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還太小,父母不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兒童休息區(qū)才帶在身邊,但又不知道怎么讓她溜出來了。
她一邊吃草莓,一邊好奇地往施律手里的游戲機上瞄,說:“大哥哥,你手里有只貓咪!
施律玩的是當時很流行的寶可夢,當時屏幕上的是他剛拿到的貓老大,停在圖鑒那一頁,施律“嗯”了一聲,退出圖鑒繼續(xù)玩游戲。
小姑娘踮著腳想看,但個子太矮看不到,想過來又有點害怕,最后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草莓,狡黠地笑笑,挑了個最大的遞過來,奶里奶氣地說:“哥哥,果果給你吃草莓!
她胖乎乎的小肉手幾乎抓不住那個紅透的大草莓,所以有點用力,草莓已經(jīng)被她捏出了水,加上之前的,一看就黏黏的。
施律來這兒就是圖個清凈,沒想到又被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人類幼崽給纏上了,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也跟著一跳一跳的,弄得他要是不理人好像就特別不對似的。
“哥哥不吃草莓,你吃,”施律牽住她肉肉的手腕將她帶到身邊,問,“想看哥哥玩游戲?”
席覓微點頭:“想看貓貓!
施律便伸手想將她抱起來放在沙發(fā)上,用力一提才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是真的重,差點沒抱起來。
費了老大勁才將那一坨放到沙發(fā)上,施律重新拿起游戲機:“你怎么這么沉?”
“果果不沉,”席覓微爬過來一點靠在施律身上,指了指屏幕,“哥哥,我要看貓貓照片。”
“那是圖鑒,現(xiàn)在貓貓在執(zhí)行任務(wù)!笔┞梢贿呏附o她看一邊操作貓老大,席覓微點點頭,聚精會神地看起來,連抓在手里的草莓都忘記吃了。
三四歲的娃注意力很難長時間集中,席覓微看了一會兒施律玩游戲,突然嘆了一口氣,說:“哥哥,我好煩惱。”
施律瞥見她皺著小眉毛,一副苦惱的樣子,隨口問:“怎么了?”
“我最近跟蔣若伊玩過家家,她老是要我當新郎,”席覓微嘟著小嘴,憂愁地說,“可是果果也是女孩子,也想當新娘子!
施律:“你找男孩子玩不就可以了!
“他們老是打架,我不喜歡他們,”席覓微看了施律一眼,突然說,“哥哥你不打架,要不然你當果果的新郎,這樣果果就可以做新娘子啦!”
施律暫停游戲,見她一臉認真的神情,問:“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新娘子?”
“知道啊,我嫁給哥哥,就是哥哥的新娘子!”
“那你知道什么叫嫁給我嗎?”
“知道啊,我跟你結(jié)婚,就叫做嫁給你,”席覓微說完,又伸出胖胖的小拇指,“就這么說好了,哥哥不可以做別人的新郎,快跟果果拉鉤!
施律失笑,伸手輕輕捏了捏這個洋娃娃般活在夢幻中的小姑娘黏糊糊的小臉,又用小拇指勾了勾她的小手,問:“現(xiàn)在還煩惱嗎?”
“不啦,我席果果也有新郎啦!嘿嘿!”席覓微開心得把大眼睛瞇成兩條縫,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撲到施律身上抱住他的腦袋,嘟起粉粉的小嘴朝著他的嘴唇就是“啵唧”一大口,搶走施律的初吻之后還一臉天真地說,“哥哥快玩貓貓給果果看!”
保姆找到兩人的時候,席覓微已經(jīng)靠著施律睡著了,保姆嚇了一大跳,見小姐沒事,輕手輕腳地將她抱走了。
席覓微一覺醒來人已經(jīng)在家里,哥哥沒了,新郎也沒了,保姆不認識施律,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傷心地哭了半宿,還生了一場小病,可是病好之后,很快又把施律給忘了。
“所以……”早已力竭的席覓微靠在施律懷里,眨巴著濕漉漉的眸子看他,“我真的忘了你很多年!
“兩次,”施律有些留戀地聞了聞她的頭發(fā),“你說你是不是沒有良心?”
“好像是…”席覓微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道,“但是你聽我狡辯!
“在聽,”施律勾唇,“我也想聽聽你要怎么狡辯!
“第一次我太小嘛,第二次……”席覓微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道,“第二次我姨媽來了,疼得看不清,而且你……你長得太帥了,和小時候完全不像,我才沒有認出來的!
還懂得給人戴高帽了,施律心中暗笑,故意道:“和小時候不像,你記得我小時候長什么樣?”
“記得啊,就鼻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嘴巴紅紅的,還有,腿長長唔……唔……”胡說八道到一半,席覓微就被某人重新?lián)七M懷里壓了下來。
由于席果果不僅毫無悔改之心還當面胡說,施老板的小懲大誡最終還是演變成了大懲小誡……
真正結(jié)束時,月亮已經(jīng)東斜。
十幾分鐘后,浴室的門被打開,施律抱著裹著浴袍的席覓微從里面走出來,床已經(jīng)太臟,暫時不能睡,他抱著她走出臥房,路過走廊去另一間臥室。
冷白色的月光從巨大的窗戶穿過,均勻地灑在走道上,靜謐而安詳。
他微微垂眸,覺得月光下的妻子美好得不可思議,仿佛每一寸肌膚都被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濾鏡,像歐洲宗教油畫里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