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斐也不是那迂腐之人,他當(dāng)然知道要以國家利益為先。
稅務(wù)司暗中打探情報,肯定許多都是非法得來的。
畢竟張斐是吃三家飯的,關(guān)鍵不管是王安石,還是司馬光都認(rèn)為張斐是更傾向于自己這邊的。
其實(shí)張斐跟趙頊?zhǔn)谴┮粭l褲子的。
不過趙頊倒是沒有叮囑張斐什么,因?yàn)橼w頊知道,這該叮囑的,司馬光和王安石都會叮囑,自己估計還沒有他們兩位想得周全。
他只是在張斐臨出發(fā)前,讓他召入宮中,親自為他踐行,并且還決定將皇室在河中府的行宮改為河中府皇庭。
同時還親自冊封張斐陜西路大庭長,不僅僅是管河中府,且是陜西路最高大法官。
如果不這么安排,就無權(quán)審理綏州一案。
這也足見趙頊對張斐此行的期待。
而張斐愣是了拖了二十余天,實(shí)在是眼看那酷暑馬上要來,他才準(zhǔn)備離京赴任。
這日,天還未亮!
曹棟棟、馬小義便騎著高頭駿馬,趕到張家門前咆哮。
“這馬上就要出發(fā)了,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一點(diǎn)么!
張斐出得門來,便是一番有氣無力地抱怨,這些天這兩個小子天天纏著他,催促他早點(diǎn)上路,否則的話,他可能還得晚點(diǎn)再去,忽見邊上還有一位幽怨男子,不禁道:“小春哥,你是來送行的么?”
曹棟棟嘿嘿道:“小春跟我們一塊去!
“啊?”
張斐不禁詫異地看向符世春。
符世春眼中含淚,仰天長嘆,“交友不慎!”
第四百七十五章 他真是高手
這曹棟棟怎么可能會放過符世春這個狗頭軍師,他在警署時,很多歪點(diǎn)子可都是符世春出的。
符世春廝看上去人畜無害,但是手段還是比較狠的,報復(fù)心也是非常強(qiáng)的。
不過這回曹棟棟手段更狠,他直接將目標(biāo)鎖定在符世春父親身上,這符家在河中府也有些買賣的,他就跟符世春他爹說,若符世春跟著他們一塊去,也能照顧一下自己的買賣。
符家上下,都認(rèn)為曹棟棟說得很有道理,關(guān)鍵這皇家警察如今確實(shí)比較強(qiáng)勢,說不定仕途名利皆可撈。
于是,在家族的長輩的逼迫下,符世春只能加入皇家警察,作為曹棟棟身邊的副官,與馬小義是一文一武。
真可謂是三個臭皮匠。
漸漸的,天已大亮,但是牛北慶、李四他們還在院里搬東西,等到曹棟棟的馬都睡著了。
馬小義也真是醉了,有氣無力道:“三哥,你到底要帶多少東西去?”
張斐訕訕道:“最后一車了,最后一車了。”
曹棟棟趴在馬背上,“我說張三,你恁地有錢,不會去河中府買么?”
張斐尷尬道:“你們先去城門前等我,你們在這吵我,更容易出錯,要拖得更久!
曹棟棟直起身來,“小馬,咱們走,瞅著都讓人著急!
馬小義也看不下去了,與曹棟棟、符世春騎馬離開了。
其實(shí)張斐也沒有辦法,這全都是高文茵準(zhǔn)備的,這高文茵沒有出過遠(yuǎn)門,但又考慮的非常周全,就連鍋碗瓢盆都給帶上了。
是好一番忙碌后,最終還是在許遵的催促下,他們才出得門來,畢竟這古代趕路,是要計算時辰的,不是說沿途都有旅店。
“要不,要不我再回去看看,是否遺漏了什么?”
臨上馬車前,高文茵還是心神不寧。
“高姐姐,都拿齊了,快些上來吧!
許芷倩都急了,一把就將高文茵給拉上馬車。
許遵站在門前是無奈地呵呵直笑。
穆珍抿唇笑道:“妹妹第一回 出遠(yuǎn)門,這是在所難免的!
她跟高文茵一直待在家里,關(guān)系非常不錯。
許凌霄道:“上回咱出遠(yuǎn)門,你怎未有這樣!
穆珍嗔怪地瞧了眼夫君。
張斐站在門前,拱手一禮,道:“岳父大人,小婿去了。這期間就麻煩大哥,大嫂在家好生照顧岳父大人!
穆珍笑道:“妹婿,你放心去便是,我會照顧好爹爹的!
許遵呵呵道:“你就別惦記著我了,自己要路上小心!
他們這一家人,常年到處走,對于出遠(yuǎn)門,早就是見慣不怪,倒也沒有太多的難舍難分。
反倒是高文茵坐在馬車內(nèi),落了幾滴眼淚,她內(nèi)心是真不愿離開家里,他人生中去過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從城外到城內(nèi)。
一番道別后,張斐便上得馬來,緩緩向西城門那邊駛?cè)ァ?br />
來到城門前,不見曹評,畢竟是將門世家,這兒子出個遠(yuǎn)門,在門口送送就行了,前來送行的就只有馬天豪、范理、樊正、陳懋遷等一干商人。
曹棟棟、馬小義、符世春都未有帶家屬,全都是丫鬟、閑漢。
但由于張斐在家耽擱許多時辰,就簡短了說了幾句,然后便告辭了,該叮囑的早就說清楚了。
城樓上幾個老者,是一直注視望著他們離去,正是孟乾生等人。
“可算是將這臭小子給送走了!
“你們說他們此去能夠成功嗎?”
“就他們幾個小娃,還想在河中府建設(shè)公檢法,呵呵要真讓他們成功了,那咱們還當(dāng)什么官,回家種田去吧!
“成不成功,暫且不說,能活著回來就算不錯了!
“哦?”
“你們可別忘記,那小子可是害了不少人。∷诰┏,沒有誰敢動他,可去到河中府那地,那就說不好了呀!”
在城西外的一個小山丘上,司馬光站在小亭前,望著下面官道上那你追我趕的幾匹快馬,是冒得一頭冷汗。
出得京城,曹棟棟、馬小義和牛北慶,個個都如脫了韁的野馬,是一路狂奔。
尤其是牛北慶,這廝在張家看家護(hù)院,憋屈了一年,這都快抑郁了,終于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司馬光用人方面,比王安石高明不知多少倍,基本上就沒有錯過,而這一次無疑是他最為大膽的一回。
這個陣容真是令司馬光都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自己安排的。
陪他前來的文彥博笑呵呵道:“君實(shí)啊!事已至此,擔(dān)心也無濟(jì)于事,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司馬光苦笑道:“我這是給自己找罪受。”
“司馬學(xué)士!”
忽聽得山下一人喊。
司馬光低頭看去,但見劉述走了上來,不禁心想,他怎么也來了。
劉述可一直看不慣張斐,是不可能來送的。
過得一會兒,劉述來到亭前,微微喘著氣,道:“文公,司馬學(xué)士,我方才收到消息,制置二府條例司正在修訂一條關(guān)于借貸的法令!
“借貸的法令?”
司馬光微微一愣。
劉述道:“好像是說朝廷要對鄉(xiāng)戶放貸,以此來制止那些高利貸。”
“什么?”
司馬光、文彥博皆是大吃一驚。
文彥博又問道:“消息可屬實(shí)?”
劉述道:“消息應(yīng)該沒有錯,但具體條例尚不清楚!
“他這是瘋了嗎?”
司馬光當(dāng)即暴跳如雷,“不行,我得去找他問個明白!
剛準(zhǔn)備下山去,忽聽道路上一陣鈴鐺響,偏頭看去,只見張斐騎在馬上,帶著二位嬌妻,緩緩?fù)黢側(cè)ァ?br />
又想起張斐所憂,就是怕他沉不住氣,撂攤子,導(dǎo)致整個司法改革都功敗垂成,心想,說不定消息有誤,且看看再說。
其實(shí)張斐早就拿定主意,今年肯定是要出門的,因?yàn)樗睦锴宄,隨著青苗法、市易法的出臺,他是很難留在京城吃三家飯,他就是說破天,也不可能讓他們司馬光、文彥博他們接受青苗法的,同時也沒有辦法讓王安石不頒布青苗法。
左右逢源肯定會玩不下去。
他只能用這種辦法,先拖住司馬光,讓他留在朝中跟王安石斗,千萬別走,因?yàn)橐坏┧抉R光溜了,朝廷就是王安石一家獨(dú)大。
而王安石推崇的法家,而不是法制,是要強(qiáng)權(quán)完成變法。
那他的日子可就很難過了。
另外,張斐不阻止高文茵將鍋碗瓢盆都帶上,也是因?yàn)樗是想晚點(diǎn)到,大家慢慢走,一邊游山玩水,一邊趕路。
他們選擇是走洛陽這條路線,還在洛陽玩了四五天,張斐也終于明白,曹棟棟他們?yōu)楹尾粠Ъ覍伲赝厩鄻,他們都快逛了遍,真是體驗(yàn)各種風(fēng)情。
張斐當(dāng)然沒有陪他們?nèi)ィ桥阒呶囊、許芷倩賞花,洛陽的花市,可真是全國有名。
行得二十多日,他們終于來到陜西路的地界。
午后,一陣磅礴大雨過后,天邊出現(xiàn)一道彩虹。
曹棟棟和馬小義他們打著飽嗝,從一間破廟里面行出來,只見那廟里還冒著青煙,前面他們見烏云蓋天,他們選在這里破廟里面歇息,吃點(diǎn)東西,等雨后再趕路。
濤子立刻過來,“衙內(nèi),前面就是平陸縣,不過我們得快點(diǎn)趕路,否則的話,天黑之前趕不上了!
曹棟棟回頭向廟里面喊道:“張三,你快點(diǎn),咱們得在天黑之前趕到前面的平陸縣!
“來了!”
“小馬,我現(xiàn)在有些不喜歡高娘子了!辈軛潡澛裨沟溃骸翱烧媸翘ゲ淞,還是許娘子好,跟咱們男人一樣,做事從不脫離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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