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如此一樁大案，到最后居然是讓蕭瑀來查辦，趙兄你說，我姑父該如何是好呢？”

  趙亮同意道：“蕭大人確實難辦。查來查去，總也免不了要惹人在背后非議。”

  “是啊。盡管我李世民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可奈何此案盤根錯節(jié)、牽連復(fù)雜�！崩钍烂竦溃骸肮酶冈绞遣榈恼媲�，結(jié)果就越是令人難以信服。大家只會說，他在有意偏袒，替我掩蓋罪行，甚至還借機構(gòu)陷，故意把臟水潑到旁人身上。”

  趙亮沉吟片刻，問道：“昨天蕭瑀找到殿下，是商量如何應(yīng)對此事嗎？”

  李世民搖了搖頭：“并非如此。姑父找我，是正兒八經(jīng)的核實詢問案情，真把本王列為首要疑犯看待�！�

  “我靠，蕭瑀如此剛正�。俊壁w亮奇道：“鬧了半天，合著他是去審問你的，難道他對你不信任嗎？”

  李世民笑道：“正因為充分信任，姑父才會如此行事。他知道，只要認認真真的查案，最終能證明的，只有我的清白的。不過……”

  他略微頓了頓，接著道：“不過，待蕭大人走后，我卻立刻想到了咱們剛才所說的那個問題，不由感到有些發(fā)愁。要知道，疑罪從無說得簡單，可往往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才最為可怕。姑父越是證明我的清白，整個案件就越會變得錯綜復(fù)雜。尤其是，萬一他……”

  趙亮心里清楚李世民的意思，接口道：“萬一蕭大人最后查出來，此事乃東宮或齊王自編自演的陰謀，不僅不能讓背后的主謀受到懲罰，反而還會因為殿下的緣故，給蕭大人惹來殺身之禍。”

  李世民略顯苦惱的答道：“你說的沒錯，這正是我所擔(dān)心的問題。姑父為人剛正不阿，就是……就是性情窄了一些，有時也不太能容人，故而平時在朝中得罪了不少大臣。像他這樣的，不查則以，一查必然是要弄個水落石出才行，假如最后真的查到了太子齊王頭上，只消一兩個近臣或?qū)欏�，在父皇身邊點一點蕭瑀和本王的關(guān)系，再讓他老人家聯(lián)想到皇子爭斗上來，那么事情就可能急轉(zhuǎn)直下了。”

  趙亮此時完全明白了李世民的擔(dān)憂，也不禁在心底暗暗嘆服李元吉裴寂這幫人的狠辣，隨隨便便幾招，就能把對手逼到死角。

  “如果蕭瑀故意把案子拖著，一直不查出個結(jié)果呢？”趙亮想了想，道：“只要繼續(xù)保持微妙的平衡，不把結(jié)論直接擺到臺面上，那么過一段時間之后，大家應(yīng)該就會逐漸淡忘了吧？”

  李世民道：“我也曾想過這個辦法，但是恐怕難以奏效。一來蕭瑀非常固執(zhí)，未必肯接受如此提議，二來就算他從大局出發(fā)，答應(yīng)將案件暫時拖下去，可父皇和太子那邊卻不一定會輕易放過。真要等到父皇開口催促，朝野內(nèi)外對我和蕭瑀的懷疑將變得更加嚴重�！�

  第四百五十一章 躲不過的決斗

  趙亮搞清楚了李世民憂慮的原因，出言安慰道：“既然事已至此，那么請殿下寬心，我之后定然會在陛下的身旁萬分警醒著，盡全力替你和蕭大人說明事中原委，絕不讓奸人能夠輕易得逞�！�

  李世民在馬上向趙亮拱手一禮，誠懇的說道：“如此便有勞趙兄了。說實話，世民對自己的生死榮辱倒無所謂，關(guān)鍵是蕭瑀蕭大人，我真不希望他因為我而受到任何牽連�！�

  趙亮點了點頭，接著問道：“聽殿下方才說，另外還有一件事也令你頗為掛懷，不知……”

  李世民聞言笑道：“另外那一樁讓本王煩心的事，就是跟趙兄你有關(guān)了�！�

  “居然還跟我有關(guān)？”趙亮不禁大感好奇：“難道是我惹了什么麻煩嗎？”

  聽他這么說，李世民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爽朗的笑道：“看來你還真的沒將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啊？哈哈哈，本王之前就跟天策府眾將說過，趙亮先生乃是身懷絕技的世外高人，這世間恐怕沒什么問題能難得住他。果不其然，英雄了得！能有資格被突厥武尊挑戰(zhàn)，已經(jīng)殊為不易，而你竟然還將其忘得一干二凈，更顯從容灑脫的豪俠氣度，世民由衷佩服！”

  趙亮聞聽此言，頓時羞得老臉通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殿下說的原來是這件事兒啊，我一時之間還真沒反應(yīng)過來。實不相瞞，跟哥舒玄那老頭兒干架，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原本就琢磨著，如果突厥人上門找麻煩，我便以公務(wù)繁忙為由，能推則推啦。”

  李世民略微愣怔了一下，問道：“趙兄沒打算真的與哥舒玄交手比試？”

  “完全沒這個打算，”趙亮坦言道：“那貨已經(jīng)不能用正常人類來形容了，我實在是犯不著跟他較這個勁啊。”

  李世民又試探著問道：“我聽人說，趙兄在長安城外，曾以一招昆侖派的絕學(xué)‘引雷咒’震撼全場，這才引起了武尊哥舒玄一較高下的念頭。我想請教趙兄，以你的功力，對上哥舒玄的烈陽大法，究竟能有幾成勝算？”

  趙亮非常想告訴李世民“別說幾成勝算，老子連一丁點兒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不過，他不敢輕易暴露底細，于是不答反問道：“殿下為何關(guān)心此事？”

  李世民嘆道：“本王剛才說為此事憂心，是有原因的。上午我去東宮那邊會商練兵的事宜，得到確切消息，哥舒玄已經(jīng)正式向太子提出，要在后天的開訓(xùn)大典上領(lǐng)教趙兄高明。當(dāng)時李元吉在旁邊推波助瀾，還抬出了大唐的軍威尊嚴做幌子，因此皇兄最終點頭答應(yīng)，增設(shè)一個比武較藝的環(huán)節(jié)，以壯練兵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