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看著被綁在床頭的林槐,嘴張成了o形。
棒球帽男:不,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完,他關上了門。
林槐:
等等,你這是個什么不好意思??你在想什么??
第255章 501的怪談(4000)
林槐并不是很想去細想棒球帽男究竟在想什么。盡管不知道其中內(nèi)容,但他也知道,這種東西思不得、觸不得、一不小心就會造成來自高等位面的降維打擊,比如鎖章
棒球帽為了挽救這一章而匆匆退場,哈士奇湊了過來。它用牙齒替林槐咬斷了綁住他的繩子。
狗鼻子擦在皮膚上,絨毛磨得人酥酥麻麻。林槐被解開了繩索,揉了揉蒼白手腕上的綁痕。
他倒沒覺得有多難受,只是盯著楚天舒。楚天舒問他:疼?
林槐:不疼,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可惜啥?
可惜了我還沒聽完你講林槐一挑眉毛,嘴唇湊向了狗耳朵。
楚天舒翻眼看天。
講完,你是什么時候愛上我的呀。林槐道,嘻嘻嘻。
他笑得小人得志色若春花,眉梢眼角都是得意。楚天舒瞥了一眼他,也挑了挑眉毛。
你別太早得意忘形咯。楚天舒勾勾嘴角,說不定是你先喜歡上我的。
林槐:?
他發(fā)出了魯豫的聲音:真的嗎?我不信。
楚天舒抖了抖眉毛:隨便你咯。
林槐:切。
楚天舒在地板上擦了擦爪子,他正打算縮回床底時,便聽見了林槐的聲音。
你剛才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會想知道嗎?林槐用腳尖去夠鞋子,低著頭仿佛很隨口地道。
楚天舒轉(zhuǎn)過頭。
想要知道自己喜歡的人的一切,事無巨細。林槐說,不是身為戀人的最正常不過的占有欲了嗎?
楚天舒:?
作為你坦白從寬的禮尚往來。
林槐臉色如常,耳朵根卻有點紅。他假裝很正常地系好鞋帶要出門,楚天舒卻直立著走了過來。
來,哈士奇對他張開兩只爪子,抱一個。
林槐:給我在屋子里好好呆著。
他避開求抱抱的楚天舒,輕手輕腳地溜了。
楚天舒:嗷嗚。
門在他眼前關上。他把自己癱在床上,用兩只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臉,滾了兩滾。
像是在說我男朋友真可愛。
在402事件后,恢復了人類身體的林槐卷土重來地順著樓梯,上去看了看。
無他,一是好奇,二是想看淤泥男死透了沒。
可這個四樓就像是死了一樣地不敢見他。就像是它已經(jīng)知道林槐已經(jīng)滿血復活、并時時刻刻打算給它來個驚喜一樣。
其實在四樓被封死后,林槐已經(jīng)聽到了來自系統(tǒng)的提示。
怪談:不存在的4樓已解決。
深夜加班回家的人,在按下電梯按鈕,并低著頭,從電梯開門的樓層走出。
熟悉的樓道、熟悉的布局,可誰又能想到,電梯所停留的不是自己所居住的那一層呢?
昏黃的燈光,泛藍的樓梯扶手。在走到門前時,聽見了門里來自最思念之人的聲音。
幫我開開門吧。門里的媽媽,溫柔地說著。
然而在握上扶手,即將擰開的瞬間。
剛剛接通的電話里傳來了媽媽的尖叫。
xx。‰x開她!媽媽在樓下!
沒有盡頭、通往地底的樓梯,身后緊隨的腳步,房門里伸出的手,隔壁愛干凈的鄰居與她的恐怖丈夫
電梯抵達的聲音,又響起了。
從電梯里下來的是什么?
你已破解4樓的恐怖怪談。
盡管已經(jīng)破解了4樓的恐怖怪談,但這并不阻礙林槐故地重游的決心。要知道其他房間在被破解怪談后,都是允許被再次進入的。林槐也希望四樓能學學它的前輩,有一顆開闊而包容的心,并遵守它不忘嚇人初心的職業(yè)道德。
然而無論他是走樓梯、坐電梯、還是把電梯停在一樓,自己從二樓開始順著電梯井內(nèi)往上攀巖、用手從內(nèi)而外扒開了電梯門并維持著微笑當他充滿期待地扒開電梯門后,除了對上了一臉懵逼肝膽欲裂的棒球帽男的臉,別的什么也沒看到。
看著從電梯井突然出現(xiàn),并雙手扒開電梯門的林槐后,棒球帽男手里的可樂都掉到了地上。
棒球帽男:你
林槐:打擾了,人在公寓,剛下電梯。
說完,他很自然地轉(zhuǎn)過身,把電梯門拉上。
他用手帕優(yōu)雅地擦了擦手,微笑著從棒球帽男的全世界路過。
棒球帽男:
剛下電梯,然而剛剛林槐離開電梯時他身后,根本沒有電梯!
聯(lián)想到之前在物管室里看見的、把自己綁起來的林槐這件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
電梯顯示屏上,電梯,明明停在一樓!
總不會是從電梯井里爬上來的吧。
棒球帽男抽了抽嘴角,只覺得自己此刻驚懼如斯。
他顫巍巍地按下電梯按鈕,下到一層去取快遞。一層還停留著來接貓的201女子,最近,她總是把寵物寄養(yǎng)在物管處。
銀漸層趴在她的懷里,神態(tài)安詳。棒球帽男卻莫名在這安詳?shù)纳駪B(tài)中,讀出了幾分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
棒球帽男:
一定是我腦子出問題了。他想,貓怎么可能露出這樣的表情。
林槐坐在物管室里,神態(tài)安靜。
棒球帽男莫名地不敢瞅他,他取了快遞,和女子一起等電梯上樓。
棒球帽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物管
其實是個挺好的人呢。
棒球帽男:啥???
之前他半夜在樓道里遛狗、走鴨子步、蹲在我門下、在樓道里練口技學小女孩的笑聲、還了解字母圈等行為,曾一度讓我覺得他是個壞人
棒球帽男:
沒想到他人還挺好的,還幫我看貓。201女笑著說。
棒球帽男:等等,只是看貓而已,就能抵消他之前的一系列變態(tài)行為了嗎?
他看著抱著貓、從二樓走下去的201女子,嚴重懷疑她是不是san值已經(jīng)清空,只會贊美物管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棒球帽男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棒球帽男的本職工作是一名專欄作家,主要涉及民國服飾文化研究方面。為了營造一個良好的寫作氛圍,他特意購置了許多民國時期的舊衣服,進行研究。
漸漸地,收集舊衣成了他的一個愛好。他喜歡用手撫過旗袍的面料,去想象穿過它的曾是怎樣一個溫婉美麗的女子。他也喜歡將臉貼在中山裝上,通過皮膚與面料的摩擦,去想象它的主人,去想象它背后的那段風起云涌的歷史
這樣變態(tài)的行為因其對男女一視同仁的態(tài)度,并不顯得猥瑣,僅是顯得他更加變態(tài)。
棒球帽男對此并不在意,文學,總是孤獨的。
為了方便研究,他購買了很多鐵框架子,將它們一排一排地放在客廳里。各種各樣的衣服被他用衣架掛在鐵架子上,整整齊齊,隨風飄搖,像是人流熙攘的舊上海街頭。
而他就在這樣的客廳里碼字。
然而最近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那排衣架上的衣服,在行走。
他的家里似乎多出了很多腳印,大大小小,像是不同的人踩過似的。棒球帽男對此總是比較粗心大意,比如他自己進屋,也常常懶得換拖鞋。因此最初他并沒有為之在意。
直到有一天,他半夜迷迷糊糊地從夢里醒來,卻聽見客廳里傳來了腳步聲!
是誰在客廳里走路?
難道是小偷?!
理智驅(qū)使著棒球帽男前往客廳查看,熬夜帶來的困倦?yún)s讓他睜不開眼睛。棒球帽男迷迷糊糊地抵達了客廳。在光線昏暗的客廳中,他隱隱約約看見似乎有幾道黑影,在行走。
大半夜的,棒球帽男被狠狠地激靈了一下。
他再次睜開眼時,看見的卻是晾在客廳里的,一排排的舊衣。它們隨風輕輕地飄搖著,看起來像是婀娜多姿的女人。
哦,原來只是衣服啊。
這個夜晚的遭遇讓他起了一身冷汗。然而極度的困倦?yún)s促使著他再次回到床上,睡著了。
棒球帽男不知道的是,在他漸漸沉入夢鄉(xiāng)后,客廳里卻再次傳來了輕輕的、淡淡的
腳步走動的聲音。
人影在客廳里晃動著,映著慘白的月光。窗簾被吹開的地方,像是黑色大嘴的豁口。
在那之后,棒球男又有過幾次幻覺。
幻覺有時發(fā)生在他刷牙的時候,吐出漱口水的他一抬頭,鏡子里自己的背后卻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白底黑梅花旗袍的女人!
女人沒有臉,垂著頭。他當即發(fā)出了一聲慘叫。
然而當他摔到地上時,鏡子里的女人卻無影無蹤了。他回過頭,只看見被掛在墻壁上的,那件白底黑梅花的旗袍。
應該是前幾天收到的,上面有污漬,拿過來洗忘記拿出去了。
他松了一口氣,將旗袍放回鐵架子上,把它和其他的衣服放在一起。
諸如此類的幻覺出現(xiàn)了很多次。有時是在窗玻璃中,有時是在驀然回首時。他常常在猛然間看到一個人,定睛一看,卻是一件衣服。
這種事說來也很好笑。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幾件衣服嚇得不成樣子。更何況他本來的研究項目就是民國服飾。因此棒球帽男也未把此時向其他人提起過。
未提起并不代表沒有影響。昨晚,他在睡夢中隱隱約約感覺臉上有東西掃過。他原本想置之不理,沒想到那東西卻掃得他越來越煩。
他在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用手下意識地一抓
居然是一把頭發(fā)!
有人趴在他身上,看著他!
棒球帽男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上午了,他的被子上靜靜躺著一條黃色的旗袍,帶著民國時期的古味兒,皺皺巴巴,是他眾多收藏中的一條。
然而讓他真正震悚的是,他不記得自己昨天有把旗袍帶到床上!
它為什么會在自己的床上?!
難道,這些衣服真的會走路,衣服里真的有人
這樣的想法折磨了他整整一天。整整一天里,棒球帽男都驚懼不定。他坐在沙發(fā)上,盯著隨風飄搖的那些衣服。白底黑梅花的旗袍和黃色旗袍,都在其中。
恍惚間他居然覺得,這個屋子里除了他,還有許多人!
他在疑神疑鬼中度過了一天,這樣焦躁而驚疑的情緒,卻在他看見那個物管從電梯井里爬出來的瞬間,煙消云散了!
和這個詭異的物管比起來,只是一條旗袍而已,這實在是太正常了!
尤其是在聽了來自201的科普之后。
棒球帽男推開房門,心里想著那個詭異的物管。一切關于衣物的恐懼,都在此刻被更深的疑惑壓下。
無論如何,在出了一趟門后,他的心態(tài)的確平和了起來。
有句話是對的,你不經(jīng)意間的舉動可以改變一個人一天的心情。日行一善正是如此。林槐今天的舉動,正是對這句話的最好的實踐。
棒球帽男坐在沙發(fā)上,仔細思考著新來的物管的一點一滴。他琢磨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新買的包裹被他扔在地上,沒有拆開。沉浸在思緒中的棒球帽男并不知道,在他的身后,一件暗紅色的旗袍順著沙發(fā),緩緩地向他移動。
這個物管。
棒球帽男越想,越覺得這人詭異。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今天下午,他找物管拿快遞。那個人在弓著腰、翻找快遞時
居然對他笑了笑!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也笑了笑。
而如今他想起來物管在翻找快遞時,明明應該背對著他,怎么會對他笑?!
這人真的有問題!
一股涼意涌上了他的背脊,與此同時,那條暗紅的旗袍,也抵達了他的背后。
一根袖子,輕輕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像是女人瑩白的手。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棒球帽男霍然起身,得問問其他住戶,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他的后頸傳來一陣麻癢。棒球帽男用手一抓,居然是一條暗紅的旗袍。
他很不耐煩地把旗袍扔到沙發(fā)上,嘴里道:
別鬧,忙正事呢!
第256章 物管太恐怖
暗紅色的旗袍被一把揮開,軟塌榻地貼在沙發(fā)上。
時至晚上八點,昏暗的房間里幾十件舊時衣物靜靜地在鐵架子上晃動著。如果棒球帽男此時回頭,他便會意識到,自己并未開窗,并在同時產(chǎn)生一個問題。
自己并未開窗,那么這些衣服是怎么晃動起來的呢?
然而他并沒有回頭。
因為事態(tài)緊急到,已經(jīng)不允許他回頭!
必須先去問問其他鄰居,那個物管,那根本不是什么物管!
一顆冷汗從男人的額頭上落了下來。此刻,無論房間里有多少件正在偷偷行走著的旗袍亦或是中山裝,他的心里,都只有林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