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許芷倩激動道:“他可是專門放貸的,你這分明是為虎作倀!
張斐忙道:“哎……這你可就說錯了,我可不是為虎作倀,我是去勸他善良!
“勸他善良?”
“對!”
張斐點點頭,道:“我要求他將他們典當行的利息降到至多一分!
“你要求……?”許芷倩都被這廝給都樂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娃么,這話你騙得了誰!
“此事千真萬確!”
張斐一本正經道:“其實之前我就打算這么做,可結果全讓你給破壞了,這就是為什么我當初為何那般生氣,你身為恩公的女兒,遇事完全就不看證據(jù),凡事全憑一己好惡去猜,恩公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許芷倩反駁道:“你做事總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又怎能不讓人懷疑?你若光明正大,我為何要懷疑你?”
張斐哼道:“我也就瞞你而已,因為我知道你對我存有偏見,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事實也證明我是對的,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個罪犯,不是狼狽為奸,就是為虎作倀,若是你王師兄這么干,你會這么認為嗎?”
許芷倩頓時心中一凜,“你少提王師兄!
就這么愛嘛,提都不讓提?張斐嘴角一撇:“不提就不提,那就說恩公吧,如果是恩公問我,那我絕對會說的,其實那天我就打算跟恩公解釋,只是恩公信任我,沒解釋成罷了,但不代表我不光明正大!
許芷倩稍稍心虛地瞧了眼張斐。
其實那天她見張斐對許遵如此坦誠,就隱隱覺得,這其中可能沒那么簡單,內心是有點點內疚的。
“好!”
許芷倩突然道:“如果真是如你方才所言,那我就承認是我錯怪你了!
張斐語氣堅定地說道:“必須要向我的人格和名譽道歉,否則的話,這事就過不去!
你還過不去了?
許芷倩冷冷一笑:“但如果你是騙我的……”
張斐直接道:“我不得好死!
許芷倩慌了。
第四十九章 主動出擊
許芷倩隱隱有一種上當?shù)母杏X!
自己本是毋庸置疑的受害者,可現(xiàn)在她反而面臨著道歉的風險。
這……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摔昏了頭么。
可惜,為時已晚。
二人來到廳堂后,張斐便好似生怕她反悔一樣,快速地將整個房貸計劃都告訴了她。
許芷倩聽完之后,不禁感到非常驚詫,連揉著肩膀的手也停了下來。
“你一個珥筆之人,怎懂得這些?”
這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因為這計劃在她看來,純屬就是做買賣,張斐他不是一個珥筆之人么?
這甚至都顛覆了珥筆之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真是膚淺。張斐一邊喝著茶水來醒酒,一邊說道:“這個計劃的關鍵,是在于律法的支持,而不是在于這個計劃有多么巧妙,若沒有律法保證,試問誰敢這么做。”
許芷倩點點頭:“不錯!這么大的數(shù)目,若無律法保障,誰又敢往外面借!
張斐道:“好了!道歉吧!”
許芷倩一怔,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
“這種一面之詞,你說幾個來聽聽!
“……”
張斐見她無話可說,哼了一聲:“其實之前我就是這么打算的,因為珥筆之人的最高造詣,不是打官司,恰恰相反,是要將官司扼殺在那搖籃之中,因為只要上了公堂,就一切皆有可能,已經非常被動局面。
我希望接觸那些富商,就是打算以規(guī)避官司為由,與他們達成合作,幫助他們以合法的手段賺錢,這不是為虎作倀,也不是狼狽為奸,而是各取所需。
你想想看,我一無身份,二無地位,如果我與他們狼狽為奸,干一些違法的勾當,那么結果就是我將成為他們的仆人,我怎么可能會做這種傻事,我比任何人都要捍衛(wèi)律法,因為這是我的謀生之道。
道歉!
這事實擺在眼前,關鍵這廝還說得那么正義凜然,許芷倩也不得不認,“道歉就道歉!
張斐道:“請從第一次相遇開始道歉!
“憑什么?”
“是誰主動撲過來的?是誰的丫鬟不分青紅皂白罵我淫賊?又是誰喊了我百八十遍登徒子?還有,是誰踩了我的腳。而我,在恩公面前證明我的清白之后,是第一時間放開了你。”
“抱歉!”
許芷倩霞飛雙頰,聲若蚊吟道。
張斐呵呵一笑:“那陳裕騰的道歉可都比你有誠意呀!
許芷倩直接抬起頭來,“我承認從一開始就對你存有偏見,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張斐神情嚴肅道:“我張斐正式接受你許芷倩的道歉!
許芷倩突然問道:“那今晚的事呢?”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張斐輕咳一聲,腰板挺直,直視許芷倩道:“今晚的事,我承認是我蓄意報復而為之,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也愿意對此做出補償,幫你揉一揉那受傷的三角肌……”
許芷倩狐疑道:“什么三角?”
“呃……就是肩膀!
“我才不要你揉!
“由于受害方出于好心,婉拒了我的補償,故此此番補償不再作數(shù)?瓤取!
張斐又繼續(xù)道:“其實我已經感到十分后悔,這也許是我人生中一個不可抹去的污點。因為身為男人,理應大度,而不應該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睚眥必報,此舉真乃小人也,真豬狗不如也……”
“夠了!”
許芷倩打斷了他的話,“你這哪是道歉,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
張斐詫異道:“許娘子為何會這么想?”
“我……”
許芷倩頓了一會兒,差點就不打自招了,哼道:“我正式接受你的道歉!
“行!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睆堨秤值溃骸敖窈笤诠律厦妫叶紩谝粫r間與你商量。”
“真的?”
許芷倩不太相信。
“當然是真的!睆堨承Φ溃骸叭缃裾`會已經消除了,我還瞞你作甚,我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其實就算沒這一出,他也會告訴許芷倩的,原因很簡單,他身邊真的沒有其他人,就只有許芷倩可以信任和依賴的。
畢竟這種事也不可能去求許遵幫忙。
如果許芷倩不答應他的話,那他也會想辦法讓許芷倩答應的。
他沒得選。
“姑且信你!”許芷倩對此是一無所知,又問道:“你是打算讓我爹爹幫忙?”
這個計劃的關鍵,就是要說服朝廷,那張斐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許遵。
張斐笑著搖搖頭道:“的確,我留在汴京,就是希望能夠得到恩公的保護,但也僅此而已,這屬于我個人的私事,怎么可能去麻煩恩公。”
許芷倩好奇道:“那你打算找誰幫忙?”
張斐遲疑少許,道:“王安石。”
“王大學士?”
許芷倩一驚,又問道:“他會幫你?”
你難道不知道,他已經幫了我很多忙嗎。張斐充滿自信道:“我會說服他的!
“你能說服王大學士?”許芷倩驚訝道。
拗相公絕非浪得虛名。
張斐道:“如果司馬大學士看到你這般神態(tài),定會感到非常受傷!
“為何?”
話一出口,許芷倩登時反應過來,立刻回到正題:“你是想借此來掙脫束縛?”
再說下去,這廝又要吹噓自己在審刑院干翻司馬光的事跡。
“不!”張斐搖搖頭道:“這是反擊,我必須要讓他們付出相等的代價,同時我還要爭取本就屬于我的權力!
許芷倩越聽越迷糊了,說到底這也就是房價而已,即便大獲成功,也傷害不到王司農他們,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張斐道:“到時馬家那邊先會送來一些賬目,而我們將根據(jù)那些賬目,擬定出一份非常詳細的方案,畢竟王大學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們必須得拿出一點真本事來,到時我們再慢慢商議。”
……
翌日清晨。
“聽聞昨夜你又與倩兒吵了起來?”許遵隨口問道。
張斐訕訕道:“不是吵,只是有些爭執(zhí)!
許遵問道:“爭執(zhí)什么?”
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還就怕許芷倩跟張斐吵起來,幫哪邊都不是。
張斐也不打算瞞著許遵,于是簡單的將他的打算告知許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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