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我便已經(jīng)回到了寢室。許小北和周楠果然已經(jīng)回來了,而她倆正在繪聲繪色的描繪著當時江楚城是怎么把我送回來的。
“哎,可惜林阮當時在睡覺,沒有看見易文修那深情的樣子,我的少女心喲……”
許小北坐在對面床手捧成了心狀,一臉羨慕的表情讓我瞬間起滿了雞皮疙瘩。
“就是啊,林阮我真是服氣啊,說好了大家一起去旅游,你丫不是去談戀愛就是睡覺,一睡就是好幾天,你是豬嗎?”
周楠在那邊拿著個蘋果手機噼里啪啦的打著字,吐槽我的時候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那頭許小北嘿嘿笑了兩聲:“據(jù)我所知,如果林阮不是病了的話,這么嗜睡就只有一種情況了,嘿嘿嘿……”
打字聲停了下來。
周楠抬頭一臉驚恐的看著我:“林小阮你不是吧?我那時候還跟你說了要注意安全,你居然不當真!”
“你們夠了!”
我翻了個大白眼給她倆,掀開被子就從床鋪上爬了下去。路過之前葉弛的床鋪的時候我腳步頓了頓。
床上的東西還在,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的,只是葉弛卻并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
想想也是。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記憶了,我跟她之前有過那樣一段糾葛,她估計也沒臉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但我還是開口問了問:“葉遲遲沒有回來嗎?”
“哦哦,她啊,之前打電話回來說可能要晚幾天才會回來,已經(jīng)給學校請過假了,是吧阿楠?”許小北邊說邊看向周楠。周楠跟著點點頭,“嗯,我們回來的時候還以為你會跟她一起呢,沒想到你跟易文修先回來了。可能她有什么事兒吧!
我徑直進了衛(wèi)生間,沒有再說什么。
“晚幾天才會回來嗎……”
我嘆了口氣。
也就是說之后我還是會和葉弛打照面,真不知道那時候我應該怎么面對她。
冷水撲在臉上的時候,我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這兩天大概是因為沒有睡好,臉有些輕微的水腫,整個人顯得也有一些憔悴。
我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之前我還有一些關于輪回珠的事沒有問江楚城。阿婆的死之前我看著只是震驚,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
周楠下了床,踩著拖鞋噠噠兩步開了門:“哎?你找誰?”
我用手捧著水,又洗了一次臉。不一會兒外面?zhèn)鱽碇荛苫蟮穆曇簦骸拔铱,誰啊,沒事兒敲門好玩。俊
我把水龍頭擰上,甩了甩手,開門走了出去。
周楠懷里抱著一個四方四正的紙箱子,外面用黑色的膠布貼了一層,看不見里面是什么。
“咋啦?誰送來的?”
我指著箱子問。
周楠皺著眉,又伸著頭往外瞅了瞅:“不知道啊,這才剛敲門我就出來看了,結(jié)果就沒人影兒了!
“怎么了怎么了?”
許小北也跟著下了床,接過周楠手里的箱子,拿在手里晃了晃:“挺輕的啊,會不會就是個空箱子?估計誰惡作劇放我們這的吧,這樓里好幾個寢室的女生都愛做這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箱子里的確沒有傳出什么聲音來,本來我是讓她們把箱子房門口,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收走的。但周楠不知道抽什么風,非得把箱子留下來,還專門放自己床底下。
“哼,白送我一個箱子我干嘛不要?我床底下還放下好些書正好沒有地方放,這箱子,來的正好!”
周楠一邊說一邊抱著箱子進了屋,我和許小北互相給了對方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嗡嗡……”
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我手上還有點水,對許小北嘿嘿一笑,趁她不注意的時候?qū)⑺疾了砩狭恕?br />
“林小阮!”
“哈哈哈哈……喂?”
“……”
沒人說話。
我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確定電話并沒有掛,只是原本應該顯示電話號碼的位置,顯示的卻是一排橫線,就是說這人還故意把電話隱藏起來了。
“喂?”
“……”
“喂?誰?怎么不說話呀?”
我以為是那邊沒有聽見我說話,故而提高了聲音,但是電話那頭仍舊是一片寂靜。
“怎么了?騷擾電話啊?”許小北也湊到我身邊來。
我搖搖頭,說了句不知道,正要掛電話,突然聽見那頭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再仔細一聽,好像隱隱約約還聽見了誰的笑聲。
那聲音嘶啞而低沉,聽得我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誰?喂喂喂?不說話我掛了!”
“……”
那悉悉索索的聲音離聽筒好像近了一些,不一會兒,一個陰寒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只聽得我頭皮發(fā)麻:
“我……要……你……死……”
“你他媽有病吧!”
我破口大罵,立馬掛了電話。
許小北被我突如其來的變臉嚇了一跳:“媽呀,這突然一下子……怎么了。看螂娫挼恼l。俊
我搖搖頭,說了句不知道:“估計是個神經(jīng)病,裝神弄鬼的。”
說完我便大步流星的走到床邊,重新上了床。而這時,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剛才有點被嚇到,我以為還是那個神經(jīng)病打來的,也沒有看號碼,摁下接聽之后又罵道:“媽的你沒完了啊?大白天的裝鬼嚇人有意思嗎?”
那頭靜默了一秒,熟悉的聲音才不緊不慢的傳來:“嗯……敢罵人了,膽子見長啊。”
我一愣,把手機拿開看了眼號碼,易文修三個字兒看的我眼皮一跳。
“啊,我不是罵你呀,剛才有個神經(jīng)病給我打電話,我喂了半天也沒動靜,莫名其妙的。我以為這個電話也是他打的,所以就……”
“所以就把氣撒在我身上?”
“……”我急忙解釋,“不是!”
那頭傳來江楚城的悶笑,我才反應過來又被這家伙給調(diào)戲了!
“江……易文修!你再這樣我掛電話了啊!”我剛想喊他本來的名字,但是立馬想到許小北和周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趕緊改了口。
江楚城又笑了兩聲,在我真的發(fā)火之前他又道:“頭還暈嗎?”
“不暈了……”
他說話的時候又刻意壓低了嗓子,瞬間滅掉了我快要升騰上來的火氣。
“那個,謝謝你呀,把我送回來!
“啪……”
那邊突然傳來什么東西被拍在桌子上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江楚城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才剛分開,夫人你就跟為夫這么見外了?看來果然不能放你離開我身邊啊。”
“……”
我錯了,真的,我為什么會覺得他會正兒八經(jīng)的跟我說話呢?
臉在這一瞬間燒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我深吸一口氣:“所以你打電話就是為了來調(diào)戲我的嗎?”
“嗯,本來有正事,但是看你這反應就忍不住調(diào)戲一下!
“……”
“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說正事!
“……說吧。”
我換了一只耳朵聽電話。
“過幾天我可能會離開y城一段時間,美國那邊有些事要去處理。”
我愣了一下,美國……
差點忘了,他現(xiàn)在上身的對象可是y城首富的小公子易文修的身,這種生意上的事肯定也是必須要去處理的。
“那……那你什么時候走,還有什么時候回來啊?”
“現(xiàn)在在去機場的路上,快的話兩三個禮拜!
“那慢的話呢?”
“慢的話一個月,這期間我派人在暗中保護你,不用擔心!苯穷D了頓,壓低了聲音問道,“會想我嗎?”
我臉上又是一燒,不由自主的轉(zhuǎn)頭看了看周楠和許小北。結(jié)果我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她倆望天的望天,撓頭的撓頭,不用想也知道她倆剛才肯定是在偷聽。
我身子往里挪了挪:“……誰會想你……”
“是嗎!蹦沁呌质且宦曒p笑,“但是我會想你!
“……”
啊啊啊啊夭壽啦!說情話不可怕,可怕的是跟你說情話的人聲音還好聽!我都快聽懷孕了好嗎!
我覺得自己臉紅得都快到脖子根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江楚城這個惡趣味的家伙,最喜歡看見的就是我這個樣子,可偏偏我還說不過他。
他在那邊啞著嗓子笑,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繼續(xù)囑咐我:“保護好自己,有什么就叫程術。還有,來源不明的東西不要收,明白嗎?”
我乖乖點頭,想著我倆好不容易才相認了,沒想到他又要走了,心里難免有些失落,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剛才你接到的那個電話我會讓程術去查,別擔心!
“好!
我習慣性的就要說麻煩你了,話到了嘴邊又想起他剛才的話,多半是不高興我這個樣子的,于是道:“你早點回來!
“好!
我倆又說了兩句別的,這才戀戀不舍的掛了電話。
而這時,我的目光正好掃到剛才周楠放在床底下的那個箱子,腦子里閃過江楚城的話,但想想又覺得應該不太可能吧,于是便也沒有在意。
晚上,我在一陣踢踏的腳步聲中醒來,那聲音在我床邊走走停停。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沒想到卻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眼睛。
我瞬間清醒了過來,可當我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睛又不見了,仿佛剛才只是因為我沒睡醒,而看花了眼一樣。
風從微微打開的窗戶吹進來,我感覺自己的額頭上起了一層汗。借著床頭燈,我看見原先被密封著,放在周楠床下的那個紙箱子,此刻竟然大敞著。可燈光太暗,我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只覺得那黑黢黢的內(nèi)里,如同一個不見底的深淵一樣,看的我頭皮一陣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