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但見一個年輕人上前來,“大哥,怎么樣?”
徐稷搖搖頭,道:“看來只能用咱們的辦法了!
說著,他便入得里屋去,過得片刻,他拿著一個小包袱走了出來,遞給年輕人,“安排人將這個送去檢察院。”
年輕人接過來,問道:“這……這是什么?”
徐稷道:“玉石俱焚!
……
清晨時分。
許遵是第一個來到衙里,原因就在于,他最近一直都住在這里,就沒有回家,他得跟張斐保持距離,以免貽人口實。
剛剛來到屋里,做著準備工作。
蘇轍突然快步入得屋內(nèi),也顧不得行禮,直接將三本小簿子遞給許遵,“許主檢,你看這是什么?”
許遵接過來,翻開一看,不禁面色一驚,這小簿子上面寫得全都是王洪進與趙文政利益關(guān)系,問道:“你這是上哪找來的?”
蘇轍道:“我方才出門時,是有人托一個小娃交給我的!
許遵道:“之前我們就已經(jīng)查到王洪進的收入存在一些問題,并且可能與趙知事有關(guān),如今有了這些證據(jù),就更加印證我們查得沒有錯!
蘇轍突然問道:“許主檢可有考慮過,為何這人要給我們送這些證據(jù)。”
許遵不露聲色,問道:“你想說什么?”
蘇轍道:“顯然是有人想要將此禍引向宗室,迫使官家法下留情。”
“你說得有道理。”許遵點點頭,又問道:“那你以為我們該怎么做?”
蘇轍猶豫片刻,道:“下官以為我們檢察院要做好鏖戰(zhàn)的準備,此事可能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許遵笑著點點頭:“咱們檢察院一切都要以證據(jù)為先,至于會引發(fā)什么,那就不是我們考慮的事,但如果我們有意隱瞞,那整個公檢法可能都完了!
……
相比起皇城的雞飛狗跳,草木皆兵,暗流洶涌,汴京律師事務(wù)所,卻是一片安詳,雖然實際上張斐就是主導(dǎo)者,但表面上張斐只是受雇稅務(wù)司,為那些稅警打官司,如今那些人也不武力對抗稅務(wù)司,自然也就與張斐無關(guān)了。
但也不代表張斐現(xiàn)在就很清閑,他又遇上自他來汴京之后,最棘手的問題,就是搬家。他在汴京的搬家史,可就真的沒有一回順利過。
這一次也不例外。
“一個月一百五十貫?他們怎么不去搶!
張斐很是不爽地向陳懋遷抱怨道。
陳懋遷道:“三郎,你也得講道理,這已經(jīng)推了一個月,你這又要推一個月,是你不講信用在先,人家當(dāng)然要漲價!
張斐道:“你是知道的,我新宅都已經(jīng)弄好了,實在是我岳父大人現(xiàn)在忙得很,都不回家的,怎么也得等他回來,我再搬去新宅,我也不想!”
陳懋遷道:“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反正對方說得非常明確,你再推一個月,行,一百五十貫,一文錢都不能少!
張斐道:“你叫他來,我要親自跟他談!
陳懋遷突然激動道:“三郎,我
為了你這宅子可真是費盡心思,忙前忙后,你竟然不信我?”
張斐趕忙道:“員外別誤會,我可不是這意思,只是說,你不便與他吵,那我無所謂!
“哎幼!”
范理突然走了進來,“我說三郎,一百多貫,你至于這么斤斤計較嗎?”
陳懋遷道:“說得是,范老弟,你來來跟咱們評評理!
范理坐了下來,向張斐道:“三郎,你在這里計較這一百多貫錢,人家李家是日進斗金!
陳懋遷忙問道:“是有人去補交稅收么?”
范理點點頭,低聲道:“都快要坐不下了!
陳懋遷道:“販賣私鹽,侵占官田,他們可沒有少干,這能不做賊心虛嗎!
張斐嘖了一聲:“人家要找李家,那咱們也沒有辦法,先將這房子的事情說清楚,一百多貫是小事,可我搬家真就沒有一回順心過,老陳,你是有責(zé)任的。”
陳懋遷也是醉了,“你要不愿意的話,你就搬出去,買賣這事,你情我愿,有什么要爭得!
“我不!”
“……?”
陳懋遷徹底無語了,都想起身走人了,恰好,樊正和樊颙父子來了。
“三哥,今日有不少人要捐贈咱們慈善基金會土地!
樊正剛剛說完,張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樊颙就趕緊道:“三郎,這土地可不能要,十有八九都是有問題的!
陳懋遷立刻反應(yīng)過來,“難道是說,他們想將一些侵占來的官田捐給咱們慈善基金會?”
樊颙點點頭。
“那可不能要!
陳懋遷嚇得連連搖頭。
幾人又非常忐忑地看著張斐,他們知道這廝藝高人大膽,什么錢都敢賺。
“看我作甚?”張斐向樊正抱怨道:“樊大,慈善基金會都已經(jīng)交給你打理,你屁大的事也來找我,是嫌我還不夠煩么?”
樊正被訓(xùn)得是一頭霧水,“三哥,出了什么事?”
陳懋遷道:“那真是比屁還小的事。”
隨后,他便將房租的事,告知樊颙父子。
“……?”
父子聽后,皆是十分無語。
樊颙是哭笑不得道:“我說三郎,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糾結(jié)這種小事!
張斐嗨呀一聲:“你們就不懂,特么我搬家就沒有順利過一回,我能不心煩么。至于那些事,跟咱們就沒有關(guān)系,你們操那心干嘛!
陳懋遷就納悶道:“之前可一直都是你在摻合!
張斐道:“我那是為了賺錢。”
樊正低聲道:“三哥不摻合也好,如今這事好像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張斐問道:“此話怎講?”
樊正道:“如今外面有傳言,檢察院正在調(diào)查宗正寺的趙知事!
不是吧!這么快就傳出來了,檢察院的保密功夫可真是一塌湖涂。張斐問道:“真的假的?”
樊正點點頭道:“應(yīng)該是真的,聽說是有人給檢察院送去趙知事違法亂紀的證據(jù)!
張斐不禁眉頭一皺,心想,我操!早知他們這么狠,老子就不廢這神了。
……
趙府。
“老爺,外面的傳言并非是空穴來風(fēng),根據(jù)打探回來的消息,確實有人給檢察院送去一份證據(jù)!
“可是稅務(wù)司所為?”
趙文政沉眉問道。
王青道:“尚未有證據(jù)證明是何人所為,但看情況不像似稅務(wù)司,稅務(wù)司給檢察院提供的證據(jù),本就存有一些問題的,他們又何不多此一舉!
砰!
王青剛剛說完,趙文政就腐朽將桌上的茶具全部掃到地上,“這些忘恩負義的小人,老夫為了他們的利益是費勁心思,他們就這樣將老夫給賣了,大不了咱們玉石俱焚!
王青忙道:“老爺,萬不可沖動!”
趙文政當(dāng)然也就是口嗨一下,問道:“你有何想法?”
王青問道:“老爺,咱們可得及早準備,如今這消息一傳出來,檢察院方面是不查也得查!
趙文政也是開始慌了,來王青面前,來回踱步,突然問道:“對了,洪進那邊可靠得?”
王青眼中閃過一抹痛苦,點點頭道:“老爺放心,洪進絕對不會出賣老爺?shù)模恰乾F(xiàn)在檢察院手中掌握可能不僅僅是那些收入的證據(jù),可能還掌握著老爺與洪進利益往來!
……
孟府。
“可是你們干得?”
孟乾生審視著在坐的每一個人,這種告密行為,實在是太可怕了。
在坐的人紛紛搖頭。
裴文突然道:“不過……不過這對于咱們而言,不算是一件壞事!
孟乾生問道:“此話怎講?”
裴文道:“如今下面人心惶惶,已經(jīng)有不少人開始動搖,悄悄派人找李國忠,讓他去跟稅務(wù)司談判,如果補交稅收,可否不追究這些責(zé)任。但如果能夠?qū)⒆谑医o拉下水來,他們可能也不會這么害怕,官家也自會酌情考慮!
無一人做聲,此時是無聲勝有聲。
……
殿內(nèi)。
“許主檢,朕最近聽聞有人告發(fā)趙知事?”
趙頊斜目審視著一旁的許遵。
許遵猶豫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趙頊問道:“是何人告發(fā)的?”
許遵道:“回陛下的話,目前尚不得知!
趙頊又問道:“那些證據(jù)又是否是真的?”
許遵稍稍瞄了眼趙頊,思索半響,道:“陛下,臣為查此案,已經(jīng)多日未曾回家,甚至連衣物都是讓犬子送去檢察院的!
趙頊稍稍一愣,忙道:“許主檢也不必這般辛苦,可要多多注意身子!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