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碗碟酒杯都傾倒下去。
“啊!”
牛清對面,正是江平、唐光、衛(wèi)氏兄弟依次排列。
除了唐光看個正著,反應(yīng)靈敏,連人帶椅子退后兩步,其他三人被碗碟砸個正著。
滿桌是大菜,肉啊、湯啊,澆了一身。
衛(wèi)氏兄弟被這變故弄懵了。
江平卻是怒氣騰騰,呵道:“牛清,你耍什么酒瘋?”
這么大動靜,就算主桌說著再熱鬧也說不下去。
大家都站了起來。
見鬧事的是牛清,霍寶心中詫異,走過來道:“怎么回事?”
牛清滿身酒氣,帶了不忿道:“五叔,他們太過分了!他們欺負(fù)寶兄弟!”
身子站不穩(wěn),可他手指頭指著穩(wěn)穩(wěn)的,江平、衛(wèi)氏兄弟,一個沒拉下
霍五的臉立時撂下來,大踏步走到霍寶面前,上下看了好幾遍,全須全尾的,才問道:“他們欺負(fù)你?”
徒三、鄧健、馬寨主、薛彪等人都過來,臉上也不好看。
這在大家眼跟前,還讓別人欺負(fù)了霍寶,真當(dāng)大家是死人?
眾人齊齊望向霍寶。
霍寶頭皮發(fā)麻。
怎么回事兒?
他也懵!
他就是埋頭吃了一只雞!
牛清耍酒瘋?
扯淡!
牛清他姥姥家是釀酒的,打小吃著酒糟長大的孩子,那酒量還用說?
霍寶不明白牛清為何上這出大戲,卻也曉得眼下不是拆臺的時候。
他這面無表情,倒是越發(fā)印證了牛清的話。
霍五眼珠子都紅了,惡狠狠地目光從江平、衛(wèi)氏兄弟身上掃過,咬牙道:“誰來告訴我霍老五,到底是誰欺負(fù)了我兒?”
第96章 驟變
江平連忙道:“五爺勿惱,沒人欺負(fù)小寶,是牛清吃醉了!”
“我沒醉!”
牛清一甩胳膊,嚷嚷道:“就是你欺負(fù)小寶!就是你!五叔說了不讓小寶吃酒,小寶就沒有提酒敬大家伙兒……唐寨主還認(rèn)我們小寶,客客氣氣端了茶來說話,你端著架子,理也不理小寶,還讓那兩個小子灌水大哥吃酒!把人灌醉了還不算完,還諷刺水大哥與小寶吃相不好,非要拉著水大哥比試……誰不曉得你們是同鄉(xiāng),有啥比試的?這是挑釁水大哥,還是給小寶看!小寶瞧水大哥坐著都打晃了,給攔了,你就那個眼神……那個眼神瞅小寶……”
說到最后,他學(xué)著江平的神情眼神,惟妙惟肖。
那滿眼的惡意,幾乎要傾瀉而出。
眾人都變了臉色。
江平身子發(fā)軟,嗓子發(fā)干,額頭上全是冷汗。
江平想要解釋,自己沒有欺負(fù)霍寶。
可他說不出口。
沒有主動與霍寶說話真的!
衛(wèi)氏兄弟勸酒挑釁是真的!
因霍寶出面護(hù)著水進(jìn)不滿是真的!
那個眼神,也是真的!
他只是不喜霍寶不親近自己,不喜徒三手下有人排在自己前頭,不希望這舅甥兩個太親近。
偏偏這點小算計,不能述之于口。
霍五咬牙切齒道:“江平,我兒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讓你恨上了他?今日不給老子說個明白,老子饒不得你!”
去他娘的天下大勢!
去他娘的“蟒化龍”!
這光還沒借上,就要受欺負(fù)?
霍五質(zhì)問完江平,就怒視徒三,將小舅子也怨上。
江平是徒三的左膀右臂,要是徒三真的重視霍寶這個親外甥,手下難慢待?
徒三的心針扎一般,望向江平的目光也帶了疑惑。
之前沒揭開時,沒有留意。
現(xiàn)在揭開來說,江平之前口口聲聲說的那些所謂“疏不間親”的話,卻都是句句都有深意,翻來覆去提點自己要防備姐夫與小寶。
似乎從黑蟒山初見,他就對姐夫、小寶沒有善意。
可這是他一起長大的小伙伴,起事后寫信召他前往,后又舍了柳元帥那邊軍職隨他南下,這些日子在他身邊竭心盡力……
徒三眼中都是掙扎。
霍五看在眼中,臉上冰寒:“怎么?徒三爺要護(hù)定此人了?”
“姐夫!”徒三帶了祈求。
霍五垂下眼,心是真涼了。
這哪里是能靠得住的?
不說給外甥做主,還要讓外甥忍讓!
讓的還是他的一條狗!
這還是自己給他帶來諸多利益后!
鄧健、馬寨主都忍了怒,不約而同地走到霍五身邊站定,望向徒三。
兩人沒有說話,可是那神色,也表明了立場。
薛彪也不痛快,可也沒想到事態(tài)會發(fā)展的這個地步。
他娘的!
霍老五、馬老六,活了這大歲數(shù),也不長腦袋的東西!
我草你老母!
只是他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也只能憋著氣走到馬寨主下首。
一刻鐘前,眾人還其樂融融,說起淮南道攻略。
攻和州!
取廬州!
奔揚州!
握著整個淮南道!
上可謀淮北!
下可望江南!
可眼前,就要分崩離析。
裝醉的牛清,是真的站不穩(wěn)了。
他只是想揭開江平面皮,讓大家曉得他對寶兄弟不善。
怎么就到了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