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如秋思及此處,驀然瞪大了眼。帝荒對他來說,是性命一般的重要,若真安了這樣的心,他就豁出去,興許還能爭得一條生路。心思把定,他不再顧及,眼中流露出誓死不屈的堅毅之色,冷冷道:老夫花重金買的全在這里了,若大俠還要什么,老夫只好把這條命給你。
喲,看不出來嘛,你還有幾分英雄氣概。斷水流隨口嘲諷著,隨后卻是眼一凜,語音冰寒道:帝荒爺不稀罕,但雄你卻是不得不給。
他生氣了?怎么會,本大俠可是謙謙君子。斷水流撤了劍,松開另一只手扶著的單無雙,摸出一塊潔白錦帕在染血的劍身上細細擦著,正眼也沒瞧他,慢條斯理道:本大俠的原罪是殺人不見血的寶貝,可今日竟然沾了你的血,著實讓爺不爽。爺?shù)钠獠缓茫簧鷼饩拖霘⑷。所以,趁本大俠生氣之前,你最好考慮清楚。
斷水流的側(cè)臉線條優(yōu)美,剛?cè)岵,可在單如秋的眼中,卻比地獄修羅還可怖。自知不是他的對手,為了保住性命,單如秋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將賀禮mdash;mdash;雄摸了出來,心有不甘的遞給他。
哪知,斷水流在收下雄后,竟在他的右手手腕處劃了一劍,極細的口子很快滲出鮮血,順著他華貴紫袍袖口落了下來。
你!
單如秋幾乎抓狂,這一劍不淺也不深,卻剛好挑斷自己的手筋。
呵呵,你看,爺沒說謊吧,這劍真的殺人不見血。似乎怕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將原罪舉了起來給單如秋看。通體雪白近乎透明的原罪劍身上,真的連一絲絲血漬都不見,還能清晰的倒影出他怒發(fā)沖冠卻又極力隱忍的狼狽樣。過幾天來接她回家,好好給爺供著,明白嗎?
還有其他事嗎?沒事的話,老夫先走一步,請!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咬得極重。
單如秋哼完,足下幾個輕點,身如離鉉之箭,飛快消失在樹林中,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極了在逃命,倉惶而迫切又透著不甘。
斷水流挑了挑眉,臉色忽然一白,摁住心口快要爆發(fā)的內(nèi)傷,盤腿坐下調(diào)息。
七星殿,我們的梁子結(jié)定了,總有一天,爺一定要端了你們的老窩!
數(shù)日后,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梅子樹上已經(jīng)生出了青澀的果實,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梅雨季了。
單無雙正站在閑情居廚房的灶臺前,專心致志的切菜,等會兒要做一道水煮肉片給斷水流解饞,只要他吃高興了,才會有心情與自己過招。
因為斷水流從單如秋手中搶來的雛、雄一股腦兒的全塞進了她的嘴里,而破解心口灼熱的唯一方法就是找比自己靈力更高的人'挨打';,才能化解。
這種修煉方法大概只有斷水流這種老師才想得出來吧!
她想著,心情愉快的開始做菜。
閑情居聽著不錯,其實就是一間佇立在荒山野嶺里,院前種了幾株梨花樹的小木屋,臥室兼客廳使用,左側(cè)搭起來的一個小偏房便是廚房,只隔了一道門簾。之前她來的時候還沒桌子呢,是名副其實的家徒四壁。
午餐過后,斷水流滿足的喝著茶,雙腳翹在桌子上不;斡啤螣o雙默默的收拾碗筷,端到廚房清洗,等一切打點好,才來到客廳,輕聲道:老師,我們可以開始了。
尊師重道她一直做得很好,所以根本不介意他那副散漫樣。有本事的人,狂是應(yīng)該的。
嗯。他眼皮抬了抬,睨了一眼窗外,狀似無奈的眨眼道:今天不急,等會兒有客人來,你先歇著。
客人?誰?
盡管單無雙滿腹疑惑,但她沒問,只要稍等就能見到了所以不急。倒是斷水流對她的態(tài)度,令她好奇。若即若離,可有可無但卻屢次出手。
老師,學(xué)生有句話想問你。她定定的看著他,雙眼平靜無波。
斷水流雙手抱胸,不動聲色的摁住隱隱作痛的胸口。似笑非笑道:說來聽聽。
為什么要幫我這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斷水流身子往后一揚,隨口應(yīng)對:沒為什,爺高興。第一次,純屬偶然,他只想捉弄鬼醫(yī);至于第二次嘛,也很偶然,因為他剛好路過。可心底有個聲音卻告訴他,第二次是因為她像一個人,像一個人...
單無雙想著他的話,再看看他的人,喜怒無常的人做事的確不需要什么理由,她從心里接受了這個答案。笑了笑:老師是個特別的人,無雙很幸運能認識你。這是她的真心話,因為他猖狂得令人欣賞。
呵呵。他壞壞的笑著,該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她聳聳肩,沒否認也沒承認,無所謂道:喜歡也有很多種。
單無雙的坦然讓他覺得無趣,暗道這人真不解風情,跟男人似的?腿藖砹,去泡杯茶。斷水流忽然轉(zhuǎn)移話題,她應(yīng)了聲是,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單如秋求見斷水流大俠!
遠遠就聽見他的喊聲,斷水流撇撇嘴,老東西還真聽話,隨即懶洋洋道:進來。
單如秋的右手還裹著紗布,無力的垂下,見到斷水流的一霎那,眼底閃過一抹怨毒,雖然下一秒就堆滿了笑容,還是被斷水流捕捉到了。他挑了挑眉:叫你接她回家,又沒讓你親自來,一大把年紀了湊什么熱鬧。
在捉弄我么?單如秋心中極度不悅,卻不得發(fā)作,反而笑了笑,侃侃道:老夫也是愛女心切,才會不遠千里而來,既然老夫人都親自來了,不知斷大俠...(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