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討師父喜歡唄!
“你用不著拿腔拿調(diào)的,我看師父也沒怎么罰別人!
“那我大概是沒達(dá)到師父的期望,又太調(diào)皮!
“但你還是很尊敬師父。”
“當(dāng)然了。”
“為什么師父這樣訓(xùn)你,也沒讓你成為一個正經(jīng)人?”
“……喂!”
凌馳又端起碗,柔軟了眼神,湊到我鼻底,“很香的,嘴大師兄說全是你喜歡的菜。”
他居然還耐著性子落井下石。
少年用手掌扇了扇,米飯的清香混合著燒雞腿的香辣味一起鉆入鼻腔。
我:“過分了啊!
凌馳:“不吃就涼了,趁熱吃,吃飽了再受罰就是了!
我:“你就是想看我被加罰吧!”
凌馳:“是。”
就算你笑得好看,我也不爽。
肚子確實在反抗了,以前也不是沒偷吃過,加罰沒問題,但就是不能讓八千兩黃金看笑話。
想到這,我四下看了看,確定此處只有我倆,便不客氣道:“我好歹給你贖身,欠了那么多外債,你怎么一點感激之心都沒有?狼心狗肺!
看我又提起采風(fēng)館的舊事,凌馳也不樂意了,當(dāng)即冷了臉色,好像受了莫大的恥辱。
“你如果沒有那般對我,我倒還真要感激你!”
“哎呀,女人偶爾沖動一回,何況我也是血氣方剛的俠女。”
“鬼扯!
“再說,我不睡你,也有別人睡你啊,而且我不睡,我也不會贖。你一個男兒家,有什么計較的,我也是頭一回。我不漂亮?我都怕便宜那幫小子呢!
凌馳被我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沖擊,瞪著眼,最終挖苦,“你怕是沒人要,才總?cè)ゲ娠L(fēng)館!
“……”
我沒吭聲了,垂下眼睛看地板。
“怎么,沒話說?”
“對,我沒人要,要不起!
爽快承認(rèn),倒讓凌馳有些接不上話了,他也沒有乘勝追擊地賭我,只是撩起衣袍起身離開。
不是,你走就走,怎么把我的飯又端走了!
眼看著燃香燒盡,我一屁股坐在軟墊上揉著膝蓋,除了餓,也沒什么不適。
休息了片刻,我拿起一旁的劍準(zhǔn)備去廚房。
這會兒大家應(yīng)該午休結(jié)束,準(zhǔn)備午間的打坐,接著就是下午的劍法練習(xí)。
太熟悉門派作息了,這個點兒去廚房的,除了大廚,大概只有我和老鼠了。
一只腳剛踏入門檻,我就看到凌馳在里面,他正在井井有條地?zé)犸埐恕?br />
看到我時,他也不驚訝,鐵勺在鍋中翻炒幾下。我只糾結(jié)了一會兒,就走過去,親熱道:“小師弟,加餐吶?”
斜睨我一眼,他將飯菜盛好,連同筷子一并塞我手中。
我有些吃驚,原本以為他加餐,我可以厚顏無恥地蹭一口。這看起來倒是給我熱的。
“給我的?”我有些不確定地問。
“給狗吃的……唔!”
我拿起雞腿往他嘴里一塞,碰到了他的唇齒,糊得他的嘴唇油亮潤澤,還挺讓人想親一親。
“好啦,你吃了,你也是狗!
“……”
“看我做什么,沒吃飽?分你一半狗糧?”
“我下毒了!
“那也是你先死,你沒內(nèi)功逼毒!
才不管他這輕飄飄地威脅,我悠哉地吃起,卻發(fā)現(xiàn)凌馳沒走,也在我身旁坐下。
我瞧他,便道:“我以為吃飯的時候,只有叫花子、狗、蒼蠅會圍在身邊!
凌馳嘴角一抽,氣道,“師父讓我下午跟著你!
“上午和晚上呢?”
“師父親自教!
“……”
在說到親自二字時,凌馳還格外咬重了聲音。
我又酸了,抓起雞腿狠狠啃了幾口。凌馳瞧我這兇樣,仿佛占了上風(fēng),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
“笑你,這么大年紀(jì)還會爭風(fēng)吃醋!
“……”
我將雞腿拿到凌馳面前,“你看!
“什么!
少年透亮的眼睛轉(zhuǎn)過來,我就一口兇殘地咬上雞腿,齒尖用力,撕下一大塊帶皮的肉,連著骨頭一起嚼嚼嚼,吃得那叫一個奔放豪邁。
抹掉嘴角的油脂,將手指上的殘渣也卷入口中,我嚇唬道:“再惹師姐,這就是你的下場。”
“……”
不是,你臉紅什么!
第4章 天賦
剛回門派就跪了一個時辰,師弟師妹們也都習(xí)慣了,但問題在于,這一次我是欺負(fù)了剛?cè)腴T的小師弟才被罰。
不是我與師父之間的慪氣,而是夾了個人。
并且,我雖然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dāng)?shù),也沒什么好勝心去爭當(dāng)掌門,可我實打?qū)嵉兀矚g爭師父的寵愛。
蒼山派的下任掌門是三師兄連江夜,這個我舉雙手贊同,師父最寵愛的徒弟始終是離開的大師姐,這個我沒話說。
空缺了二十年的關(guān)門弟子位置,如今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少年拿走,我多少是心有不甘。
那蠢蛋還被賣去采風(fēng)館,空有小臉蛋。
關(guān)門弟子的位置倒不如一直空著,這是我的私心。
我的門派有一點好,就是不搞什么內(nèi)斗。就算我不太服凌馳當(dāng)關(guān)門弟子,其余的同門與我關(guān)系好,也不會去為難小師弟。
我自己不爽便算了,哪能發(fā)動別人都去排擠。
夜里去后山的清心閣參悟劍法,聽到樓下的動靜,我踏出欄桿,飛身而下。
“哇!師姐是我!”
“嘴大啊。”
吳嘴大這個名字是他親爹娘取的,說是嘴大吃四方,還挺有道理。他其實嘴巴不大,五官端正,笑臉喜人。
小年輕懷里揣著油紙,他沖我一笑,將紙給攤開,露出香噴噴的芝麻餅。
“進(jìn)貢給師姐的,今日我告狀害你受了罰!
我大大咧咧地往臺階一坐,招呼他也坐過來,叼走一塊餅子,不在意道,“無妨!
“師姐,你是回來得晚,師父說小師弟是練武奇才,拜師禮那天就當(dāng)眾宣布收為關(guān)門弟子了!
“哦!
如果凌馳是個姑娘家,說不定我都要以為師父動了凡心。
“他長得又好看!
“……那你娶了他。”
“說什么吶,我要娶妻的!
“三師兄什么時候回來?”
“少不得還要十日,三師兄對小師弟也很好!
言下之意就是讓我也學(xué)學(xué)大家,不要為難小師弟。
“怎么,有了師弟不要師姐了?”
“哪能啊!我肯定站師姐這邊,就是你與他為難,師父知道了,罰的還是你!
三兩口塞了餅子,我納悶,“說的也是,不過我替師父磨練他,也沒事吧。”
“公報私仇哦。”
“沒有,我是那種人嘛!
“門派里誰不知道你過于在乎師父,喜歡爭寵!
“……”我是什么缺愛大惡人。
“師姐,你是不是對師父感情不一般?”
“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