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建一時爽,收拾火葬場。
昨晚, 直到晚飯后, 黑毛還趕工了一小時左右,才將儲藏室擴建完畢, 那么多食物堆在溫暖的大廳里自然不行, 溫迪只能忍著困意,和黑毛一起將所有木桶鐵箱等物再重新搬回儲藏室里。等到把所有箱子搬完, 已經(jīng)到了凌晨。溫迪一番勞碌過,過了累點, 反而不困了, 黑毛也不困,他說他餓。
“煮個粉吧, 熟得快。”溫迪說的是紅薯粉。
她把石碗架在火灶上, 燒一碗水。在等待水沸騰的過程中,溫迪處理食材,切下幾片火腿,取一捧蘑菇, 兩個雞蛋, 一把紅薯粉絲。這次宵夜的主題講究的是飽肚和快手,溫迪就怕程序太多, 等她把夜宵做好兩人的餓點也過了。吃飯這種事, 要的就是餓了吃, 饞了吃, 心滿意足地吃。再美味的東西, 硬塞進嘴里,總會減幾分滋味,很可惜。
蘑菇切片,冷水下鍋,等水沸騰了就下紅薯粉,煮到半熟時下火腿絲和雞蛋,這時石碗里的水已經(jīng)蒸發(fā)了一半,湯汁收濃,溫迪再往里頭倒點土豆淀粉,擓一勺辣椒醬拌進去,再加一點點鹽就很有味道了。如果還覺得不夠開胃,可以加一點梅子汁,黑毛沒要,溫迪自己試著榨了點梅子汁到自己的碗里,再從石碗里夾出紅薯粉,稍微拌一下,粉里就有了淡淡的酸味。
她確實很喜歡酸辣口的東西,越復雜越值得細品。
不過吃到一半她又打起瞌睡,趕緊吃完,用水漱了口,就各自去睡覺了。
……
天亮,阿黃的叫聲把溫迪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還是困,難得地想要賴床,不想起來。
可阿黃一直叫,雖然它的聲音并不刺耳,但也蠻擾人清夢。
連黑毛都聽不下去了。
“我們吃狗肉吧?”他縮在睡袋里攛掇溫迪。
“又不缺肉!睖氐仙焓衷谂赃吤嗣,找到外衣,趕緊拿過來蒙住頭。噪音的壓力頓時沒了。她接著睡,等到外面已經(jīng)很亮了才從床上爬起來,等她蘇醒時,黑毛也起床了,正蹲在院子里洗土豆。
“你起床啦?”他笑著說,“我正打算做飯呢!
“我來!睖氐洗掖掖驍嗨,慶幸自己醒得及時。
她直接接手了黑毛的工作,把剩下的土豆洗完。洗都洗了,今天干脆就吃土豆。
“我想吃土豆湯……”黑毛在旁邊說。
溫迪頓時更慶幸自己及時制止他。
她搖頭:“你去把裝火腿的箱子拿給我,再裝一碗花生油來,拿黑胡椒粉和辣椒粉!笨吹胶诿荒樏H唬巳,“那你幫我點火吧,燒水,準備煮飯的工具!彼M儲藏室里,親自拿齊所有食材,再拿了鹽和谷子。山洞里并不只有一個石臼,溫迪拿了一個小型石臼,依舊完成將谷子搗成谷殼和米的工作,再用水分開谷殼和米,淘米,煮飯。
接下來,溫迪從土豆里選了幾個外形規(guī)整的大土豆,它們的共通點是表面的坑洞較少。
選好土豆后,溫迪開始片火腿,截取了四片左右,就將火腿放回儲藏室。
她先處理土豆。
在土豆底下墊兩根筷子,然后用刀片土豆,切深但不切斷。接下來,在燒熱的鐵箱里上架子,把切好的土豆全部放入蒸半個竹筒時,使土豆煮至半熟。在蒸土豆的時候,將火腿切成和土豆橫切面大小相近的小片,它本身就比較薄,切好后容易斷裂,需要謹慎地疊起來,轉(zhuǎn)移到瓷盤里,整齊地豎起來,再用刀修理成一致的形狀,由上至下切斷即可。切下來的邊角料等下也有用處,并不浪費。
這時土豆已經(jīng)蒸好了,取出,用筷子小心地撥開土豆切口,將切薄的火腿一片片放進去,一片土豆隔一片火腿,恰宛如一張手風琴,因此這道菜的名字很有趣,叫“火腿手風琴薯”。弄好后,在土豆表面刷上一層花生油,接著撒調(diào)料。溫迪選擇的調(diào)料是黑胡椒和辣椒粉,密密麻麻撒在土豆上。其實她還覺得有點可惜,如果此時紫菜已經(jīng)曬好,她就能烤海苔,捏碎的海苔更適合撒上這道“火腿手風琴薯”。
火腿本身咸味足夠,因此溫迪考慮了一會,沒有放鹽,將這幾個手風琴土豆放上木盤,再將木盤放入烤箱?厩翱鞠涞紫乱恢睙,這就是所謂的預熱了,等溫迪做好前期所有準備工作后,就將裝有手風琴土豆的木盤放進烤箱上層,蓋上木盤——土豆已經(jīng)蒸過,火腿本身是熟的,因此只需要烤一個半的竹筒時就行。
光吃可填不飽溫迪和黑毛饕餮化身般的胃,所以,她煮了飯。
不過,溫迪不想只用一道菜佐食,她進儲藏室搬出一個裝雕梅的木箱,小心地開啟。根據(jù)她的筆記,經(jīng)過長久的釀制,雕梅已經(jīng)成熟,可以開封食用了。果然,等到溫迪打開箱子,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甜香味,還帶著一股很淡的酒氣。與糖有關的食物發(fā)酵后難免會有這種味道,但并不難聞,反而更讓人食指大動。
她舀出一勺梅子,余下的重新封存。
首先取出十幾個雕梅,裝進碗里,作為開胃菜,可以直接食用。溫迪交給黑毛,叫他把這個碗放到餐桌上。她叫他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有點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逗阿黃,不過等她一喊他的名字,黑毛就頓時像觸電一樣迅速撒開阿黃,整個人騰躍起來。他緊張地看了她一眼,溫迪也迅速回頭,假裝沒看到。
“我,我,我,來幫忙!
“嗯!睖氐细煽葍陕暎套⌒σ。
“還需要我做什么嗎?”黑毛特別特別心虛,講話的聲音非常小聲。
“沒什么事了,我自己能做好,你接著去和阿黃玩吧!
“哎……哎?我沒玩它!”黑毛梗著脖子不認賬。
溫迪轉(zhuǎn)過臉笑,不聽他的辯解。
反正她不忍著笑聲,黑毛被笑得臉紅紅的,沒一會兒她就聽見腳步聲遠去。
看來還是沒忍住,回去玩阿黃了。
她將煮熟的玩挖出來,在木盤里鋪開,在這種天氣里,冷風吹一兩分鐘,就能把飯吹冷。溫迪等它降溫后就迅速把它重新鏟進碗里,保持溫度,接著手伸進去挖了一團飯,在手里搓圓,拍扁。她取一顆雕梅,放在飯團中心,用拇指壓實,再抓一小把切碎的火腿絲和雕梅包在一起,像搓丸子一樣把飯團搓好,將“餡料”包在飯團中心,最后用雙手將它捏出一個梯形,在梯形頂端的平面上擓一小勺梅子醬。
她做好一個飯團,先自己拿在手里吃了一口,然后兩口,三口,吃光。
“不錯。”溫迪冷靜地給出評價。
她選擇的三種餡料都是開胃性質(zhì)的,微甜,酸,咸香,和飯都是很好的搭子,而且它們的味道都比較清淡,并沒有攻擊性,即使同時塞進同一刻飯團里,就算一口咬下同時吃到這三種餡料,也不會感覺到矛盾和沖突,它們相互包容,只會讓食客吃完還想吃。連溫迪這個廚師都中招了,她差點打算速捏一個再吃。
是什么攔住了溫迪的手和饞?這可純粹靠一名廚師的修養(yǎng)了。
溫迪忍住嘴饞的感覺,繼續(xù)做飯團,她準備的餡料用完時,米飯也同時用完。
“這就叫專業(yè)!睖氐闲⌒〉亟o自己鼓鼓掌,扭頭喊,“黑毛!吃飯啦!”
“來了來了。”黑毛答應著跑過來,急匆匆忘了把抱在懷里的阿黃放下。
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跑到溫迪面前,他看著溫迪,溫迪看著阿黃,阿黃看著他,他看著阿黃,阿黃看著溫迪,溫迪噗地一笑。
“我沒……”
“我知道,我知道!睖氐吓呐乃募绨颍拔叶。”
她一臉誠懇仿佛能明白黑毛的郁悶……
禮節(jié)性的明白,明白個鬼咧。
她笑死了。
黑毛怎么這么傲嬌?
“幼犬都是很有魅力的,不是你的錯!睖氐蠝厝岬貏窠馑
“我沒……”
“我懂!我懂,我真的懂!睖氐霞傩市实匕参克睦镞是笑得要死。
“嗷?”唯一幸福的只有無知的阿黃,它的快樂只有餐桌上近在咫尺的香氣。
溫迪扔給它一個飯團,火腿不多,主餡料是梅子,阿黃嫌棄地吐掉雕梅和梅子醬,舔干凈雕梅表面的糖,吃光了米飯和火腿絲。溫迪看它喜歡,從手風琴土豆里拆出幾片火腿扔給它吃,阿黃全部用嘴接住,吃干凈了還舔嘴,意猶未盡。
“沒有了!睖氐蠑偸郑霸俪阅憔鸵至!
“胖了也好……”黑毛陰森森地說,“拿它燉湯。”
“你舍不得的呀。”溫迪笑瞇瞇地捅刀子。
“……”
“吃飯!
“哦!焙诿娴囊黄圬摽蘖。
飯后,溫迪提出要去野豬林,被黑毛否決。
他的理由很簡單,月圓那天的野豬太兇猛了,攻擊性超強又從野豬林里跑出來,如果他們找不到羊,難道要被它追一輩子?
溫迪也有反駁意見,“也許那只野豬只是因為受到了月圓的影響才會變異!
她的意見也有論據(jù)支持,如果所有野豬都肆無忌憚,為什么那天只有一只野豬在外面?
要是它們不再受困于野豬林,早就應該下山覓食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我不希望你冒險!焙诿虺龈星榕啤
溫迪吃了一顆雕梅,朗聲道:“那不如這樣吧!
她的意見是,提前在野豬林外面布置陷阱,隨后進入野豬林試探,如果它追出野豬林,就引去陷阱。畢竟草原那么大,羊群飄忽不定,如果只指望由羊群來救命,這樣薄弱的安全保障不足以讓黑毛安心。
黑毛想了想,接受她的建議。
于是兩人立刻行動,上山去挖陷阱,到了傍晚,挖了六七個深坑,表面做好偽裝。
下次來野豬林,就可以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