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份肉放在大碗里,顯得有些可憐,但廚子只要見個味就行,所以這樣也足夠了。
“唔,看起來好像就是普通的蔥燒雞啊?”
此時恰巧黃昏,進寶湊在碗邊,生生盯成了斗雞眼:“難道吃起來特別好吃?”
“不,就是普通味道,甚至可能還會差點!
問荇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知之明:“今天過去大概率過不了廚子那關,主要是套話!
“等會老胡附在你身上的時候,你試著能不能提取到食物配比之類的記憶,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有沒有漏掉的食材!
現(xiàn)有菜譜上食材再怎么做,也只能做出家常菜的水平,問荇的關注重點還是放在食材有無缺漏上面。
他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線索。
聽到還要被老胡的怨氣附身,進寶有些膽怯,可還是重重點了點頭:“嗯,我盡力!”
夜色徹底降下,問荇端起大碗,準時站在破舊的門前。
門上的不詳氣息愈發(fā)嚴重,沾染的紅色粘稠得仿佛要滴下來,老胡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問荇和進寶交換了個眼神,把手搭在門上。
用力推下去,門紋絲不動。
“……”
問荇不動聲色,又推了把,門只是嘶啞響著開了條逢。
“是不是壞…”
進寶話音未落,就看到問荇果斷飛起一腳,直接踹開了門。
揚起的塵土落下,青年面不改色:“卡灰了,力氣大就能開!
他看著邊上驚恐的小鬼:“進來,怕什么!
進寶忙不迭點點頭,身體佝僂得更厲害。
有問大人在前面,也不知道該害怕還是該慶幸。
清心經(jīng)倒是很興奮,粘在問荇屁股后面,吐著舌頭往里張望。
茅草已經(jīng)長到了一人高的位置,使整扇門都被亂草堵住,問荇就地清理瘋長的茅草,用鐮刀鍘開一條過人的道來。
鐵器擊打草葉的聲音在夜晚分外明顯,問荇只能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鐮慢慢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地步,老胡才會找上進寶。
幸虧老胡沒讓他等太久。
只是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本來安靜的清心經(jīng)就開始叫嚷起來。
“老胡,你來了!
問荇將鐮刀別回腰間,神色如常轉過身,“進寶”果然臉色古怪,死死盯著他手里的碗。
“我的,菜,你帶來了,嗎?”
童聲里帶著狂躁和焦慮,還有絲不易察覺的熱切。它等了太久了。
“這是我按照你的菜譜復制出的菜,你稍等,我馬上給你!
問荇退開幾步,將碗放在地上。
他不確定鬼的怨念有無味覺嗅覺,但怨念既然要他帶菜,肯定有鑒別的方式。
他退到了個相對安全的距離:“這就是我做的菜!
“進寶”眼睛一亮,幾乎顫抖著走上前來,可手碰到碗的一瞬間,他眼中的光熄滅了。
隨著他的情緒變化,后院高大的茅草叢劇烈搖擺,問荇只得測過身子。
哐當————
碗重重飛起,落在碎石上碎得四分五裂,濺起的陶片擦過問荇臉頰,帶來微微痛覺,卻只擦破了他一點皮。
問荇有些肉疼。
果然不是這個方子,早知道換狗盆放菜了。他家已經(jīng)不剩幾個碗了,這還摔碎一個,麻煩死了。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怨念聲音仿佛蒙著霧,飄散在后院的角角落落,使得茂盛的茅草瘋狂搖擺。
“不是…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那我再去試!
問荇反手抽出符咒,試圖和發(fā)狂的怨念交流:“這才第一天,你要告訴我哪里不對,我才好去改進啊。”
怨念的目的不是殺他,而是留著他做菜,但為了防止怨念失去理智,問荇還是有所防備。
“料…都、說、了是料!
“我,為了,這個料,用了我,一輩子!
怨念咬著牙,講話愈發(fā)含糊,只是不停重復著“料”,卻怎么也不肯說是什么料。
突然,他頭一歪,軟綿綿跪在草叢里,瘋長的茅草穿過進寶的靈體,進寶眼中逐漸清明。
他趴了會,才緩緩起身。
“太嚇人了,這,這老胡完全不講道理嘛!
進寶喘著氣,不住順著胸口,癟著嘴仿佛要哭出來:“我以為我都要回不來了!
“欸!
進寶呆愣,摸了摸自己的小臉,又小心翼翼打探了下四周,懵懂又欣喜:“我回來了!”
他居然掙脫開那討厭的怨念了!
只是看過去,問荇臉色還是不太好。
“大人,你剛剛問到了嗎!边M寶眨眨眼,“我是不是應該…再讓他附身會?”
“不用,你回來就好。”
進寶回來得正是時候,再晚點問荇可能就要貼符咒了,雖然吳強的符咒效用很差,但肯定還是要讓進寶靈體難受一會。
“再問也問不到東西了,他連鬼都不是,完全沒有理智!
“你呢,你那邊記憶里有多出什么嗎?”
“大人你別說,那還真有!”進寶有些得意地叉著腰,他終于派上用場了。
“我知道那方子是長什么樣了,剛剛被那廚子附身,突然腦子里就有了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