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千也下腳毫不容情,太宰治臉上挨了一下,即使捂著鼻子,指縫鮮血仍瀝瀝而下。
“千也醬,好久不見~”即使是不告而別后的久別重逢,太宰治臉上也沒有絲毫心虛,笑容一如往昔,連那甜蜜蜜的語氣都和過去一半無二。
原千也站在中原中也的肩頭,目露警惕:“呵,給我老實點。”
太宰治就像沒有聽到警告,伸出蠢蠢欲動的罪惡之手,試圖摸一摸q版心上人。
被忽略的中原中也狠狠地把太宰治的手拍開,臉色陰沉,黑如鍋底:“混蛋太宰,裝死逃脫耍人,丟給我一個爛攤子,很好玩吧!”
太宰治捂著紅彤彤的手背也不惱,笑吟吟的說:“這是哪位?啊!原來是portmafia新上任的首領(lǐng)大人吶,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需要我?guī)兔嗅t(yī)生嗎?”
“別裝傻!既然被我發(fā)現(xiàn)了就老老實實跟我回去!”中原中也低聲咆哮,“你究竟知不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太宰治打斷他的話,“我不記得見過您,中原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的看著滿臉陌生的太宰治。
容顏依舊的青年肩頭的風(fēng)衣早已不是森鷗外當(dāng)初贈送那件,但那條已然褪色的紅圍巾卻沒有變。
“別繼續(xù)裝傻,跟我回去!”再次確認(rèn)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太宰治,中原中也火氣蹭蹭上漲,“因為你跳樓,橫濱的動蕩到現(xiàn)在都沒停止,死屋之鼠和組合紛紛登陸,企圖分一杯羹。不要告訴我你不管了!
太宰治一臉茫然:“這位先生,我出任彭格列門外顧問已經(jīng)十年。讓我這么個外人參與portmafia內(nèi)部事務(wù),不好吧……”
“哈!?”中原中也發(fā)出不滿的聲音,“你又出什么幺蛾子,組織一直和彭格列井水不犯河水,你什么時候和他們十代目有這種交情。算了,這不是重點,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動身,跟我回橫濱!
“不要。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碧字胃纱嗑芙^,并且趁著中原中也不注意,手指一勾將原千也從他肩頭帶走。
原千也自從變小,對力量的掌握大不如前,猝不及防下被太宰治雙手捧回。太宰治小心捂著小小一只心上人,把她貼在心臟上,發(fā)出令人羞恥的聲音:
“嗯啊~千也~除了千也身邊,我哪里都不會去!
原千也及其不給戀人面子,抬起小手用力拍太宰治的心臟:“大騙子!你又騙中也!”
“千也醬~”太宰治立刻抱屈,“明明我才是你戀人,為什么你總是向著那個黑漆漆的小矮人。我不服,這不公平~”
“沒什么不公平,誰讓你總是騙人,中也從來不騙我!痹б膊荒蜔┑奶吡颂咛字蔚氖终菩,“先給中也解釋清楚,我看他一頭霧水。還有,他說的你跳樓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眨眨眼,試圖轉(zhuǎn)移話題:“沒什么,小矮子認(rèn)錯人了。跳樓的是他的首領(lǐng),不是我,我們分開這些年,千也都不問問我過得好不好嗎?”
“這有什么好問的,反正倒霉的都是和你作對的人。你的小日子肯定不會太差,大騙子走到哪里都能找到當(dāng)保姆的冤大頭!痹б财沧,催促道,“別想轉(zhuǎn)移話題,中也說的那些肯定和你有關(guān)系。快給他解釋清楚!”
太宰治不情不愿地轉(zhuǎn)向中原中也:“好吧,既然千也這么說了,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蒼白俊秀的青年笑容幽深:“初次見面,portmafia的重力使中原中也,我是太宰治,一個與你無關(guān)、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中原中也皺眉:“太宰,你又搞什么鬼!還有,這個叫千也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唉,我就知道不能指望單細(xì)胞生物聽懂人話!碧字螄@氣,“我已經(jīng)說過啦,我不認(rèn)識你,中原中也。我們從來沒有相識過。”
“你當(dāng)我眼瞎。俊敝性幸矂倓偘崔嗟幕饸庥忠还梢还赏细Z,“無論是你,還是這個叫千也的小丫頭,分明都表現(xiàn)得和我熟稔無比。脖子上還掛著先代留下的遺物,你居然說我們從來不認(rèn)識!
“既然如此,好啊,我這就殺掉你這個擾亂軍心的贗品——”
中原中也出手即是殺招,看得出他這次被太宰治的無賴態(tài)度氣很了。電光火石之間,橘發(fā)青年毫無花哨泛著紅光的拳頭已遞到太宰治眼前,如果不出意料,這一拳足夠把太宰治當(dāng)場打暈,甚至他會因為腦震蕩去醫(yī)院住上十天半個月。
中原中也深信,太宰治那個體術(shù)廢柴根本擋不住這一拳。
然而出人意料,太宰治腳下竄出一條搖曳的觸手,險而又險地?fù)踉跉馐愕娜^前。
“哦呀,portmafia新任首領(lǐng)大人的火氣真不小,這是想要和彭格列開戰(zhàn)?”太宰治眼也不眨地盯著原千也,嘴上不忘奚落中原中也。
被擋住拳頭的中原中也擰緊眉頭,“異能力不對……沒有被消除……你真的不是太宰治那個混蛋?”
太宰治伸出指頭,小心誘哄掌心生氣轉(zhuǎn)身不理他的原千也,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這世間有人同名同姓長相肖似,一點也奇怪。聽說那位跳樓自殺的首領(lǐng)大人是后繼者率人親自收尸,你難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壞笑著出餿主意,“真覺得那個家伙可能掀棺材板仰臥起坐,那就去挖墳驗證吧~”反正這個世界新誕生的太宰治是真的絕望到死掉了。
看到和狗比前首領(lǐng)如出一轍的人,流露出陌生的癡漢表情,中原中也情不自禁閉下眼,重新睜開后一字一頓說道:“我會親自去查證。如果你騙我,太宰!彼D了一下,沉聲警告,“你不會想知道后果——”
說完這句警告,中原中也雷厲風(fēng)行離開彭格列莊園,根本沒有和沢田綱吉見一面,甚至連原千也這個原本無比掛心的疑團(tuán)都不再顧及。足以可見,在中原中也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看著中原中也匆匆離去的背影,在辦公室內(nèi)圍觀全程的沢田綱吉沒有生氣,只是頗感無奈的嘆氣:“太宰你何必……”
xanxus對沢田綱吉的表情嗤之以鼻:“如果不是你優(yōu)柔寡斷,繃帶垃圾早該被打發(fā)滾蛋了,F(xiàn)在動手也不晚!
“雖然你和太宰關(guān)系不好,但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就留點口德吧,xanxus!睕g田綱吉淡淡勸說,“反正太宰馬上要離開了!
“繃帶垃圾終于要帶著他的世界滾蛋了。抗,好消息!眡anxus刻薄地說。
沢田綱吉站在窗邊微笑:“離那一天不遠(yuǎn)了。畢竟他等了十年的人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
太宰治緊張屏息,平日里的花言巧語一句也無,只用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睛忐忑看著掌心背對自己的心上人。
等了好半晌也沒有等來戀人一句軟話,原千也有點生氣,有點擔(dān)心。她悄悄轉(zhuǎn)過頭,余光正好看到太宰治放大后亮得驚人的眼睛。
“千也!笨吹秸菩氖迕仔纳先撕邘拥囊谎郏字涡⌒囊硪黹_口,“你……我……”
膽小鬼終究還是膽怯,無論是欣喜若狂的心情,還是心底轉(zhuǎn)動的可怖念頭,太宰治一個也說不出,只能訥訥地看著少女從羞怯慢慢漲紅了臉,最后柳眉倒豎,含恨握緊拳頭。
原千也咬緊下唇,等了好半晌也沒聽到太宰治說出一句話,心底那點隱秘的期待慢慢醞釀成酸澀,發(fā)酵成山呼海嘯的委屈。
太宰治這是根本不想自己來找他?
從認(rèn)識這個男人開始,原千也一直是隨波逐流,跟著太宰治的指尖翩翩起舞。無論是出國游覽,學(xué)習(xí)體術(shù),還是確定關(guān)系,她總是被動那個人。太宰治總是走在前方,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
雖然中間有很多次仿佛是原千也主動,但究根結(jié)底,她都是順應(yīng)太宰治未出口的愿望行動。就連這次出發(fā)穿越世界,原千也也是半推半就,聽從太宰治留下的安排。
——她還不知道這是梅林的計劃,和太宰治無關(guān)。
明明是太宰治先動心撩撥她,自己才會被這個人心心念念的行為打動,不惜跨越時空來到這個世界,F(xiàn)在眼看歡喜圓滿的大結(jié)局就在眼前,這個膽小鬼卻含含糊糊,莫非他要食言后悔?
少女薄紅的嘴唇被貝齒壓出一道血痕。她下了一個決心:只有這次,她絕對不會亦步亦趨隨波逐流,她會把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里。
然而原千也還是沒忍住無聲地哽咽了一下:“太宰治,”她深吸一口氣,把委屈重新咽下去,“我已經(jīng)完成自己的承諾來到這個世界。我會幫你拯救你的世界。告訴我,一切結(jié)束后你選擇跟我走,還是留下來?”
一記直球。
原千也已經(jīng)受夠了太宰治含糊不清的態(tài)度,決定親自為自己要到一個答案。話出口后,她就屏住呼吸,等待青年的答案。
太宰治剛才陷入沉思組織語言,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的心意,沒想到他沉默的態(tài)度居然被原千也誤會。看到心上人強忍傷心,倔強說出口的話,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表現(xiàn)不對,放軟聲音堅定回答:
“千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天涯海角都跟你走。地獄幽冥也不會將我們分開!
原千也:“……”
她抱臂冷笑:“這句話好熟悉,可貌似某人沒有做到他的承諾呢。”不然她也不會來到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