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的案發(fā)時間基本一致,但此后就全無規(guī)律了,唯一有相似的地方,就是時長間隔不會超過兩個月。
賀凌風的沙漏見底時,林秋夏已經興沖沖地把地圖畫成了一幅調色盤,紅的藍的黑的筆記密布。
賀大人生平第一次發(fā)現,教人做事也挺有難度,點評道: 行,總算是撞上一條有用的算你運氣還行?
他磨了磨后槽牙, 就憑你這不愛轉彎的腦子,要不是有點運氣,活下來都算是個重難點問題了。
第38章 捉鬼
昨日離開前,高誰吞吞吐吐大半天,還是把話問了出來: 大人,小林當慣了普通人,再做改變已是很難。按照特管局眼下需要的,他能用直覺,從旁協(xié)助外勤做事不就行了。您何必教他這么多,這不是找麻煩么?
賀凌風樂了: 麻煩?不是你說直覺系曠世奇才,千金難求,對特管局重要的時候了?
高誰:
他們大人也是活了五六千年的妖,怎么記性還是如此之好?尤其是記仇的時候!
因為他確實有點用處。賀凌風道, 不然呢,我有那閑情逸致,玩硬雕朽木的把戲?
這答案就多少有些糊弄人了,直覺系這玩意,對旁人來說誠然如外掛一般好用,可溯往事,占吉兇。但賀凌風不同,他在這人間已然摸爬滾打了幾千年,對諸多套路如數家珍,已然練就了一身聞一知百的本事,哪用得著這些?
譬如在沐醫(yī)生家的時候,將他和林秋夏放在一起,究竟是誰幫誰還未可知。
高誰面露不解,還待追問幾句,可后邊恰開來了一輛車,不耐煩地朝他們摁著喇叭。
賀凌風道: 還不下車?我倒是不介意你來無償加班。
高大爺瞬間聞風喪膽,只好連滾帶爬地走了。
林秋夏今日也有差不多的困惑,沐浴在賀凌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下,他沮喪地問: 領導,您為什么會親自教我這些?
賀凌風揚起眉梢,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 我什么都不教你,雇你來干什么?趕在年前養(yǎng)肥了,除夕端上桌湊個菜?
林秋夏: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可以是這個意思。賀凌風敲敲桌面, 我們這些品種,吃個人也算正常。早些年慣來生吃,確實沒試過烹調。
林秋夏嘟囔: 殺人犯法。
哦。賀凌風無所畏懼, 現在天上地下就我這么一條龍,比熊貓還稀罕。國一殺人不見得犯法吧。
林秋夏:
這打工的風險也太高了點吧!怎么領導還能有這么特別的食譜呢!!
賀凌風就此打開了新思路: 也對,往后你再學不會,我也懶得扣你工資。清蒸油燜紅燒你自己選一個,去后廚報道的時候,記著和廚子說一聲,我不愛吃姜。
他說話時,嘴里的虎牙冒出尖來,呈現出龍牙的形狀。林秋夏分分鐘想起這位大人盤成一條龍的樣子,不禁打了個激靈: 我學我學!領導您放心,我肯定早日學成,為,為特管局做貢獻!
賀凌風十分滿意,又道: 你也別管我叫領導,聽著怪別扭的。跟高誰他們一樣,叫我大人再叫錯了,也去食堂報道。
林秋夏對賀大人的壓迫只能言聽計從,埋頭苦學,認真看他圈畫出兩個月這個時間點。
并案處理,首先要找到案件的共同點。賀凌風指著地圖上的字跡道, 除沐莉莉一案外,其余受害人和犯人相認識的時間都在兩個月左右;沐莉莉與犯人重新聯(lián)系到被害之間,間隔的時長也大致一樣。解讀一下這條信息。
林秋夏茫然: 認識兩個月就動手,是他沒什么耐心?
錯,證明他是慣犯。賀凌風說, 兩個月,恰足夠犯人和受害人之間轉變?yōu)槭烊,又不至于太過于熟悉,不足以催生出反抗怨執(zhí)行為的意志。
林秋夏腦中靈光一閃: 他選擇附身的犯人,都剛剛經歷過失意,也是因為他們情緒不穩(wěn),方便控制?
賀凌風露出傻兒子三歲終于張嘴說話的欣賞,成功把林秋夏猜到正確答案的激情澆滅,然后雪上加霜: 繼續(xù)猜猜,下一步該做什么了?
林秋夏卡住了: 呃找到他的附身物,然后凈化?
又錯了。賀凌風道, 他能在特管局總部的旁邊一躲三年才暴露,是你說找就能找到的?興許還有同伙。想要抓捕成功,準備得做足。他如此之熟練,勢必還有其他作案記錄,去大學城附近查查。
林秋夏只覺著這些收集證據加以推理的過程就夠難了,他萬萬沒想到,跟賀凌風一塊出門會是更艱巨的挑戰(zhàn)。
這位影帝大人名聲在外,熱度非同小可,要去大學城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查案子,第一步竟然是得接個綜藝節(jié)目。
高大爺拿到綜藝和大學城兩個關鍵詞,坐地便開始打電話。
通話的另一邊,赫然是近日比較熱門的綜藝節(jié)目導演,高大爺對他們并不客氣,寒暄都省了,每一次都開門見山地問: 你們節(jié)目有沒有去c市大學城拍攝的計劃?賀先生有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