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媽媽也沒真想找事,這兩個兒子是什么樣的她再清楚不過了:方師叔,他在道觀學(xué)成什么樣我不管,也不想管。
但是像這次的暴雨事故,如果新聞聯(lián)播沒有報道,我不來,您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了?
方道長把人拉到一邊,小聲說:我沒有料到會這么嚴(yán)重,當(dāng)天實在是有些緊急,都去幫忙救助災(zāi)民了。
葉媽媽淡定地追問:所以您是算到有這件事了?
方道長深深地看了眼葉媽媽,心道師父說的果然沒錯,女人都太可怕了。
他解釋道:這次暴雨,實際上是您兒子的機(jī)緣,具體內(nèi)容我算不出來,但是對你們家來說,百利而無一弊。
機(jī)緣是必定伴隨著危險的,不說也是為了讓您別太擔(dān)心。
葉媽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方道長,聽了他的這番話后勉強(qiáng)滿意了,人家肚子里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
胡了!哈哈哈哈哈。葉同忽然發(fā)出猖狂的笑聲。
葉媽媽對著方道長笑笑,走到葉同身邊,揪住他的耳朵:能耐啊你!
讓開,讓你媽來。
葉止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間聽見樓下麻將聲,瞇著眼睛摸了摸傅以匪的額頭,不燙了,翻了身又睡著了。
一覺睡到下午五點多,直到有人敲門,葉止才完全清醒,把傅以匪叫起來吃飯。
一樓擺了兩桌,因為有葉同和方道長在,葉止一家都和村長村民們一卓,傅以匪跟著葉止坐下后,葉媽媽笑著問:這個小伙子也是道觀的嗎?
葉止愣了愣,想起爸媽還沒有見過傅以匪,介紹道:他就是住我們樓上的,我同桌,傅以匪。
奧~葉媽媽笑呵呵地上下打量傅以匪,就是那個借你手機(jī)的同桌啊。
傅以匪點了點頭,禮貌地問好:阿姨好,叔叔好。
嗯,大家快吃飯,吃飯。
葉媽媽雖然一直笑著,但是身上有股莫名的領(lǐng)導(dǎo)力,聽到她這句話,剛才一直沒敢動筷的幾人連忙吃了起來。
葉止還是有些擔(dān)心傅以匪的身體,一直給他夾清淡的菜:等會兒吃完飯記得吃藥,飲料就別喝了。
葉媽媽看著兒子這副體貼人的模樣,笑得眉眼彎彎,臉上出現(xiàn)一個和葉止相同的酒窩:好巧啊,傅同學(xué)怎么也在這里?是之前來爬山困住了嗎?
傅以匪握著筷子的手一頓:我是來探望一位長輩的。
長輩?葉止歪了歪腦袋,他不知道傅以匪在這里有親戚。
葉媽媽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有些驚訝:是嗎?那位長輩沒事吧?是這個村子的嗎?
傅以匪搖頭:沒事。
村長也有些好奇,他從來沒見過傅以匪,如果見過,憑傅以匪的容貌氣度,他肯定會有印象。
你是村里哪個老頭老太的孫輩嗎?
傅以匪淡淡地說:他叫岑建業(yè),村長認(rèn)識么?
啪方道長的碗不小心摔了,他連忙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兩天累得手有點使不上力。
說完,他撿起碎碗走到廚房。
這個小插曲完全沒有打擾到葉媽媽緊盯著傅以匪,她一邊吃著飯,一邊笑瞇瞇地等村長的回答。
村長想了好一會兒,勉強(qiáng)想了起來:建業(yè)啊,他喜歡一個住山頂,老陳去找過他了,說是沒事,你也是建業(yè)的孫子嗎?
傅以匪沉默了好一會兒:不是孫子,只是有點關(guān)系。
葉媽媽繼續(xù)問:是遠(yuǎn)方親戚嗎?
見媽媽和村長一直在和傅以匪說話,害得他連飯都沒吃上,葉止拽拽老媽的衣服,小聲道:媽,讓他好好吃飯,他都病了。
葉媽媽:哎呀,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雨著涼了?老公,趕快給他泡杯茶,昨天多虧了這位傅同學(xué)救了咱兒子。
回家后我一定得請你吃頓大餐。
葉爸爸愣住了:什么救命恩人?
葉止和葉同也愣住了:老媽怎么會知道?
傅以匪十分淡定地說:沒關(guān)系,應(yīng)該的。
村長看了眼外面的雨,慢慢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這雨小了不少,明早我讓人帶你去建業(yè)家看看吧。
吃完飯,葉爸爸把葉媽媽拉到一旁問到底怎么回事。
葉止去給傅以匪泡了感冒沖劑,小狗一直甩著尾巴在他邊上繞圈圈,葉止蹲下身擼擼狗頭,從桌上拿了點肉喂它。
汪汪!
村長這會兒才注意到屋子里多了條小狗,驚道:這不是老李家的小黑么?
葉止笑了笑:今天下午跑進(jìn)來的,爺爺您把它送回去吧。
汪汪汪!小黑狗呆在村長手上很不安分,一個勁兒往葉止的方向動。
村長:以前從沒見過小黑這么親人,奇怪了。
葉止把感冒藥給傅以匪,叮囑道:喝完藥去休息,我?guī)蜖敔斎ニ托」肪突貋怼?br />
傅以匪瞥了小黑狗一眼,小黑狗頓時不再動,也不再叫。
現(xiàn)在不用送了。
葉止回頭看了看,村長已經(jīng)帶著小黑走了:那我先陪你回去躺會兒。
嗯。傅以匪側(cè)過臉,輕輕地咳嗽幾聲。
葉止連忙幫他拍背,接著兩人一起回房間。
方道長窩在廚房,等到傅以匪上樓了,才從廚房出來,把葉同拉到角落旮旯:那是你哥的同學(xué)?
葉同不明所以地點頭。
方道長咽了咽口水:他是不是送你心經(jīng)的那個人?
葉同繼續(xù)點頭。
方道長扶住墻,不敢置信。
原來卦象上的機(jī)緣,是葉同要多個牛逼到天道都得讓路的嫂、嫂子?
葉同問道:師叔,你怎么了?
方道長猶豫片刻,摸摸葉同的頭:沒什么,你千萬不要和那位傅同學(xué)作對。
葉同早就懷疑傅以匪不是什么普通人了,他追問道:師叔,他是不是哪個隱世門派的傳人?
方道長看了眼天空,沒敢直接告訴葉同:等他自己和你說吧。
葉同也就昨天才對傅以匪改觀,壓根兒不覺得對方會直接和他說自己的門派,正想追問,就聽見師叔有些羞澀地問:
你爸媽有沒有什么適齡的姐妹。
不是什么天道不天道的,就是單純地想交個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葉同:沒有,滾!
方道長:兄弟也行
第51章
第二天一早, 窗外嗚嗚的風(fēng)聲就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
村長快步走進(jìn)屋子,對大家說:公路已經(jīng)修好了。
葉爸爸笑著走過去對村長道謝, 感謝他這幾天的照顧, 兩人在一旁寒暄起來。
葉止看著慢慢喝粥的傅以匪, 問道:你要去看那個親戚嗎?
傅以匪點頭:嗯,不用擔(dān)心我, 有人會來接的。
葉止提醒道:那你記得回家后和我說一聲,還有等會兒別忘了吃藥。
傅以匪:嗯。
方道長看看傅以匪又看看葉止,然后小聲對葉同說:給你放兩天假回家玩玩。
葉同懷疑:為什么?
方道長輕咳一聲, 摸著下巴說:我也好久沒有回市里了, 回去熱鬧熱鬧。
葉同撇撇嘴,他就知道是師叔自己想玩。
吃完早飯,葉止便和傅以匪道別, 一出門才發(fā)現(xiàn), 外面已經(jīng)不下雨了,滴滴答答的水都是屋檐上的積水, 天邊隱隱透出一抹金光, 太陽快出來了。
葉止把車窗打開, 深深吸了一口氣,山里的空氣比市區(qū)的好聞多了,草木清新的味道還帶著點微涼, 不像外面的鋪天蓋地的尾氣。
見哥哥這么喜歡, 葉同笑道:以后哥哥可以常來看我啊。
葉止問:不會打擾到你嗎?道觀里沒有寺里那么忙么?
不忙啊,葉同搖頭, 每天就學(xué)學(xué)畫符,念念經(jīng)書, 跟著師叔學(xué)點道術(shù),和寺里不一樣,很自由。
哦,最近這幾天比較忙,一直在和師叔在救山里的小動物,然后就出了暴雨的這件事,更忙了。
葉止好奇地問:你們道觀還要負(fù)責(zé)救山里的動物么?
這周圍都是連綿不絕的山,不是得忙死么?
葉同解釋道:不是什么動物都救,只負(fù)責(zé)救那些開了靈智或者有緣分的。
靈智?常年看小說的葉止對這個詞再熟悉不過了,一下子激動起來,你是說妖怪?妖精?
葉同:它們算不上妖精,就是普通的小動物,因為機(jī)緣巧合吃了些寶貝或者實在是活的很久了,便開了靈智,能聽懂人話,用手勢或眼神交流,甚至有些會主動到道觀里來討吃的。
西山這邊本身就是山水寶地,加上前幾天莫名其妙十分充裕的日月精華,導(dǎo)致山上不少動物開了靈智,整天往村民家里跑。
日月精華?葉止腦海里一道思緒飛過,但是沒能抓住,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只好問別的。
那真的有電視劇里那種妖怪什么的嗎?
葉同猶豫了會兒,開口:我也問過師叔,他說這種事是逆天而行,不存在的。
但是我覺得師叔在騙我。
后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哥哥以前就看小說看瘋魔了,整天想修仙,萬一真說了自己的猜測,他又開始跟著網(wǎng)上瞎幾把練怎么辦?
葉止哦了一聲,他也猜到了應(yīng)該是這種回答,畢竟有靈性的小動物還是挺常見的,像貓啊狗啊不是大多數(shù)都能聽懂人話么?其他小動物能聽懂也不怎么稀奇。
對了,你們既然是道觀,有沒有幫附近的村民驅(qū)鬼鎮(zhèn)邪什么的?
葉同想了想,編出了比較科學(xué)的解釋:這個是有的,但是鬼吧,其實就是一種磁場,無非是我們現(xiàn)在的科學(xué)不能解釋,所以把它歸為玄學(xué)。
說不定幾十年幾百年后,就有個XX斯坦、XX生什么的研究出科學(xué)的解釋方法。
葉止才不管什么磁場不磁場,他害怕地往葉同身邊擠了擠:所以真的有鬼?
葉同沉默了一會兒,睜著眼睛說瞎話:很少,概率大概和你中彩票差不多,哥你就別擔(dān)心了。
葉止呼出一口氣,勉強(qiáng)安心了點,接著他把手放到葉同眼皮子底下攤開:有沒有什么驅(qū)鬼的符?
葉同翻了翻包,翻出唯一一張開運(yùn)符,想想反正沒事,便把符紙給他:噥,這個。
放兜里就行,記得不要碰水。
好,葉止小心翼翼地把符紙放起來,順便提了一句,你們得改進(jìn)改進(jìn),都什么年代了還不能碰水,小說里都改成防水符紙了。
葉同沒說話,深深地覺得自己太機(jī)智了。
要是剛才真說了那些和小說里差不多的,哥哥還不得瘋了似要和他一起去道觀學(xué)習(xí)?
另一邊,村長親自帶著傅以匪走到山頂唯一一棟木屋門口,敲了敲門,聽見里面的雞叫聲后往后退了幾步,向傅以匪鞠了個躬才慢慢離開。
傅以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進(jìn)去。
木屋前有一塊空地,各種小動物聚在一起玩耍,看見傅以匪后,全部噤聲一動不動,其中一只垂耳兔直接倒地裝死。
傅以匪瞥了一眼便走進(jìn)屋子,一個紅色短發(fā)的青年聚精會神地在打游戲,感受到身后的氣息嚇得手一抖,Game over
青年連忙放下游戲機(jī),給傅以匪遞茶:您怎么過來了?
傅以匪坐下,淡淡地說:路過。
紅發(fā)青年背后一涼,他才不信這位祖宗無緣無故路過了這座深山老林。
腦子一轉(zhuǎn),他連忙解釋:暴雨不是我造成的,我這幾天都安安分分的在打游戲,都沒有修煉!
傅以匪掀了掀眼皮,覺得薛建國不愧是他教出來的,一樣膽小。
純粹是路過,順便來看看。
岑建業(yè)更害怕了,哆哆嗦嗦地問:是、是不是他惹什么事了?
他表現(xiàn)不錯。傅以匪抿了抿唇,把一個木盒放到桌上:好好修煉。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岑建業(yè)蹲在地上,看著這個做工精致的木盒,有些不敢相信。
這位祖宗是來送溫暖的么?
該不會里面藏著什么暗器吧?
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他化為比較抗揍的原型,用腮邊的須打開盒子。
里面放著三個晶瑩剔透的小玉瓶,隔著瓶子岑建業(yè)都能感受到里面充裕的靈氣。
祖宗居然真的是來送溫暖的?!
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 * * *
周一,同學(xué)們都在討論周末的大暴雨。
我爺爺家都被淹了,真的是可怕。
我們小區(qū)停車場都淹了。
幸好今天停了,不然體育課又要被占了。
卜星正和前桌高談闊論,聽見后面的動靜,回頭和兩人打招呼,卻發(fā)現(xiàn)葉止面色紅潤、精神奕奕,而傅以匪嘴唇泛白,時不時低咳兩聲。
病懨懨的,像被吸了陽氣。
卜星越看越像,連忙把這個念頭從腦海里搖走,問道:葉子你沒事吧?
葉止昨晚和他提了兩句在西山的事情,剛起了個頭就睡著了。
沒事,但是傅以匪淋雨感冒了。
葉止坐下來,把包放到桌上。
坐在他前面的岑湖連忙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像是在躲什么東西。
卜星調(diào)侃道:誒呀,不就是個感冒嘛,你還怕傳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