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于謙高聲,“準備過河!”
話音落下,嚴世藩抬頭看去,只看到頭頂上四條形色各異的怪誕河流纏繞在一起,就好像是四條各色的麻花纏繞成了一根粗麻繩。
這四個河流分別就是那地火風水四大法則。
四條河流混淆成一條粗壯浩瀚的黑色河流,河流沖天而起,而在河流的上方,就是隱隱可見的巨大的山脈,河流!
那是九天!
于謙高聲,“燃燒殘軀!沖入天河,順勢而上,殺上九天!強奪第一天,建立傳送點!”
“殺!”
于謙首當其沖,身披浩瀚光影,殺入混沌的黑暗天河。
背后的上萬英靈燃燒肉身,匯入天河,數(shù)萬人馬進入,也不過是天河里點點光斑。
隨之而上,沖向九天。
第732章 天生萬物以養(yǎng)人,人無一德以報天
地火風水纏繞里,一眼看不到終點。
這一刻,時間都變得模糊,四維生命體已經(jīng)無法在這里生存。
只有意念才能艱難維系。
隨著混沌的天穹上,一道點點的光影淬閃,一道流星從天而落!
白亮的星光呈現(xiàn)出七彩的拖尾,長長的星焰余火照亮了整個混沌的灰白色穹野。
星光墜地,蒼野之上,一道道的火焰沖擊向了四面八方。
而在火焰巨坑的不遠處,一個人影站在那似乎等了很久。
沖天的火焰殺向了這人,這人只是抬手一推,面前地方的火焰就被分裂開來,火焰被分流成兩座,朝著后面浩浩蕩蕩而去。
火焰巨坑里,一個人影站了起身,他的全身燃燒著劇烈的元神火焰,整個人似乎都要虛化了,隨著他一步步的走出巨坑,身上的神念火焰快速的熄滅,那些燃燒的巨大火浪也開始紛紛熄滅。
當人影走到那等待的人面前,周身的火焰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于謙平靜的站在那,他的臉上沒有闖過天河的慶幸和成功,只有一種平靜,平靜的眼神深處夾帶著一些酸痛之感。
于謙的身前,站著一個身高九尺的俊朗青年人,青年人身披異域戎袍,額頭上刻著青色的刺青,天靈蓋飽滿,儼然是一個福分極大的主兒。
于謙看著青年人,青年人看著于謙。
于謙雙手揚起,耿直的脊梁歡歡的下沉,聲音平靜的道,“大明兵部尚書于謙,拜見大明皇帝英宗!”
青年人笑道,“我就知道,如果有一天有人殺上天來,那一定會有你于少保!果不其然,我等到你了!于謙,能看到你我很高興,真的!”
英宗?于謙?
若是嘉靖老道在這,怕是得嚇得從道臺上摔下來。
面前站著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大明仁宗朱高熾的孫子,宣德黃帝朱瞻基的兒子,景泰帝朱祁鈺的哥哥,土木堡戰(zhàn)神,大明英宗朱祁鎮(zhèn)。
朱祁鎮(zhèn)和于謙的關系,只能用一言難盡四個字來形容。
曾幾何時朱瞻基賓天,朱祁鎮(zhèn)登基,于謙是一手包攬的把朱祁鎮(zhèn)保上了皇帝位。
可惜朱祁鎮(zhèn)叛逆期出兵,一戰(zhàn)成亡,把大明精銳滅盡。
然后弟弟繼位,自己成了叫門天子,還好被于謙救回去了。
再往后,景泰死了。
英宗朱祁鎮(zhèn)又上崗了,然后第一件事把于謙砍了。
這一刻,于謙和朱祁鎮(zhèn)的關系,不能說是生死之敵吧,最起碼也是勢若水火。
可如今二人對視,這種感覺,有一種時代的錯亂感。
一向善于侃侃而談八面玲瓏的于謙于大人,罕見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朱祁鎮(zhèn)似乎還保持著活時候的活潑,朱祁鎮(zhèn)打量著于謙,“我就很好奇,誰給我搞的廟號,英宗!英宗是英武的代表,英勇善戰(zhàn),我一輩子就打了一場仗,還被人抓去了!你給我起個英宗的名號,這不是鬧我笑話嗎?”
于謙聽著朱祁鎮(zhèn)的話,苦笑道,“這個不是我評的,是你兒子評的!
朱祁鎮(zhèn)眨了眨眼,“好吧,我兒子評的我也認了,那我是怎么進廟的?”
“這個!庇谥t道,“這個要去問那個朱厚熜了!
朱祁鎮(zhèn)道,“朱厚熜?他帝號是什么?”
于謙道,“霄上清統(tǒng)雷元陽妙一飛玄九天弘教普濟生靈掌陰陽功過大道思仁紫極仙翁—陽真人元虛玄應開化伏魔忠孝帝君!”
于謙一口氣說完后,朱祁鎮(zhèn)整個人都站在了原地,隨后一言不發(fā)。
于謙道,“現(xiàn)在大明的黃帝還是這位帝君,如果您想改廟號,可以找朱厚熜,這廝的文筆不錯,而且修玄有成。”
朱祁鎮(zhèn)沒有接話,而是踱步走過了于謙面前,“我今天來這里,除了等你,就是想和你敘敘舊!
“之前土木堡之戰(zhàn)前,我出征之前,大放厥詞,不破瓦剌,我恥坐皇位!”
“你說,朝廷理虧在先,不當出兵!
“我沒有聽你的!
“我覺得應該先效仿我爹,我太爺爺,去征戰(zhàn)打一場,證明自己的實力,才能夠坐穩(wěn)皇位。”
“可你不看好,我娘也不看好。”
“……”
于謙忍不住道,“皇上,別說了。”
“不說了!”朱祁鎮(zhèn)意味深長的感慨道,“我,比不上我爹,我太爺爺!我太爺爺成祖朱棣雖然殘暴可是分是非,我太爺爺仁宗雖然爛好人可是有仁慈,我爹雖然貪玩可是勇武,我呢,成事不足敗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