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親是假,你們漢,是為了雙魚玉佩而來,是嗎?”
素宛抬頭瞧著六叔,藏在袖子里的拳頭捏得緊緊的。
她感覺自己,連同整個大昆,都受到了侮辱!
“好深的心機!分明是包藏禍心,卻做出一副真誠的模樣?蓱z我們的昆莫,居然還把你們當做朋友!”她氣得發(fā)抖。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出敵意。
“我……”六叔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們走吧,雙魚玉佩,你們永遠也休想得到!”素宛并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只說:“只有昆的女兒,才能讓雙魚玉佩誠臣服!
“你說什么?!”這話角六叔感到意外。
“雙魚是我們昆族的守護神。昆雖小,卻從未族滅,正是因為我們有魚神庇佑。任何覬覦雙魚玉佩的外族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素宛的目光冷冽,整張臉上沒了原先的明艷,只剩殺氣!
她沒有告訴六叔,她的家族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雙魚玉佩。他們,就是雙魚玉佩最忠誠的仆人!
“漢朝是真心要與你們結(jié)盟,嫁娶公主之事也是真的!绷宕蟾乓庾R到了自己先前的失言,于是開始試著緩和氣氛。
“不重要了!彼赝鸩⒉幌肼。
“雙魚玉佩的事,我們大人完全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張。我自己好奇罷了!绷暹M一步解釋。
“你們大人并不知道?”素宛聞言失笑,隨即說道:“何必往回找補?”
“不是找補。”六叔瞧著她,念出了高朗從和尚那里聽來的兩句詩:“白玉只向海中尋,月抱珍珠沙里金,”
他想要試探她的反應,可素宛看起來卻冷靜極了。
她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這句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雙魚玉佩是不是在月牙泉里?”于是六叔只得主動出擊,“是在泉底嗎?你們把雙魚玉佩藏在了泉底,是嗎?”
“是誰對你說這話?”素宛并沒有正面回答。
“我來自千年之后,我不是屬于你們這個時代的人!绷宀幌朐倮@圈,直言了當?shù)卣f:“千年后沒有昆,也沒有你,但雙魚玉佩依然存在,他不再是守護昆的神靈。他擁有了毀天滅地的能力,他帶來了災難!
“你說什么?!”素宛吃驚極了,她的眼中寫滿了震驚,久久回不過神來。
“一千年了,竟然已經(jīng)一千年了!有這么久嗎嗎?”她突然失神,一個人喃喃道。
這話叫六叔不解,這話他上一回聽到,是在子姬那里。
可子姬與她不同,子姬住在目神珠里,而她……
她不可能說出這種話!除非……除非這根本就不是夢。!
“我究竟在哪里?”六叔驚懼,他望向周遭,突然意識到一切并不簡單。
如果這一切并不是夢境,那他現(xiàn)在所處,又是什么地方?
他正疑心,便看見原本月朗星稀的天空中,裂開了幾道長長的口子!
世界好像在這一刻開始崩塌,天幕變成了斑駁的碎片,一片接著一片地往下掉!
六叔吃驚極了,他意識到,這個地方要開始崩塌了!
崩塌以后的世界,會是什么樣的,無從可知。但他知道,這個地方絕不是他的夢,而是有人刻意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空間。
而他正是誤入了這個空間,被困在了這里。
在這地方的一切,似真似幻。
一切可能都是對過往發(fā)生過的事的一種復刻,在這個幻境當中的一切,應當都是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過的。
而不論是誰,只要他進入到這個幻境,都會主動融入其中,成為其中的一個角色,跟隨劇情往下走。
果然,此時的幻境在崩塌,可看素宛的臉,卻發(fā)現(xiàn)她波瀾不驚,絲毫沒有因為眼前的變化而感到懼怕。
她此刻在六叔面前,就像一個已經(jīng)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除了程序賦予她的那些變化,不能再做出更多的反應,這完全是人與機器的差別!
意識到了這一點,六叔并沒有因此感到安全,相反的,他越發(fā)覺得恐懼。
因為他明白,一旦這個世界崩塌了,也許他這一輩子都走不出去了!如果他走不出去,那么他將面臨的又是什么?他簡直不敢想。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這樣做?”情急之下六叔一把,抓住素宛的胳膊,激動地問。
然而,素宛依舊沒有反應,她目光呆滯,他的臉,終于也開始蛻皮剝落!就像那天幕一樣,碎成了一塊一塊的,可怕極了!
六叔見狀,連忙松開她,發(fā)瘋似的往回跑。
他想去看看大殿,看看那場盛宴,看看這幻境中有沒有不會崩塌的東西。
他知道,也許只要找到那個不會崩塌的、不會消失的人,那么也許,他就能破掉眼前這個局!
然而,以前哪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這個幻境,大的無邊無際,他不僅有昆都,還有鳴沙山,還有月牙泉,這里的一切,都像是真的,廣袤無垠,蒼涼無邊!
六叔想要憑一己之力,在崩塌之前跑出這個幻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這里崩塌的速度實在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