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湖解釋:不是,就是有點熱,坐前面點有風。
葉止沒聽他們在聊什么,從包里翻出感冒藥和止咳藥:這個藥很靈的,我全家都吃這個。
傅以匪接過藥,右手成拳抵在唇下輕咳兩聲。
我去給你倒水吧。葉止拿過他的杯子就去到熱水。
卜星往后看了一眼,覺得好奇,傅大佬感個冒就這么虛弱了?
還是真的被葉子
椅子忽然被輕輕踹了一腳,卜星頓時抬頭挺胸,神清氣爽,滿腦子污穢的事消失不見。
傅以匪收回腳,拿過杯子慢吞吞地吃藥。
第一節(jié) 是語文課,卓學提前幾分鐘進教室,簡單地問了兩句大家周末都做了什么,就開始上課。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普照,鳥雀都在窗外盤旋,嘰嘰喳喳地叫。
忽然三五只麻雀一齊飛進教室,直直地沖向低頭認真看小說的葉止。
第52章
聽見有同學驚呼出聲, 卓學放下粉筆回頭一看,只見傅以匪沉著臉,那語文課本在空中揮了兩下, 那幾只麻雀像羽毛球一般被拍了出去。
卓學也被他干脆利落的操作驚到了, 看了一會兒沒說話, 轉身繼續(xù)寫板書。
坐在窗邊的幾人探頭探腦往外看,快掉落到地上的麻雀們忽地張開翅膀, 搖搖晃晃地往上飛,還在嘰嘰喳喳地聊天。
葉止聽到了剛才的動靜以及周邊同學的小聲嘀咕,但是小說正在緊張的高、潮部分, 他一時放不下。
一根褐色的羽毛慢悠悠地飄了下來, 蓋在葉止的大拇指上。
他看完這一頁,捏起羽毛放到傅以匪桌上:你剛才打的什么東西?
傅以匪:麻雀。
奧。葉止恍然大悟,難怪聽到了翅膀撲騰的聲音。
傅以匪垂下眼, 看著課本封面那幾道白色的痕跡眉關緊皺。
葉止也注意到了這個, 驚恐地問:那麻雀不會是想在我頭上拉粑粑吧?
那晚,傅以匪是將創(chuàng)世者的氣運是注入了葉止體內, 這么一來, 天道不僅不會排斥他, 反而會處處順著他的心意。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些小麻煩,就像是剛才那些未開智的鳥雀,會一個勁兒想要接近葉止, 湊到他身邊。
傅以匪猶豫片刻, 把責任推到麻雀身上:對。
葉止看了眼那本慘不忍睹的語文課本,小聲道:你先看我的吧, 我?guī)湍悴敛痢?br />
傅以匪捏著語文書的一角,頭也不回地往后一扔, 撲通一聲扔進了垃圾桶里,接著他往葉止身邊坐,義正言辭地說:不用擦,我們看一本。
葉止把語文書推了推,本想繼續(xù)看小說,但見傅以匪認真學習的模樣,有些看不下小說了。
比你優(yōu)秀的人都在努力學習。
葉止想了想,把小說放進抽屜,拖著腮聽課。
語文書就放在他們中間,因為已經學到后面的課文了,所以傅以匪必須得用手指壓著,課本才不會翻頁。
葉止看著看著,目光就飄到了傅以匪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指甲是健康的粉色,手上沒有繭,看著就像是大家公子的手,很好看、很性感、很適合握劍
葉止摸了摸脖子上掛的項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覺得傅以匪適合拿劍。
可能是那本小說的主角是個劍修吧?
下面我說的要記下來,首先
葉止想和傅以匪說一聲記筆記,一抬眼就忘記要說什么了。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傅以匪的臉上,柔和了他凌厲的線條,冷色調的皮膚也因此帶了絲暖意。他垂著眼,纖長的睫毛微微向上翹,烏黑的瞳仁也帶著點金色,溫柔地注視著葉止,仿佛眼里容不下任何其他事物,只有他。
葉止突然有些口渴,心臟好像被重重一擊,整個人都懵了,心底莫名其妙地漫出欣喜,和血液一起流淌到全身,指尖都麻麻的。
葉止呆了很久,他自己不知道。
但是傅以匪知道,卓學也知道。
卓學看了葉止好一會兒,覺得他們有些搞笑,他作為一個大齡單身漢,完全沒往荷爾蒙方向想,哪能猜到班里成績最好的兩個男生就當著他面,開始深情對視,還以為在玩什么123木頭人的游戲。
念在他們聽不聽課,成績都是頂尖的,卓學也就放了他們一馬,轉而問其他人問題。
下課了,葉止的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他趴在桌上,雙目無神地盯著前方。
湖啊,幫我拆卡。卜星從包里拿出一包小薯片,放到岑湖手里。
岑湖隨手拆了。
卜星一看,連個安慰獎都沒有,比他自己還非,失望地吃薯片,你這手氣不行啊。
說著,他拿出可樂給葉止,葉子,你幫我開開。
葉止擰開,看見再來一瓶幾個字,挑了挑眉:記得請我喝可樂。
卜星眼睛一亮:行啊,但是中午得幫我多拆薯片。
葉止好奇:你要干嘛?
卜星開始抱怨:一個新游戲,一等獎是游戲里的皮膚,我都吃了一個周末了,就是沒中過。
官方還說一等獎中獎率有1%呢,假的吧?還是說
見卜星又要開始嗶嗶模式,葉止拿出小說:我還有點沒看完。
卜星嘆了口氣,覺得他沒意思,扭頭想和岑湖抱怨,卻發(fā)現(xiàn)他臉色有點不好看,嘴唇都干裂了。
他緊張地問:湖啊,你沒事吧?病了么?
岑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渴了。
卜星看看飲水機,果然是沒水了,負責今天搬水的同學還沒回來,他把可樂給岑湖:這個給你喝吧,我不渴。
謝謝。岑湖一口就把一整瓶可樂喝完了,舔了舔嘴唇,似乎還沒有解渴。
卜星看得目瞪口呆:你這是渴了幾天啊?
葉止從抽屜里翻出一瓶沒開過的礦泉水:噥,我這兒還有水。
水!
水比可樂解渴多了。
岑湖轉身接水,看見葉止的剎那不禁瞇了瞇眼。
葉止愣了愣:怎么了?
沒事,后面的鐘反光太刺眼了。岑湖笑道,接水的時候特地避開了葉止的手。
這氣運真是亮到晃眼。
然后,他咕嚕咕嚕一口又喝光了。
葉止此刻體會到了卜星的感受。
岑湖喝的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一整瓶礦泉水就見底了,連一滴都沒剩下來。而且他臉上依舊是那副不滿足的表情,和平常溫文爾雅的模樣截然不同,看著有些奇怪。
不會是病了吧?葉止有些擔心,要不請個假去醫(yī)務室看看?
傅以匪淡淡地說:去醫(yī)務室吧。
岑湖嘴邊拒絕的話瞬間咽了回去:嗯,我去和老師說一聲。
他這一走就是一個早上,等葉止都吃完午飯回教室了,岑湖才慢吞吞地回來,頭發(fā)濕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早上那套,氣色倒的確比好了不少。
葉止問道:你去游泳了嗎?
岑湖明顯一愣:這么明顯嗎?
葉止點頭。
他連忙解釋:那個,醫(yī)生說讓我運動一下就好了,然后我就去游了會兒。
醫(yī)生有說是什么病么?葉止有些好奇,這病也太神奇了吧。
岑湖下意識看了眼傅以匪,見他沒有任何表情,便說:我忘了,學名太長了,好像主要是因為我周末沒怎么運動。
這樣啊。
葉止陷入沉思,他也沒怎么運動,該不會也生病了吧?
所以早上才看著傅以匪口渴?
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出傅以匪溫柔的目光,葉止更渴了,拿起水杯就喝。
一杯喝完,葉止重重地放下杯子,對著傅以匪的臉還是覺得有些心癢。
真的病了么?
葉止糾結了一會兒,準備趁午休的時候去醫(yī)務室,剛站起來就被卜星拉住。
等等!葉子,幫我拆拆!
葉止低頭,一桌子的薯片,不是那種四五塊大包的薯片,而是一塊錢一小包的那種,堆滿了他的桌子,卜星還努力地從書包里翻,給桌子增加負重。
他有些無奈:你買這么多?要一次性都吃了?
卜星笑嘻嘻地說:不是還有你們么?大家一起吃,一起拆。
行吧。
葉止坐回位子,反正時間還早,準備先幫卜星拆了再去醫(yī)務室。
他隨便拿了一包最近的,把里面的卡片給卜星。
臥槽。。
卜星激動地蹦了起來,要不是因為傅以匪在,他肯定要狠狠地抱住葉止。
絕版套裝。!
葉止不玩游戲,不理解絕版套裝有什么意義,淡定地繼續(xù)拆。
臥槽!一等獎!
葉止這下有些心動了:什么獎品?
卜星:再來十包!
葉止:沒興趣。
臥槽!新皮膚!
絕版套裝!
一等獎!!
卜星一直在旁邊一驚一乍的,岑湖也被勾起了興趣:讓我拆一包。
葉止沒聽見這句話,和他同時拿了最后一包。
岑湖在碰到葉止手指的瞬間臉色一變,他猛地收回手,揣進兜里:我去趟廁所。
葉止沒有注意到這一幕,拆了最后一包,大功告成:我去趟醫(yī)務室。
卜星把岑湖的表情變化看得清清楚楚,他沒管堆成小山的薯片,跟著岑湖去廁所。
走進廁所,岑湖扯了扯衣袖,把手背在身后:你跟著我干嘛?
卜星緊緊地盯著他,良久,才意味深長地問:你該不會喜歡葉子吧?
岑湖:???
卜星繼續(xù)說:以前我就覺得你對葉子太好了,但是葉子和傅大佬是一對啊,你難道沒看出來么?!
兄弟妻不可欺!
岑湖解釋:你在瞎想什么呢?我就把葉子當朋友!我怎么可能喜歡他?
卜星不信:那你剛才碰到葉子的手怎么害羞地逃跑了?
神他媽害羞!岑湖無奈,把手伸出來給他看:我手不小心受傷了,是痛!
卜星一看,手腕上的確有一道小傷口,很深,隱約可以看見里面的血肉,奇怪的是并沒有在流血。
哎呀,你怎么不早說啊,這傷口洗洗沒用,趕緊去醫(yī)務室。
你不是剛去過么!怎么又受傷了?真是不小心
醫(yī)務室
葉止忐忑不安地坐在凳子上,他剛把病情癥狀描述完。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問道:是不是有心跳加速,腦袋發(fā)暈的感覺?
葉止連連點頭:對對對。
是不是老是想看你的同桌?
對對對。
看到她還挺高興的?
對對對。
醫(yī)生深深地看了眼葉止,這年代,純情到無知的小孩子真是不多見了。
居然連喜歡人家都不知道。
但是校方明令禁止學生談戀愛,他總不能直接告訴這位同學談戀愛就完事了。
醫(yī)生組織了會兒措辭,說道:不用吃藥,去跑跑步消耗點精力就好了。
好的,謝謝老師。
葉止離開醫(yī)務室,想起岑湖游完泳就沒事了,發(fā)自肺腑地感慨:
居然都不用吃藥。
神醫(yī)!
作者有話要說:
醫(yī)生:過譽了過譽了
傅以匪:呵
第53章
卜星那么多薯片, 最后他們幾人勉強解決了一半,實在是太多了,磨得嘴巴疼, 最后都分給了周圍的同學。
葉止打了個飽嗝, 摸摸肚子, 不是很想上體育課,他怕等會兒吐了。
不舒服么?
傅以匪的聲音突然從在耳畔響起, 葉止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心跳又開始加快。
想起醫(yī)生的話,葉止覺得等會兒還是多跑兩圈吧。
沒什么, 就是吃多了。
傅以匪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紫紅色的梅子:吃這個會舒服點。
葉止直接啃了下去,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下肚后那股撐德有些反胃的感覺馬上消失不見。
微風拂過,云朵遮掩了一部分陽光, 看起來沒那么刺眼。
葉止站在隊伍里, 看著體育老師一瘸一拐地走出體育館。
陳老師這是怎么了?
好像是說和李老師打球崴了。
那我們會不會不用跑步了。
體育老師點了個名,確認所有人都到齊了, 便對岑湖說:帶他們跑兩圈就自由活動。
說完, 又一瘸一拐地走回辦公室。
雖然很敬業(yè), 但葉止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他扭頭看著老師的背影,忽然被樹下一位老奶奶吸引了注意。
她穿著樸素繡花的襯衣和褲子, 頭發(fā)梳得干干凈凈, 盤在腦后,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一直看著他們的班級。
葉止笑著向她點點頭,就跟著部隊開始跑。
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也是一個愛打扮的小老太,只不過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爸爸那邊的親戚葉止是認爺爺奶奶,其他阿姨叔叔什么看見他們都會怪里怪氣,久而久之,爸爸也不帶他們走親戚了,至于媽媽那邊的,葉止是從小就沒有見過。
小時候不懂事還會問一兩句,長大后他就不再打聽,猜猜都是外公外婆不同意老爸老媽結婚之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