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羽亦鈞桌上那張周執(zhí)彧和鐘鈴聯(lián)名的糧食峰會請柬時,菈雅腦子一熱,徑直殺向蛾摩拉城。
……甚至沒和羽亦鈞說一聲。
開始是因為沖動沒顧得上說,后來就是不敢。
周執(zhí)彧和羽亦鈞有些互別苗頭的意思,自他走后,羽亦鈞曾嚴肅提醒她,不要再管周執(zhí)彧。
頂風作案被抓到怎么辦,在線等,急!
“?啊哈哈、哈哈……這兩天沉迷唱見,總想給自家偶像提供點翻唱素材!
顧左右而言他,菈雅干笑著把MIDI鍵盤和譜稿往旁邊一推,給擁擠的桌面騰出位置。
單手支在桌面上,男人向前探身,危險地瞇起眼:
“所以你就玩失蹤?”
手臂發(fā)力之下,羽亦鈞健碩豐滿的胸肌撐起微透的襯衫,顯出性感的輪廓。
菈雅被大胸所迷,癡癡地望著那惑人的弧度,一時忘了自己想說的話。
“色女人!
眼見菈雅不知道又魂游到了哪顆星球,羽亦鈞搖了搖頭,索性把手中的袋子往桌子上一甩。
收納之袋,海納百川。
袋口一敞,小山般的文件和材料從袋中噴了出來,直接把菈雅埋在下面。
“唔唔唔……!”救命!要被紙淹死了!
菈雅從紙堆里支出一只手。
扯扯她晃來晃去的素手,羽亦鈞屈指在她掌心彈了一下:
“別撒嬌,好好說話。”
“好嘛好嘛~”女人推開蓋在身上的文件。
幾天不看,樂園的文件是積攢不了這么多的。
羽城主難得頑皮一次,摻了很多F城的材料來充數(shù),力求給她一個“驚喜”。
事實證明,也確實驚喜到了。
蒙混過關未果,菈雅拿起筆,隨手扯了一份材料開始翻閱。
“不盯著點就不肯好好干活。”
彎下身幫菈雅整理散落的文件,羽亦鈞飛她一眼:
“別總指望我?guī)湍闩,F(xiàn)城的事務也很多!
菈雅探過身,借機在男人臉上印個香吻:
“嗯嗯~謝謝亦鈞老婆~下次不會了!”
“下次不會?我看是下次還敢!
羽亦鈞沒好氣地把理好的文件往桌上一拍:“蛾摩拉城好玩嗎?伯勞小姐?”
他還是提了……就知道請柬不見了會被發(fā)現(xiàn)!不該拿的!
菈雅內心清淚兩行:
“……還行,一般般吧!
她討好地去撫摸男人筋肉分明的小臂,“那必是不如F城好玩的!
“城不好玩,那就是人好玩了?”
羽亦鈞避開菈雅的手,睨了她一眼:
“別碰我。誰知道你和那姓周的,都玩了什么有的沒的!
眉眼間帶出難言的醋意來。
“我沒碰周執(zhí)彧,我發(fā)誓!”
見羽亦鈞面色不虞,女人又心虛又著急:
“我連話都沒和他說!就看了他一眼,再沒別的了!”
“我又沒生氣,你急什么。左右不過一個男人罷了。”
直覺這里面有問題,羽亦鈞垂眸,仔細觀察著菈雅的反應: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唉……我能瞞你什么。”
女人從座位上起身,強行給了羽亦鈞一個愛的抱抱。
“確實發(fā)生了一些意外,但……應該沒有以后了。”
她老實道:
“畢竟強扭的瓜不甜,我只是想見一面,留個念想!
將頭埋進男人充滿彈性的碩大胸肌中,她被令人安心的雄性氣味環(huán)繞包圍,忍不住蹭了蹭。
“哼。看來野男人不止一個。”
羽亦鈞沒有追根究底的意圖。
“無論來的是誰,我始終是你的獨一無二!
對女人的多情感到無奈,撫上菈雅斷了一截的鬢發(fā),他的語氣異常篤定:
“誰也搶不走我的小伯勞!
“這還用說么!
伸出纖纖玉指,女人在羽亦鈞寬闊的胸膛上畫著圈:
“就算這世上有第二個伯勞小姐,又從哪里找另一個暴君大人呢?”
“菈雅,別人都可以,不要找周執(zhí)彧!蹦腥嗽俅尉妫澳鞘侵恍男圆欢ǖ募胰!
他不希望女人因此收到傷害。
怎么話題又扯回來了。
菈雅無語,但還是做出承諾:“我不會再去找他了!
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待,即使多情如菈雅也是一樣。
若他想不開,那就想不開吧。
周執(zhí)彧太倔了,注定要在這方面吃些苦頭的。
——
春日遲遲。
糧食峰會給蛾摩拉城帶來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既然都是把人轉換成糧食,為什么不選更劃算的那個呢?
商隊給的價碼實在是太優(yōu)渥了。
肉鋪的生意不再興隆,監(jiān)獄應勢而起,成了抗稅者的主要去處。
在北城監(jiān)獄,十人一間的場景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
這些等著被商隊回收的“商品”,密密麻麻地擠在籠子里。
山流月沒有給監(jiān)獄調撥食物,典獄長和牢頭也樂得繼續(xù)自負盈虧,享受生殺在握的威風。
有朊病毒在,人相食是非常危險的事。
但牢頭可不管這個,怎么節(jié)省成本怎么來。
商隊是按人數(shù)計費的,牢頭便在“商品”中,挑選出那些身寬體胖的煮成肉湯,分給牢籠中人。
“有的吃就不錯了,叫喚什么!”
牢頭對著籠門狠踹幾腳,綠豆眼上的眉毛都要揚到天上去了:
“湯里有蟲那是你們的福氣!爺都吃不上幾口肉呢!”
“你說誰是爺?”
牢頭背后傳來一個冷淡的男聲。
“怎么?想抬杠?”牢頭不耐煩地往后一瞪,卻差點被嚇癱。
周執(zhí)彧正冷著一張臉,盯著他不放。
什么風把這殺星吹來了?
一秒變出一副諂媚相,牢頭忙不迭地迎上去:
“哎呀呀呀呀,這不是周隊么!怪我、怪我這張嘴!”
他啪啪抽了自己兩嘴巴,“小的嘴上沒個把門的,多謝您給我提這個醒。”
沒再理他,周執(zhí)彧抬腿走向牢獄深處。
下午是監(jiān)獄上層每日唯一的一餐,一雙雙臟污的手從牢籠的空隙中伸出來,去搶腥臭的湯碗。
拼命探出的手阻了周執(zhí)彧的路。
牢頭趕快揮舞著甩棍給他開路,幾棒子打開那些糾纏過來的胳膊:
“滾滾滾!敢攔我們周隊,真是老壽星上吊,趕著投胎啊!”
牢籠里的面孔,或麻木、或憤怒、或絕望,恨恨地注視著經(jīng)過的兩人。
周執(zhí)彧下意識地按上了自己纏著繃帶的左臂。
疼痛讓這地獄般的場景顯得如此真實。
自己需要轉移一下注意力,周執(zhí)彧想。
“這是什么。”他指著一扇落了灰的門。
“這是通往地下監(jiān)獄的門。哎呀!”牢頭一拍腦袋,“我給忙忘了,底下還有人呢!”
他忙掏出鑰匙把門一開。
還沒進去,一股撲鼻的腐臭味便懟了牢頭一臉。
“完了完了,浪費這么多人,典獄長非殺了我不可!”
牢頭忙一間間地看過去。
各個牢房中都充斥著大量搏斗痕跡以及血腥味,酸臭的腐敗氣息劈頭蓋臉地涌出來。
聽到聲音,趴在尸體上啃食的人警惕地抬起頭,將肉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
吃人這種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接下來也就順理成章了。
周執(zhí)彧擰眉,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掃視一圈,本是打算看完就走。
卻沒想到,在地牢的深處,竟藏著個他曾經(jīng)找了很久的人。
——白咲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