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照射到屋內(nèi)的地板上,床上的人翻了個身。
“嘶”腦袋里充斥著宿醉后的頓脹感,痛的她直輕呼出聲,忍不住抬起手去按揉太陽穴。
鐘淳清記得是同事幫打了車回來的,后面幾乎就斷片了,甚至也記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八樓的。
但依稀記得自己見到了楊漓……
想到這里,她瞪大眼睛,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環(huán)顧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映入眼簾的家居顏色皆是圣潔的奶油白,是干凈溫馨的風格。
這是楊漓家?那楊漓去哪里了?
視線左移,她的衣服被工工整整的迭放在一旁的座椅里。
鐘淳清掀開被子,里面只穿了一條帶有蕾絲邊的內(nèi)褲。
這,顯然不是她昨天穿的那條。
懷著忐忑的心情邁下床,拿起衣服快速套上,隨后出了房門。
循著動靜,直到瞧見廚房里那道身著黑色居家服,戴著帆布圍裙忙碌著的頎長身影時,她怔怔僵住。
余光撇到站定在門口的人,楊漓擦凈雙手轉(zhuǎn)過身。
“早!钡统翜厝岬穆暰,聽起來十分悅耳,“沒多睡一會?”
“餓不餓?剛熬好了黑米粥,煎蛋也馬上就熟。”
楊漓自然熟稔的口吻,讓她恍惚有種兩人已經(jīng)在一起很久了的錯覺。
“楊…楊老師…我…!
話來到嘴邊,鐘淳清卻怎么也問不出口了。
她只好斂下眸,硬著頭皮,訕訕地點了點頭。
楊漓走近她站定,目光如炬,像是要將她看穿,“嗯?不喜歡嗎?”
看似是在問早飯,實際上,這是個一語雙關(guān)的問題。
是不喜歡早飯,還是不喜歡他。
鐘淳清咬唇,搖頭:“不是!
“喜歡放糖的黑米粥嗎?”
“喜、喜歡!
“那以后我們就加點糖!彼佳坶g盡是寵溺的笑意,“這里油煙大,先去飯廳等我,好不好?”
她小聲說:“我還沒有洗漱!
楊漓忽略掉她肢體的僵硬,牽起她的手,笑說:“所有洗漱用品都準備好了,就在浴室里!
鐘淳清慌忙把手從那溫熱的掌心里抽離出來,道了句謝,逃似的跑進了浴室里。
關(guān)上浴室的門,打開水龍頭彎腰往臉上潑了兩把水后,才緩緩的抬起頭,紅潤的面龐映進光潔的鏡中。
剛才話到嘴邊,其實她想問出口的是,他們真的做了嗎?
當然,不用問,通過身體給出的感覺以及他做出的舉動,也可以斷定出――
這個愛,肯定是做了。
而且在她模糊的記憶碎片里,楊漓還貼在耳邊對她說了些什么。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鐘淳清欲哭無淚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難道出去和他說,昨晚是場誤會,就當一切沒發(fā)生過?
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有一天會用上渣男渣女的經(jīng)典語錄。
而且受眾對象還是楊漓!
正當她一籌莫展,想盡辦法,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時,門口卻傳來了楊漓的聲音。
“阿清,好了嗎?”
阿清?!
好家伙睡醒一覺,連稱呼都變了,以前不都叫她名字的嘛?
但此時此刻的她,完全顧不上糾結(jié)想這些,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泡,連忙地應(yīng)了聲:“馬上就好!
“不急,我是想說聲,早飯做好了!
話音剛落,門旋即被打開,鐘淳清心神不寧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楊漓看出她面色微變,低頭溫聲詢問道。
“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
“不愿意和我說?”
“沒有!
楊漓低著眸,很淺的蹙了下眉。
他其實很享受昨晚她對自己“放肆無禮”的態(tài)度,可是酒一醒,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當面對他時,她又變回了那副拘謹無措,疏離謹慎的樣子。
他說:“飯好了,我們?nèi)コ燥埌。?br />
楊漓對昨晚的事情,只字未提。
除去更加溫柔體貼的照顧她之外,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那般。
片刻的寂靜過后,鐘淳清還是斟酌開口:“楊老師,昨晚……”
“昨晚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
鐘淳清已經(jīng)快要瘋了,她想知道,昨晚自己對他到底說了什么?
可偏偏又不敢問出口。
“飯快涼了,有什么事情我們之后再說,好不好?”
她就這么被他牽著,一路走進飯廳。
楊漓為她拉開餐椅,而后走到對面坐下,看著她面前的粥,“放了一點點糖,你嘗嘗口味合適嗎?”
“要是覺得不夠甜,可以調(diào)!彼麑⑻枪尥频骄嚯x她手邊的不遠處。
鐘淳清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放進嘴巴里,米粒嚼起來是糯糯的口感,淡淡的清甜米香,瞬間縈繞滿口。
這甜度對她來說,剛剛好。
“怎么樣,用不用再加一點?”楊漓在期待著她的反饋。
“不用,甜度正好!
“煎蛋有兩種,這是加了黑胡椒口味的。”他指向其中一盤,“這個是原味的!
鐘淳清夾起一片她最喜歡的,黑胡椒口味的煎蛋。
咬一口,蛋的焦香與胡椒的辛辣味道在口中達到完美的融合。
她上學那時就知道楊漓會做飯,但完全沒想到,廚藝竟是如此的好!
一個簡簡單單的早飯,都能做到這樣津津有味,合她胃口。
鐘淳清等他收拾好餐桌碗筷,從廚房里出來,才與他開口:“楊老師,我下午還有點事情,要回家了!
楊漓眼眸稍動:“是他回來了嗎?”
“。俊彼肓艘幌,這才恍然大悟反應(yīng)過來,楊漓問的是誰。
“不、不是!
“他什么時候回來?”
“好像是7號吧!
“怎么了嗎?”面對他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她有些疑惑不解。
“沒事。”
鐘淳清從沙發(fā)站起身,走到門口,向楊漓禮貌道:“不好意思,昨晚打擾您了。”
不等楊漓開口,她便轉(zhuǎn)身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