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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認(rèn)吧,你就是喜歡復(fù)生結(jié)社。”

  此話一出,房間中一片死寂。只能聽見周執(zhí)彧沉重而痛苦的喘息。

  他看向自己的中指,一枚素銀指環(huán)就束在那兒。

  戒身以一種無比糾結(jié)的方式擰在一起,像是莫比烏斯環(huán)上纏了荊棘,又像是他被刺痛的心。

  路是他自己選的。

  樂園不會拒絕任何信者,可自己又有什么臉面回去呢?

  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周執(zhí)彧只能苦笑。

  “謝謝你!彼M力讓自己的感激顯得不那么迷茫,“我走不了,鐘鈴她需要我!

  “沒有你她也好的很!卑滓吕湫Α

  他都聽見了,離開這間屋子后,鐘鈴與山流月的對話。

  “……小乖你還向著他!你知不知道下面的人現(xiàn)在怎么說我!說我婦人之仁,連個姘頭都管不!”

  “一個虛假希望的存在是有必要的,鐘鈴姐。只要他在一天,反抗之心不堅的人就會猶豫!

  山流月輕聲勸說:

  “分而治之,逐步擊破。我們需要這種猶豫!

  “道理我都懂,不需要你來說!我就是氣不過!……”

  回憶中斷,白衣忽然失了興致。

  “算了,我這是操哪門子心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這位死倔的堂哥,軟硬不吃,到了絕境都未必回頭,何況現(xiàn)在?

  說不通的。

  打開窗,白衣準(zhǔn)備離開。

  窗戶翻了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提醒周執(zhí)彧:

  “想要疼痛感的話可以用針,劃成那樣會影響戰(zhàn)斗力?蓜e死了!

  ……被發(fā)現(xiàn)了。

  周執(zhí)彧觸電般地抓住自己的左臂,驚惶地抬眼。

  可此時的白衣已經(jīng)如同一片竹葉,輕盈地翻出窗外,隨風(fēng)飄走了。

  捋起衣袖,周執(zhí)彧解開繃帶。

  ——白皙的小臂上,布滿了交錯縱橫的傷疤和刀痕,每一刀都深到皮肉外翻。

  他閉著眼,抽出匕首在上面添了一道,又將酒精淋在上面。

  只有這樣程度的疼痛,周執(zhí)彧才能讓自己從悲傷和自責(zé)中抽離片刻。

  ……他的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血。

  他是真的回不去了。

  糧食峰會就這么結(jié)束了。

  這片被污染的土地上結(jié)不出無毒的果實,可等待它供養(yǎng)的人卻太多、太多。

  沒有F城的富饒和羽城主的魄力,又有誰愿意將資源投入到種植方向的研究呢?

  朝不保夕的人們更渴望的是一種終結(jié)病毒的解藥,而不是隨時都能被喪尸和暴民摧毀的田地。

  所以峰會結(jié)束了。

  人將被允許榨干至最后一絲價值。

  荒廢的田地上長出畸形扭曲的莠草,返程的車一如既往地行駛在空曠的原野上。

  開車的是阿偉,周談坐在他身后,一旁是若有所思的白衣。

  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又似乎一切都變了。

  車窗外一片荒蕪。白衣眺望著遠(yuǎn)方,左手不自覺地?fù)嵘先绷艘唤堑聂W發(fā)。

  就在和周執(zhí)彧見面的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一個旖旎的夢。

  在夢里,他深陷黑暗之中,茫然不知方向,只能向著恐慌的另一側(cè)奔逃。

  直到,空氣中浮現(xiàn)一縷細(xì)細(xì)的甜香。

  那芬芳不與凡俗相類,沁人心脾,引得夢境都變得安然、多情,再不復(fù)之前的惶恐動蕩。

  白衣發(fā)誓,自己從未聞過這樣動人的香氣。

  可它偏又是這么熟悉,讓他不由得發(fā)自靈魂地渴盼。

  是誰……?

  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

  “對不起。”

  她輕輕地?fù)崦鹕陌l(fā),語氣中帶著歉然。

  那不是白衣聽過的聲音,但他瞬間就認(rèn)出來了。

  不會有錯,那樣溫柔而澄澈的靈魂……

  是他的。是他的雅雅。

  “為什么要走?”

  他不禁低喃。

  “……對不起!

  女人只是重復(fù)著這句話。

  溫?zé)岬挠晁疄⑾,落上白衣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女人哽咽出聲。她知道自己不該來,尤其是在和周談……之后。

  她有什么資格?

  可是,她真的好想他。好想再看他一眼。

  她最初的、也是最真的戀人。

  她是知道的,白衣對周談有多么忠誠。

  無論他多么愛她,兩人又如何相愛,主公永遠(yuǎn)是白衣的第一順位。

  他不可能進(jìn)入樂園的。

  因為白衣是周談的白衣。

  “我好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珍惜地吻上白衣的眼瞼,女人像是在呵護(hù)一個瀕臨破碎的夢。

  那就當(dāng)做是夢吧。

  白衣這么想著,將她擁進(jìn)懷里。

  “嗯,我也是!

  他深愛的……雅雅啊。

  離開前,女人帶走了白衣的一縷鬢發(fā)。

  “想我的話,就給我寫信吧。你知道該交給誰!

  能交給誰呢?白衣笑得苦惱而甜蜜。

  他確實寫了很多給她的信,每次想她時都會寫一封。

  但它們沒有郵寄的必要。

  他是白衣,是利刃,是周談最忠誠的從者,也是他最鐵的兄弟。

  自己發(fā)誓要為主公斬斷一切阻礙,心中不存半分偏私。

  他可是流著詛咒之血的男人啊……

  “周家人注定為愛人背叛主君,身敗名裂!

  見證了太多悲劇,尤其是見到了如同喪家之犬般的周執(zhí)彧,白衣知道,自己必須有所取舍。

  這個世界連異能都有了,誰又能否認(rèn)詛咒的真實性呢?

  他在乎周談、在乎雅雅。

  所以他賭不起。

  “你還好嗎?”周談遲疑地問。他覺得自家從者情緒不對。

  就像是……做出了某些決定。

  “我?我很好。”

  白衣對他笑了笑,再次去看車窗外晴朗的藍(lán)天。

  “看,今天又是個好天氣!

  -

  雪白的雙足在空中散漫地?fù)u曳,鬢發(fā)斷了一角的女人斜依在座位上,手中正擺弄著什么。

  “你在做什么?”

  一個激靈,菈雅如同被班主任抓到玩手機的學(xué)生一般,光速把手中的錦袋扔進(jìn)抽屜。

  “沒有啊~額,我是說我在扒譜!

  抬起頭,菈雅乖巧地看著站在桌子另一端的羽亦鈞,一雙無辜的大眼閃呀閃。

  “是嗎。”

  迫近些許,膀?qū)捬?xì)的健美男人雙臂環(huán)抱,懷疑地看著她。

  菈雅不想說的事,沒人能讓她開口。羽亦鈞也沒糾纏,繼續(xù)問:

  “那消失的這幾天,你也是在玩了?”

  菈雅瞳孔一縮。

  糟糕,死亡問題!

  ——

  無意義小劇場

  羽亦鈞:我就靜靜看著你怎么狡辯。

  菈雅:……老婆你聽我解釋!

  (野采一時爽,被抓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