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丞:“??”
薛濟:“我為什么要在大晚上的吃這種狗糧?”
余丞:“???”
薛濟嘆氣:“算了,寶貝你讓褚寒峰等會兒回我電話,有事找他!
褚寒峰的名字鉆進耳朵,仿佛被當空淋了盆涼水,余丞睜大眼,一時間清醒了大半。
“你說誰?”余丞詫異地拔高嗓音,瞬間從床上驚坐起。
借著手機光,隱約可見還有一個身影睡在他的旁邊。
聽筒里是對方迅速掛斷后的忙音。
屏幕彈回鎖屏界面,余丞看著簡潔得過分的手機壁紙,以及顯示凌晨五點多的待機時間,眼神迷茫地抬手揉了把亂糟糟的額發(fā),隨即用拇指用力按了按眉心。
毫無疑問,這手機不是他的。
好半天余丞才稍微緩過神來,他偏了下腦袋,像是反復確認般,將茫然目光長久落在床的另一側(cè)。
他是誰?
他在哪兒?
現(xiàn)在這他媽的到底是什么情況?
余丞只覺得腦袋里有一團漿糊,根本無法整理思緒,第一反應(yīng)就是: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跑!
他掀開被子,剛打算溜下床。
忽地被人牽住了手。
對方的掌心炙熱,就這樣猝不及防將他的五指包裹其中,任他怎么都沒能掙脫。
余丞一急:“褚寒峰,你干嘛啊你!”
他猛地把被子一掀,聲線里有連他都沒注意到的顫音:“再裝睡就滅了你,你快給我解釋一下咱們這是……”
話到一半,余丞頓住。
剛才被他拿錯的手機已經(jīng)息屏,周圍隨之一暗,陷入幽暗的漫漫長夜里,仿佛剛才他那番一驚一乍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就連室內(nèi)這波瀾不驚的溫暖空氣都沒能被驚擾半寸。
睡在旁邊的那個人也一樣。
不管他如何吵,怎么鬧,依舊呼吸綿長地睡在枕頭的另一側(cè),眼皮沒有絲毫要睜開的意思。
其實很奇怪,明明眼前暗得要命,可在適應(yīng)了少頃后,余丞也能逐漸能看清對方埋在柔軟枕頭里的臉。
只見褚寒峰側(cè)躺在他的旁邊,額前的烏黑發(fā)梢便隨著這側(cè)躺姿勢凌亂地垂落幾分,遮擋住對方平日里清冷過頭的清雋眉眼,可又恰到好處地能夠看見長久沒能舒展的眉心,就一直這么輕輕蹙著,如同夢見了什么極其不悅卻又令人緊張在意的畫面。
而那繃緊的下顎和微抿的唇線,在他十分粗暴拽掉對方取暖的羽絨被后,立刻暴露在這寸安謐過分的氣息里。
視線下移是脈絡(luò)清晰的修長脖頸和鋒利明晰的鎖骨,就連喉結(jié)處凸出的那一快骨節(jié),也隨著呼吸起伏時不時滑動,乃至每一寸肌肉線條都隱約可見,清瘦但不單薄,不知不覺間在無聲的靜謐昏暗環(huán)境下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氛圍。
余丞連忙打開手機燈光找到床頭燈的位置,隨即打開。
仿燭臺燈昏黃溫暖,剎那間落了滿室。
余丞看了看沒穿上衣的褚寒峰,又低頭瞧了瞧衣著完好躺在人家床上的自己。
余丞:“……”
就離譜。
尤其是被燈光這么一照,褚寒峰原本的冷調(diào)肌膚便現(xiàn)出柔和的色彩,仿佛有細薄的血色自那層白到幾乎能看見淺青經(jīng)脈的皮膚下透出來,帶著某種不算自然的淡紅,配上那張臉,無端給人一種脆弱的精致感。
而那精致脆弱的美人,此刻正死死攥住他的手,半點不肯松懈。
而且那美人還是褚寒峰。
誰敢想象一覺醒來看見褚寒峰這樣子躺在自己身邊的畫面?
反正他不敢想。
可偏偏就發(fā)生了。
有那么一瞬間,余丞甚至懷疑昨晚上喝醉酒的那個人不是褚寒峰,而是他自己。
就好像他神志不清喝斷片,把人給怎么樣了似的。
這實在是讓人很難解釋。
余丞一時間有些慌,連忙又捻著被子替人蓋上,一直蓋住了褚寒峰瘦削的下巴,仔仔細細裹得嚴實,徹底遮去那份引人遐思的風光才罷休。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太對。
余丞伸腿,腳尖輕踢在對方蜷起的膝蓋處:“褚寒峰,你什么情況。俊
結(jié)果不碰還好。
被褥下的觸感帶來更為真實的體溫和感受,隨著對方的深重呼吸聲一并清晰襲來。
灼人的很。
余丞的腦袋空白了一秒,俯身湊近。
他撥開褚寒峰的額發(fā),拿手探了下對方額頭上的溫度。
與那只緊抓住他不放的手掌心一樣,褚寒峰的額頭也燙得嚇人。
隨著他靠近,那人猶如察覺到什么似的,稠密的烏睫顫了幾下,幽深的眸在柔光中睜開一條細縫,那點細碎的光便透過眼睫縫隙間落在對方眼底,將那雙眼睛刺激地涌起一圈極淡緋色。
褚寒峰一聲不吭地看他一眼,像是困得厲害,片刻間又把眼睛給闔上了。
余丞人都傻了。
他平時總喜歡罵褚寒峰有病,但這會兒病起來的時候,居然還挺……
不是,重點不是這個。
余丞一陣啞然,欲言又止:“發(fā)燒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褚寒峰這副模樣實在是過于虛弱,帶著某種耐人尋味的易碎感,余丞一張嘴就不知不覺把嗓音放輕了許多:“大哥,你發(fā)燒歸發(fā)燒,一直抓著我的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