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再穩(wěn)定的關(guān)系,也不能恃寵而驕。更何況,我一無所有!
她自然不是符妤,他們的關(guān)系,要比那見不得光的契約,光明磊落的多。
更是從未想過什么界線。
她更膽大,直觀。而符妤則不然,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期待著一抹無法觸碰,屬于所有人的明月。
那時不是很懂符妤的失落,隨口安慰了幾句。她擅長經(jīng)營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可面對許弭時,他們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掌握主動的,都不是她。而是許弭。
手機屏幕被喚醒,未讀消息竟然有幾十條。有福年的,舒一的,桃溪的,工作群的……
簡單看完,很敷衍地回了幾條。
最后,又忍不住找桃溪抱怨,“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想要陪陪許弭,沒想到這人,睡完就跑。!”
末尾的一排感嘆號,明晃晃地揭露著不滿。
桃溪沒有像以前那樣附和,簡單幾個點表示了一時的失語。
然后帶出了重點。
“溫倪今天生寶寶,我們都在這里。”
“早上給你打電話是許弭接的,溫倪的一些證件還在s17,宋衍惦記著溫倪,路哥太忙,索性麻煩了你家許弭。”
在去往醫(yī)院的路上,程玄度腦海里,盤旋著桃溪的那一句調(diào)侃。
“人家宋衍都不慌張。倒是你家許弭,緊張的不像話……簽字那會,護士都把他當(dāng)成了家屬!
旁人只是調(diào)侃而過,程玄度卻下意識往深處帶入,然后,心口被重重地壓著。
新生命的誕生自來是值得慶祝的。
到了醫(yī)院,已經(jīng)幾個月沒同屏出現(xiàn)的度止珩和桃溪都難得緩和了下來,偶爾還能聊上幾句。
宋衍在照顧溫倪,舒一幾人匆匆過來,看過母子平安后就離開了。
唯獨沒找到許弭。
程玄度看著手中,許弭因為太急而忘帶的手機,心口悶悶的。
找不到人,也沒有聯(lián)系方法,和溫倪幾人打了個招呼,決定先回家等著。
惦記著心事,一時竟忘了按電梯,直到看電梯停在了頂樓小天臺,才突然醒悟。
度家的高級私人醫(yī)院,綠化做得極好。
透明的落地窗外,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側(cè)臉。
視線遠眺,指尖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
僅僅是背影,卻帶著能觸動靈魂的失落。
“在想什么呢?”
她大步走了出來。沒有到他身邊,依舊隔著距離。
許弭聞聲回頭,足夠她看清他的所有表情。
不是她想象中的失意,先是怔愣,而后,下意識看向指尖。
“我沒……”
“我知道!背绦容笭。
許弭戒煙很久了。具體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也記不清了,只能跟著時間線模糊判斷。
似乎……
在她還能心安理得地扮演著白芥角色時,酒吧有人向她告白,路翡下意識打圓場,她被許弭丟下的“賭”擾得心煩,隨口便找了個理由拒絕,
“我討厭吸煙的男人!
那時只覺得巧合,也從未覺得,許弭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改變。
現(xiàn)在嘛……
“你怎么也來了?”
思索間,許弭已經(jīng)站到了面前。
程玄度的肚子呼嚕一聲,無辜地用手揉了揉,沒直接回答,“我好餓!
“沒好好吃飯?”許弭的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了。
“是啊,惦記著你!背绦裙粗募,難得表現(xiàn)出了小女孩的那一面,軟得不像話,“回家去吃飯,好不好?”
電梯緩緩下行。
程玄度口中的碎碎念,卻沒有停下過。
“我看到溫倪的女兒了,好可愛。宋衍說要叫兔兔,因為今年是兔年,但溫倪不滿意,覺得太草率了……”
她樂此不疲地說著別人的生活,手卻緊緊挽著許弭,絕口不提剛才來找他的擔(dān)心,也不提朋友們都說了什么。
直到回了家。
沉默了一路的許弭終于開口,第一句卻是抱歉。
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過這種話,有些字眼,太過沉重。
在彼此一個眼神就會理解,也慣會說明,不做隱藏的日常里,他們幾乎沒有矛盾,以至于,剛聽到這句的程玄度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許弭卻終于笑了。
“上次,外婆住院時,你突然離開。我到處找不到你,也聯(lián)系不上你,就是在那里,吹了好久的風(fēng)。”
他悶悶地說著,掩去了那時的慌亂和無措,像是講述幼時傻事一般的輕松帶過,
程玄度卻自動延伸下去。
那時他是什么心情呢?
現(xiàn)在呢?
又在想什么呢?
是期待更多,還是羨慕更多呢?
沒等問出口,先落入的,是一個滾燙的懷抱。
許弭的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奇異的角度,硌得有點痛,但更多的是癢。
“我今天很怕!
“好擔(dān)心,以后你也會這樣!
程玄度一時啞然。
剛?cè)タ礈啬叩臅r候,那毫無氣色的一張臉,真的把她嚇了一跳。
就連素來心很大的度止珩,都心有余悸的點評,“女人可真?zhèn)ゴ,生個孩子,就像去了趟鬼門關(guān)!
幾率這種東西,在特定情況下,總會被渡上一抹神圣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