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露出無害的樣子也太狡猾,將身體朝他傾斜,少年也微微湊近。
氣息絲絲繞繞地纏上,像是一只無形的手,摸得我耳朵發(fā)軟。
腦子里閃過凌馳重傷抱著我奔跑的情形,他當(dāng)時是真的關(guān)心我吧,不然為什么表情那樣焦急。
對,他還是很在乎我這個師姐的!三師兄,我感受到你說的同門情誼了!
心里剛這么想,驀地,劇痛從耳垂傳來,我直接呼出聲。
“痛痛痛!”
真是小花豹!一不留神就咬我耳朵了!
本想推他,怕把他愈合的肋骨又弄斷,我雙手扣緊床沿,疼得齜牙咧嘴的。
感受到尖利的牙在耳肉上留下牙印,直到凌馳松口,我才苦著臉去揉耳朵。
我瞪他,“你是狗嗎!”
“上次不是你先咬我耳朵的?”
“哪次?這么計較!”
“貴人多忘事,就幾天前,我掐你人中那回!
“你不說還好,我受傷了,我想昏過去!你干嘛掐醒我!很痛。
“我怕你閉了眼就下地獄了!畢竟你這么招人厭!”
“那不是正好,你可以給師姐收尸了,而且是你以前說生氣了可以咬你的!
“我也說了過時不候吧!
溫情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和凌馳就心平氣和不了多久,怎么著這次我也勞苦功高,必須在他身上討點好處。
靈機一動,我皺眉捂著胸口,咳嗽起來,“咳咳,傷勢又發(fā)作了!
凌馳:“裝,剛剛不是吵得很起勁!
沒有接腔,我咳得越來越急促,身體也開始顫動,凌馳變了表情,手有些無措地搭在我背上,“懷蓮?內(nèi)傷還是很嚴(yán)重嗎?”
我慌忙地點頭,沒有應(yīng)答,隨即兩眼一抹黑,裝暈了,就這么歪歪地一倒,壓在了凌馳的被子上。
“懷蓮!”
他的聲音立刻就變得繃緊,不顧自己的傷勢,凌馳掙扎下床,我睜開一只眼,飛快抓住他手腕。
“你急了?”
“……”
這一刻我從少年的眼中看到如釋重負,隨后便是聚起的怒火。
不等他把火氣發(fā)出來,我用手指壓住他的嘴唇,嘿嘿笑,“其實你還是很關(guān)心師姐的,我感受到啦!
“小師弟嘴硬心軟,了解以后就覺得很可愛嘛!
“……”
“雖然我因為師父對你照顧有加,但其實,沒有師父的叮囑,你被魔教抓走,我也會去追的。師姐也很重視同門情誼哦!”
他翻個白眼,不搭腔。
“這次算是互幫互助了,過命交情呢,你真的不愿意真心實意地叫我一聲師姐嗎?”
凌馳望著我,神色猶豫。
“哎,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聽到你好好叫我?guī)熃恪!?br />
“不會吧,真的進了棺材都聽不到了嗎!
“這可能會是師姐一生的遺憾!”
假裝要哭哭啼啼地用袖子抹眼角,我偷偷觀察凌馳的反應(yīng),他一臉麻木,好似已經(jīng)看穿我的做作表演。
“嗚,今晚都睡不著了,我小師弟總是不好好叫我,難以入眠啊……”
“行了,我叫。”
迅速變臉,我一臉期待地將被咬的那只耳朵湊過去。
“師姐,謝謝你救我!
沒有嘲諷、沒有揶揄,是清清爽爽的一句道謝,就像春日的清風(fēng),拂去了人心頭的悶與乏。
“再叫一聲?”
“師姐。”
“好聽,小師弟叫得真好聽!”我由衷地笑了起來,“師姐受傷再重也值得了!
凌馳愕然,定定地望著我,面容泛起一絲紅潮。
或許是從這一刻起,我切實地與凌馳建立起了師門情誼,他開始叫我?guī)熃,不會肆無忌憚地喚我名字了。
養(yǎng)傷這些天,在高開天的組織下,我們也召開了商榷的會議,并將這些收集來的情報傳遞給武林盟。
看來目前比起防范是否活著的劍魔,更應(yīng)該盯住的是魔教才對。
我每次看到凌馳頸側(cè)的蓮花標(biāo)記,就會心頭一抽,這時時刻刻地提醒著我,不能大意。
這天飯后在涼亭消食,我拍著胸脯對凌馳說,“放心,小師弟,師姐一定會保護你!區(qū)區(qū)日月神君,等我痊愈,把他當(dāng)下酒菜!”
凌馳:“倒也不必這么夸?。”
我:“要的要的!
對他揚唇一笑,忽聽羽翼扇動的撲哧聲,起身展望,看到了送信的鷹,是連江夜發(fā)來的。
趕忙抬肘運氣,吹起哨聲,鷹兒盤旋長嘯,輕輕停在我的臂膀上。
取下卷筒中的紙條,看一眼,我頓住了。
凌馳走近我身旁,抓起我的手腕看信,少頃,他冷笑一聲。
“恭喜啊師姐,你的心上人要來了!
作者有話說:
凌馳沒聽到赫連海成親有兒子的消息,就只聽到師姐后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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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急
不對勁, 這兩天的凌馳對我冷冷淡淡的。
雖說以前也是愛答不理,一時好一時壞的,可自從收到傳信后, 他的態(tài)度就變得冰冰涼,我是又提前過冬了嗎!
主要是我們又在一個屋子里住著, 而因為蓮花印記的事情,我又非常關(guān)注他,所以覺得他有點反常。
先前一口一個師姐叫得多好,現(xiàn)在卻用一副我死了的陰沉臉色叫。
高夫人是個心細的人,她也瞧出來凌馳的不尋常,陪我散步的時候關(guān)切地問了幾句。
我兩手一攤, 無奈道:“我也不知, 好端端的人,這脾氣比野貓野狗還難琢磨!
看我這苦瓜臉, 高夫人捂著嘴笑, “一定是哪里惹他不快了,才給你這師姐甩臉子!
“冤枉啊夫人。”
漫不經(jīng)心地拍著欄桿, 望著后院茂盛的綠植,我這心思也起起伏伏,可能是這天氣太熱了。
“懷蓮,凌馳他昏過去了!”
高照雪的聲音冷不防地從過道傳來, 我心頭一驚, 高夫人忙讓我去看看, 不用管她。
當(dāng)即越過欄桿, 幾個縱跳落在少女身旁, 她帶著我去了她爹高開天的書房里。
高開天看到我趕來, 臉上神情掛著歉疚, 我走到歇息的軟塌上看了一眼凌馳,抓起他手腕摸脈搏。
內(nèi)息混亂,身體發(fā)燙,看起來是強行運功了,不過氣血躁動多休息就好,沒傷及根本。
“這是怎么回事?”放下凌馳的手腕,我看向高開天。
高照雪看自己老爹不好意思與我說,搶先開口,“是這樣的,凌馳從我爹這里了解到,可以借助大家的內(nèi)力來幫他沖破點穴解開被封的大半內(nèi)力,所以就試了試!
高開天慚愧道:“我也是手癢想試試,沒見過這種奇詭的點穴手法,硬生生封了內(nèi)力!
高照雪安慰:“爹你就別背鍋了,凌馳自己也心急,想要恢復(fù)功力,你倆頂多是一拍即合!
“高幫主莫要自責(zé),多半是凌馳自己受不了現(xiàn)在這樣。我?guī)胤啃,叨擾了。”
正要抱起凌馳,高照雪走過來,問:“要不我?guī)湍闼突厝?你也還在養(yǎng)傷。”
“也行,謝了!”
高照雪作為高開天的大女兒,是個雷厲風(fēng)行快言快語的性子,比凌馳大不了多少,我還挺欣賞她的。
背起凌馳幫忙送回屋,高照雪又去處理幫派內(nèi)務(wù),這幾日我與高夫人聊天,倒也聽了不少她家里的事。
大女兒做事穩(wěn),有魄力,這龍武幫以后是要交給她的,而小女兒嬌憨可愛,沒什么學(xué)武的天賦,能學(xué)個一招半式自保就行。高幫主兩口子想著以后給兩個女兒找上門女婿。
龍武幫怎么著也算白駝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幫派了,找兩個上門女婿很正常。夢夢如今年紀(jì)太小,但高照雪是可以觀望一波的,我甚至想給家里的師兄師弟張羅一下。
想著牽線搭橋的事情,我不自覺地嘿嘿笑了下,身后傳來動靜,回頭看到床上的凌馳睜開了眼。
“沒昏多久,看來只是當(dāng)時渡氣那一下沖擊到了吧!笔种冈谧郎锨脫糁,我笑著瞧他。
無言地望了我片刻,凌馳抿著嘴角,將腦袋往內(nèi)側(cè)一轉(zhuǎn),大有眼不見為凈的架勢。
又來!
偏不隨他愿,我故意走到床畔坐下,撥弄他的劉海。
“小師弟~”
他緩慢闔上眼,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