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孟朝：“你又不是不認(rèn)識小華，從小帶大的，他還不是他嗎？再說了，修行界自古的傳統(tǒng)，妄境不言也不問，我們也不好提這茬啊�！�
楊特紅沉吟道：“是有這個傳統(tǒng)，但是小華未必知道啊，也不是什么法律或者戒律�！�
柯孟朝：“小華怎么不知道，那個約高樂肯定都告訴他了。”
楊特紅：“但是小華這孩子很實誠，什么都對我們講，比如我們給他頒布的系統(tǒng)任務(wù)，回頭又跑來向我們請教。假如換個人得到那么一個系統(tǒng)，還不得藏著掖著�。慷购�，還得我們勸他要注意藏著掖著�！�
墨尚同：“那是他信任我們……先別著急，吃飯的時候再說，他愿意說多少就說多少�！�
三個老頭倒也能沉得住氣，等著華真行從工作間出來又去了廚房做午飯。
廚房恢復(fù)了原樣，用的是華真行從小熟悉的“傳統(tǒng)”鍋灶，不需要楊老頭再使什么手腳，也無需添柴加煤，華真行動起手來已經(jīng)很熟練。
雖然已不是原先的神器丹爐，但華真行已煉制過那么多丹藥，用這些仿制丹爐做頓飯，火候控制當(dāng)然毫無問題。
做飯的時候曼曼來了，她以往經(jīng)常在這個點到雜貨鋪，恰好能幫忙打打下手。如今曼曼成了春容丹中心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常駐三湖鎮(zhèn)，這種機會倒是不多了。
飯菜很快就做得，曼曼幫忙擺桌，最后端上來的是一道“刀板香”。用司馬值送來的熏豬腿切成薄片，下面墊著變異龍豆加工的腐皮蒸熟，很簡單的一道菜，既下酒又下飯。
楊老頭從地窖里拿了一瓶酒，是他珍藏中最好的那一批了。曼曼見狀又趕緊去拿酒盅和酒盞擺上，華真行問道：“大中午的就開喝啊？”
楊老頭：“慶祝你突破大成修為嘛，按照傳統(tǒng)，可稱一聲真人了——華真人！”
曼曼擊掌道：“小華已經(jīng)突破大成修為啦？太好了！”三個老頭同時扭頭看著曼曼，曼曼又納悶道：“你們都盯著我干什么？”
楊老頭忍不住道：“就這？”
曼曼：“什么就這？”
柯夫子：“你咋這么淡定呢？簡直比我們?nèi)齻�都淡定。”
曼曼：“我又不是沒見過大成修士，潘采、司馬值都是，小華可比他們強多了，能突破大成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聽說今天小華要閉關(guān)，雜貨鋪也關(guān)門謝客，感覺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
墨尚同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鍵問題：“不對啊，你明知道雜貨鋪今天關(guān)門謝客，小華閉關(guān)修煉謝絕打擾，怎么又跑來了？”
曼曼：“我又不是客人！其實我沒想打擾小華閉關(guān)，就是來看一眼，假如沒什么動靜就回去。結(jié)果我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華正在廚房做飯了�！�
曼曼的反應(yīng)和三個老頭都不一樣，她沒有驚訝就是高興，單純的高興，更沒有那么多復(fù)雜的思想碰撞過程。
華真行已經(jīng)給三位老人家都斟上酒，暗中以神念道：“你們想問什么就問吧�！彼恼Z氣很平靜，但嘴角卻微微翹起，顯然是憋著一股得意呢。
三個老頭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楊老頭斟詞酌句地開口道：“我們也沒想問什么，你愿意說就說，到底是怎么堪破妄境的？”
華真行也開口道：“說實話，這種問題我也回答不了。”
口中說回答不了，卻暗中發(fā)送了一道神念，避開了曼曼，只告訴三個老頭。他說的是實話，破妄并無一定之規(guī)，更無任何現(xiàn)成的技巧或操作方法可言，他只是講述了自己在妄境中的大致經(jīng)歷。
楊老頭點頭道：“對，所謂妄境，自古弟子不言、師尊也不問，曼曼要知道這個講究�！卑抵袇s以神念道，“你在妄境中回到了三年前，然后把想干的事從頭又干了一遍？”
華真行：“是的，我當(dāng)時就琢磨，假如真能穿越回過去，有了那么多的經(jīng)驗和教訓(xùn)，很多事可以做得更好，事實證明我也干得更好。”
楊老頭：“可那并不是事實�！�
華真行：“但是并無分別�！�
墨尚同也以神念插話道：“你是什么時候明晰妄境的？”
所謂明晰妄境，就是修士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身處妄境之中，也明了妄境的點。妄境與夢境或幻境都不一樣，它是真實如常的，假如用力給自己一拳，同樣會感到疼痛難忍。
假如修士不能明晰妄境，那么妄境就會一直延續(xù)下去，要么神氣法力耗盡而被動出離，要么壽元耗盡直接坐化。
后一種結(jié)果就不必說了，前一種結(jié)果可能會導(dǎo)致人分辨不清現(xiàn)實與妄境，也可能讓人由此明晰妄境，具體就要看心性和機緣了。
只有明晰妄境，才能自如出入妄境，然后才能談得上破妄大成。華真行此刻已有大成修為，當(dāng)然早已明晰妄境，故此墨尚同才有一問。
華真行：“我從墻根下醒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三年前的我可沒有掌握神識，做不到閉著眼睛就能察知周圍的一切�！�
柯孟朝：“你咋不懷疑自己是穿越了呢？又不是沒看過穿越小說！”
“因為我是修士�！比A真行回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答案，又補充道，“但您老說的對，我就把它當(dāng)成穿越了，但是沒有穿越到別的地方，只是回到了三年前�！�
自古以來，很少有人能窮詰一位修士的妄境，三個老頭逮著機會便問題不斷，楊老頭又問道：“你怎知那三年的夢中經(jīng)歷，不是另一段妄境呢？你當(dāng)時就在妄境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