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臉色一變:“別含血噴人,什么臟水都朝我身上潑。”
張公懶得理會趙氏,而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喬五味:“喬姑娘,可是看出了什么?”
喬五味自然是什么都沒看到,但她絲毫不慌。
“不急,待我開天眼。”
這讓見過喬五味本事的村民們立即屏住呼吸,生怕打擾到她。
喬五味師承門派并非是傳統(tǒng)道教,而是主修一個符,以朱砂等材料引天地之靈,注入黃符為我所用。她打小隨師傅修行,千萬種符的畫法她皆知曉,但成功率卻少的可憐。
想到這,喬五味凝神聚氣,伸手打開挎包,將裝有朱砂的陶瓷拿了出來,她以左手替筆,食指沾有紅色朱砂,放置雙眉中間,右手大拇指,食指與小拇指上挺,無名指和中指彎曲。
隨著左手由上而下,一條紅痕緩緩出現(xiàn)在喬五味的額間。
替喬五味撐傘的宋滇之直勾勾的盯著那條紅痕,有些好奇這天眼是否能瞧見不遠(yuǎn)處那一抹銀色的水漬,亦或者是躲在他們身后的那只殤魂。
喬五味并未睜眼,但她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周邊的景致已經(jīng)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有些詭異。
類似于彩色電視突然成了黑白,但這也預(yù)示天眼開成功了!
周邊的村民不知為何沒了蹤影,四周靜寂的只剩下雨水砸落在紙傘上發(fā)出“噠噠”的聲響。
喬五味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忍不住轉(zhuǎn)過身,睜開眼的瞬間,便對上宋滇之那似笑非笑的眼眸。
在黑白的世界中,只剩兩人并肩而站,可最為顯眼的是兩人腳踝處相連的那條鎖鏈,上方海時不時浮現(xiàn)的金色梵文。
隨著金色梵文的流動,黑白世界開始增添其他的色彩,周邊的村民也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在喬五味的視野中,在那瞬間,喬五味隱隱約約聽到一道很輕很輕的哭聲。
她微微蹙眉,還未弄明白那哭聲的來源,卻在轉(zhuǎn)過身的瞬間,被趴在趙氏后背上那只亡魂嚇得一哆嗦。
可為了自己在村民中心中的形象,為了一百兩銀子。
喬五味撤回一條朝后退去的腳,控制住那微微發(fā)顫的手。
第6章
那只亡魂是名個頭矮小,身形肥胖的的老婆子,整張臉呈死人的灰青色,銀灰色的長發(fā)凌亂的遮擋住面孔,只剩下那雙被黑色瞳孔占據(jù)的雙眼,雙手正死死的捁緊趙氏的脖子。
許是察覺到喬五味的目光,抬頭看了過來,嘴角朝耳根擴(kuò)大,露出一個極其“和善”的笑意。
“你是來幫這個賤婦嗎?”
那聲音嘶啞且幽怨。
不等喬五味反應(yīng)過來,那老婆子便伸出黑色的指甲,朝她撲了過來。
喬五味迅速朝后退了幾步,右手的食指中指豎起,大拇指緊貼彎曲下來的無名指與小拇指,并大喝道。
“八方符靈聽我令,縛!”
兩道黃符迅速從挎包中飛出,直接將飛撲過來的老婆子釘在半空中,被束縛住的老婆子瘋狂的嘶吼著,不知是不是這場雨的緣故,亡魂的身形竟慢慢的浮現(xiàn)出來。
在場村民們只見喬姑娘臉色突變,緊接兩張黃符自個竄了出來,還沒明白發(fā)生什么事,便見死去的方婆子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村民們哪見過這樣的世面,膽小的直接嚇暈了過去。
從死里逃生的喬五味心還懸在嗓子眼上,心里明明是慫的要命,但為了維護(hù)自己形象,硬著咬著牙□□著。
她在心里瘋狂默念道。
一百兩!一百兩!一百兩!
方婆子見自己掙扎不開,只能死死的盯著自個兒媳趙氏,開始破口大罵。
“賤人,賤人,是你害的我,定是你害的我,不然好端端的我怎會摔死。”
趙氏臉色蒼白,沒等她開口解釋,屋內(nèi)突然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目光落在半空中的方婆子,聲音哽咽的哀求著。
“阿娘,我求求你,別在說謊了!
趙氏紅彤著眼,急忙拉住自家男人的胳膊,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這話讓方婆子似是被什么突然掐住了脖子,只能發(fā)出“嗬嗬”聲。
那中年男子不顧趙氏阻攔,繼續(xù)道:“你總說趙氏讓你干重活,不給你吃飽飯,可明明家中雜活皆是趙氏在做,米油鹽更是被你鎖在柜子中!
他幾乎是哭著說出來。
“趙氏是兒苦苦求娶的人,阿娘活著就如此刁難她,為何死了還不放過她。”
“當(dāng)兒求你了,阿娘!你就放過趙氏吧!
方婆子那雙被黑色瞳孔的占據(jù)的眼眸逐漸變紅,依舊是不甘的罵道。
“就是這個賤人害死的我!
中年男子見狀,只能抬頭看向面前的小姑娘,聲音哀求道。
“喬姑娘,可否超度我娘!”
超度亡魂的事,都是喬五味的師傅干的,而超度亡魂是有兩個法子。
一是摁著亡魂的頭去往生,她見這,手段相當(dāng)殘忍。
二是亡魂了解心愿,自愿往生。
喬五味猶豫半響:“我試試。”
她看著方婆子身上綿綿不斷的怨氣,再不超度的話,怕是要成為厲鬼。
“八方符文聽我令,起!”
話音落后,挎包中的余下八張黃符騰空而起,它們立在喬五味的身后,隨時聽她的調(diào)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