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男在地上來回摸了半天,我也學(xué)著他在地上摸,想快點找到線索。
片刻之后,冰冷男那里還沒摸到什么,我卻摸到了一樣?xùn)|西,黏糊糊的,我放到鼻端前穩(wěn)了穩(wěn),驚覺抬頭對冰冷男說道:“師兄,是血!”
“血?”冰冷男的動作猛然頓住,顯然也有些意外,回頭問我,“剛留下來的?”
我用手捻了捻,血還帶著點溫?zé)幔皼]錯,是剛留下的……他們就在這里?”
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我的聲音不自覺壓低了不少,蹭的站起身來看著四周。四周還是一片頹敗,絲毫看不出來什么地方可以藏身,更別說藏下兩個甚至更多的大活人。
可是,這里怎么會有血?
剛才魏四爺去開門的時候,好像跟來人吵架了,難不成,他把那人弄到這里,給殺了?
我實在難以想象,顫巍巍的魏四爺,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快速殺掉了一個人,而且手法干凈利索,我們隨后緊跟過來,都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聲音,更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
“師兄,我去另外的地方看看,你小心!蔽姨统隽松砩系哪,小心翼翼逼近了其他屋子,來回將院子四周找了一個遍,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更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魏四爺他們!
就在我打算再仔細(xì)尋找的時候,冰冷男卻忽然叫了我一聲,“鋒子!”
我警覺扭頭,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冰冷男身邊,低低問,“師兄,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沒有!北淠新曇舫练(wěn)有力,然后扭頭就朝外面走去,“咱們回去吧!”
“師兄……”看著冰冷男毫不猶豫朝魏四爺家的胡同走去,我有些意外,低低叫了他一聲,冰冷男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無奈,我只得趕緊跟在冰冷男身后,迅速從墻頭掠了過去,小心翼翼回到了我們的屋子。
我們回到屋子之后,孟婆急急迎了上來,仿佛大松了一口氣一般,“你們總算回來了……”
聽孟婆語氣不對,我不顧問冰冷男剛才為什么忽然要回來,幾步走到孟婆跟前,低聲問,“怎么了?”
“你們走了之后沒有多久,我就聽到門響,我立刻就開門去看,卻發(fā)現(xiàn)門口什么人都沒有。等我回過頭查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這個……你看看。”孟婆解釋完之后,將手里緊攥著的東西給了我。
居然是一張紙條!
我迅速按下了墨尺,等金光一閃而過的時候,我看清楚了那紙條上的字:快走!
只有這兩個字,還有一個大大的感嘆號!
“這是誰給的?”看著手里的紙條,還有紙條上那個觸目驚心的感嘆號,我很疑惑,我們才剛剛到白家溝,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又有誰會警示我們?還有,這個人為什么要讓我們趕緊走,難道有什么危險不成?
“我不知道。”孟婆搖了搖頭,小臉一片冷凝,“門外有響動的時候,我立刻就開門去看,外面根本就沒什么人!”
我手里拿著那張被攥的無比褶皺的紙條,皺眉問孟婆,“你出去的時候,把四周能藏身的地方都查看過了?”
孟婆點了點頭,“都查看過了,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人。而且,我發(fā)現(xiàn)這紙條的時候,就只有這紙條,其他什么都沒有。我說的什么東西都沒有,你應(yīng)該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我自然明白。
紙條很輕,若是想要從遠(yuǎn)距離扔進(jìn)屋子里來的話,就必須借助比較重的東西。先不說孟婆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石頭之類的東西,更重要的是,我們走的時候孟婆是把門關(guān)上的,那窄窄的門縫,根本就不可能扔進(jìn)一塊石頭來!
那就奇怪了,一張紙條,輕飄飄的,如果不是從門縫里塞進(jìn)來,或者裹著什么東西扔進(jìn)來,又是怎么進(jìn)來的?
“臥槽!”我稍微思忖了片刻,立刻快速朝外面沖去!
白家溝的房子是那種極為老式的房子,屋子都是分為里間和外間的,我們現(xiàn)在在里間,我沖出去的,是外間!
我沖出去之后,孟婆也緊跟著走了出來,顫抖著聲音問我,“鋒子,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或許,紙條不是從外面塞進(jìn)來的,而是有人在屋子里面……”我緊緊盯著黑乎乎的外間,手里緊緊握著墨尺,聲音低沉冷凝到了極點,“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紙條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屋子內(nèi),而你立刻追出去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人了!
當(dāng)時,孟婆沖出來之后,幾乎是緊挨著我的。我說完之后,很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猛然顫了一下,然后才恢復(fù)了正常!
外間沒有多大,我們很快就找遍了整個外間,外間空蕩蕩的,我們什么都沒有找到!
難道,我想錯了?
一頭霧水回到了里間,冰冷男低低說了一句,“只要有機(jī)關(guān),鋒子你說的,就可以成立!”
我眼睛猛然一亮。
沒錯,如果外間有機(jī)關(guān)密道,有人將紙條放到了外間,等孟婆沖出門外去尋找的時候,這個人已經(jīng)偷偷進(jìn)了密道之內(nèi),等我們再想到去尋找的時候,自然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太可怕了!”孟婆驀然環(huán)視了一下整個屋子,顫抖著聲音說了一句,“我以為鬼怪最可怕,沒想到……”
她沒想到,最可怕的,不是鬼怪。
最可怕的,是人心!
冰冷男說完之后,孟婆立刻就想沖出去尋找機(jī)關(guān)密道,但被冰冷男阻止了,“你不會找到的!
“那,那咱們就這么干等著?”孟婆有些不解,然后又忽然壓低了聲音,低低說道:“你們說,塞給咱們紙條警告咱們的,會不會是……”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魏四爺他們的屋子。
我和冰冷男都明白,孟婆指的,是魏四爺?shù)睦习閮海?br />
這下,我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zhàn):我實在難以想象,一個瞎子,又是如何摸進(jìn)地道,又如何沉穩(wěn)等著孟婆沖進(jìn)外面,再偷偷借著密道溜走的。
“她會不會根本就不是瞎子?”孟婆忽然有了這樣的疑問,“一個瞎子,怎么可能將屋子收拾的這么井井有條,干干凈凈?”
一直很少說話的冰冷男,在孟婆質(zhì)疑之后,淡淡說了一句,“她是真瞎,不用懷疑!
我也點點頭解釋道:“人的感覺都是此消彼長的,比如一個人雙眼看不到,那她其他的聽覺和嗅覺就會特別敏感,一般要超出常人很多。我之前聽說,瞎子還能穿針引線,所以只要足夠熟悉,你剛才說的,她都能辦到!”
我這么說,就等于承認(rèn)孟婆的懷疑:給我們紙條的,是魏四爺?shù)睦习閮海?br />
“她,她為什么要警告咱們?”孟婆自然明白我話里的意思,驚疑問我。
我不知道,冰冷男自然一時半刻也不知道。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足以說明,魏四爺老兩口有問題!
“到了明天,你想辦法試探試探她。”我皺眉思考了片刻,只能讓孟婆先接近魏四爺?shù)睦习閮,要是她警告我們離開,或許關(guān)系接近了,她會告訴我們更多的東西。
孟婆點點頭答應(yīng)了。
她剛要再說什么,就聽到門吱呀一聲,接著就是峻猁低低的聲音,“我回來了!”
門驟然響起,我們都瞬間緊繃,聽到峻猁的聲音之后,我們相互看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氣,等峻猁進(jìn)來之后,我關(guān)切問,“老兄,你出去有些時間了,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沒錯!本麚尩酱策叺墓褡由,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然后抹了一把嘴,扭頭看向我們,語氣低沉到了極點,“這個村子有問題!”
我們的心都是一顫,就在剛才,我們才剛剛知道,魏四爺兩口子有問題,峻猁就回來告訴了我們,說這個村子有問題。
“你慢慢說,村子有什么問題?”聽峻猁呼哧帶喘的,我示意它不用著急,慢慢說就行了。
“這個村子沒有年輕人,沒有小孩子,只有老人!本似讨,終于開口說道:“別說年輕人了,一個哪怕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的人都沒有,就好像整個斷層了一樣,只有七老八十的老人!
我心里略略驚了驚。
孟婆立刻反駁道:“魏四爺說過了,說村子里的年輕人都搬遷出去了,自然不會有小孩子,村子里只有老人了。還有,你是從什么地方知道,這個村子只有老人了?”
峻猁給了我們一個足以讓我們信服的理由。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我挨著一戶一戶查看了一遍。”峻猁也不著急,等孟婆反駁之后,它立刻接著一字一頓說道:“一共有八十三戶人家,戶戶都像魏四爺家一樣,要不是老兩口,要不就是一個老人獨居。整整八十三戶,戶戶都是這樣,你們難道不覺得異常?”
我們都愣住了。
首先,我們沒想到在這段時間峻猁居然會挨著將整個村子的人察看了一遍,更沒想到,村子的情況居然都如魏四爺一家,都是兩個老人或者一個老人獨居。
這確實很反常!
“還有一個最大的反常!本h(huán)視了我們一下,然后又陰沉沉說了一句,“這個反常,足以說明整個村子有問題!”
我們不自覺相互看了一眼,我和孟婆一起開口問,“什么反常?”
峻猁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開口,一字一頓說道:“整個村子,沒有一處墳?zāi)!?/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