歸安問道。
“世界廣袤,虛妄,陰世,陽間,大千,小千,我連東州都沒有出過,何談看透世界。”樓近辰說道。
“既然師兄想看世界,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幾乎沒離開過江州府?”商歸安問道。
樓近辰說道:“欲見世界,先要有見世界的能力,只有走進那個世界,才能夠真正的看得清楚,而修行,是為了自己不在這個過程之中死去,所以,修行是爬樓梯,是一生的功課,而見世界,是遙遠卻又真實的腳下的目標!
“我輩修行,修法術(shù),追尋長生之路,是方向,但絕不是唯一,有人為了長生,用盡各種辦法,不分善惡,如魔如妖,但那不是修長生法,那是被欲望奴役!
“而且,這一方天地,因神寺之政而引起的變化,必定將使得天下間強人輩出,你我稍有懈怠,便會被落下,會被淹沒在層出不窮的天驕后輩之中。”
“你有沒有想過,百十年后,有人作史,說乾國首開神寺之政,有江州劍客樓近辰閃耀一時,卻終淹沒在那滾滾的歷史長河之中,只是曇花一現(xiàn)!
樓近辰的話,一下子把他帶到了百多年之后,自己與師兄俱都已經(jīng)死去,成為別人嘴里的談資,成了別人成長的背景。
別人行于長生路上,鮮衣怒馬,而自己已經(jīng)成了道旁邊花樹下的枯骨。
無論現(xiàn)在多么的閃耀,百十年后,可能就只是幾十個字的記錄。
“百年之后,師兄一定還在!”商歸安肯定的說道。
“在,也有不同的在法,是依然閃耀,還是泯然于眾?我在這江州一地為翹楚,那整個乾國呢?乾國之外的那些大州呢?或者是別的大千世界呢?”
樓近辰說道:“一個風起云涌的時代已經(jīng)開啟,我們正走在歷史與傳說之中,是被人濃墨傳頌,還是一筆帶過,皆在今日的腳下!”
樓近辰回答商歸安的問題,說是見世界。
世界是諸天萬界,他相信,世界絕不僅是這一方世界。
而見世界,自然要會一會諸界天驕,那才有意思。
不過,那些都只是遐想,一切都還要立足于當下。
當下只是一切的開端,他現(xiàn)在還是江州一府的府君。
后方突然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兩人立即讓于道旁。
然后看到有一個人騎于馬上,馬上有一盞燈,馬上之人一頭白發(fā),他騎著馬從兩人的身邊奔行而過,背上背著一個匣子。
看起來,這是一個走陰鏢的人。
因為樓近辰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沾染著的陰煞之氣。
再往前走了兩三里,天色將亮,已經(jīng)有華光。
眼前是一片農(nóng)田,或可稱之為靈田,田中都是種著靈米。
靈米的名稱叫千金粟,本就是江州的主要農(nóng)作物,現(xiàn)如今這千金粟越發(fā)的顯得漂亮了,即使是在若有若無的晨光里,也散發(fā)著點點金色。
在農(nóng)田之中,不斷的傳來鋤頭鋤地的聲音,天還未亮,便已經(jīng)有許多人在這田里來干活了。
正好有一個人正在路邊,看到提著燈籠走近的商歸安與樓近辰,對方眼中有警惕,卻也沒有多么的懼怕,這個時候敢出來干活的,也需要一些膽量。
這是一位年輕人,脖子上面掛著一塊玉牌,玉牌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
樓近辰一眼就看出,那玉牌上面刻著的是‘鬼羅’法身,這相當于護身符。
他在這種時候,敢來這荒野之地的田中鋤草,也正是仗著有‘鬼羅’護身符的原因。
神寺的出現(xiàn),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其帶來的好處也是很明顯的。
“仙長好!蹦悄贻p人當然不認識樓近辰與商歸安,但是他知道自己該怎么說話。
“伱這一壟地,可夠一家四口吃食嗎?”樓近辰問道。
“回仙長的話,如果說只是吃食的話,那是夠了,但是若要加上生活中其他的花銷的話,自是不夠!蹦乔嗄暾f道。
“你能說說都有哪些花銷嗎?”樓近辰說道。
“回仙長,若除了吃食之外,便是穿,一年四季的衣裳,我自己可以不納新衣,但是農(nóng)田干活,也易爛,難免要去買布,織新衣,而家中妻兒,四季怎么也要添一些!
“尤其兒女,都在長身體,每年的衣服都得加新的,即使是以舊改新,也要不小的工夫,在孩子們到了年歲,便需要啟蒙,無論是學(xué)認字,還是將來修行啟蒙,都是一筆大錢!
“據(jù)說是入了修行之門,輔助修行用的丹藥,亦是極難得,不過,那些就不是我能夠操心的,如果他們能夠修行,便只能夠是由他們自己去賺取了!
青年的心中,顯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修行的。
“哦,那,你可知道,大家修行一般都是在哪里啟蒙的?”樓近辰問道。
“我們寨子里就有蒙師,早先由官家指派的,相比其他的蒙師來說也便宜許多,但是就他一個人,難免不好照應(yīng)那么多的弟子,所以我想等我家孩子到了年紀,就送到鐵血鏢行開設(shè)的蒙堂里去!
“哦?他那里很好嗎?”樓近辰繼續(x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