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岔開了話題,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蕭宴從蓉兒手中接過了寫滿菜品的單子,一時無話可說。
又一日,蕭宴見蓉兒在府內(nèi)賞花,連忙上前道:“城東的莊園里花都開好了,你要是感興趣的話……”
“今日娘親覺得府里的花開得敗了,我正要去外面采買花種,就不陪公子了!
接下來的好幾日,蓉兒都有意避開蕭宴,避無可避時也總是用閑話扯開話頭。蕭宴每次叫住蓉兒,都被蓉兒找到借口,蓉兒如同腳底抹油一般,溜之大吉,直把蕭宴磨得沒脾氣。
這日,蕭宴無事,在房內(nèi)來回踱步,終是順不過這口氣來。
那天夜里,明明兩人互通心意,誰知一夜過后,蓉兒卻跟無事發(fā)生一般,待蕭宴如普通主仆一般,禮數(shù)周全,言語間并無半分親近,反倒是盡是疏遠。
身為七尺男兒,蕭宴的心里竟然有些酸溜溜,莫名有一種被人辜負的感覺。那夜明明是他在攻城略地,卻為何讓蓉兒掌握了主動權(quán),一舉一動牽動他的心腸。
回想起近日來蓉兒對他的冷淡,蕭宴越想越氣,對著身邊的富貴道:“你去給我看看蓉兒在做什么。”
“不,是不管蓉兒在做什么,都給我把他叫來。”蕭宴想起蓉兒的財迷性子,又補充道:“跟她說,若是今日不來,這個月的份例可就沒有了!
富貴從府內(nèi)找了一圈,終于從廚房中找到了蓉兒。蓉兒的臉上被鍋爐灰打得灰撲撲的,像是一只貪玩被發(fā)現(xiàn)的小花貓。
“可讓我找到你了,公子要見你呢,你快跟我過來!备毁F焦急道。
“稍等一會,面馬上就好了!
蓉兒手忙腳亂地將鍋里的面條撈出來,澆上事先做好的茄丁鹵湯,蓉兒將做好的茄丁打鹵面裝進食盒,這才跟著富貴來到了蕭宴的房中。
“為什么躲我?”
蕭宴開門見山地問道。
蓉兒在蕭宴不解的目光中,打開手上的食盒,端出一碗茄丁打鹵面,道:“公子從前讓我做茄鲞,蓉兒一介尋常女流,哪有白姑娘的手藝,自然是做不出來的。但蓉兒愿意為了公子去學,雖是做不成茄鲞,到底也能做一道茄丁打鹵面給公子嘗嘗!
蕭宴這才明白,原來蓉兒消失的這些日子里,都是為了自己在苦練廚藝。心下感動,當即便拿起一旁的筷子,決心將蓉兒的這份心意認真對待,將這碗茄丁打鹵面全部吃光。
只是面碗端到面前,蕭宴才發(fā)覺不對勁。
這碗茄丁打鹵面……怎么一點飯菜該有的香味也沒有?
蕭宴湊近一看,茄丁的大小有大有小,面條的粗細寬窄不一,頗有些隨心所欲。
蕭宴眼角的余光掃到蓉兒正殷切地望著自己,此時若是一口不嘗,他和蓉兒的緣分怕是要到此為止了。
或許只是賣相不好看呢?蕭宴自我安慰道。
蕭宴雙眼一閉,夾了一筷子茄丁送入嘴中,嗯……這塊茄丁有點咸,這塊茄丁有點淡,這塊茄丁怎么還微微發(fā)甜?
或許只是茄丁沒做好呢?蕭宴又自我安慰道。
有了剛才的經(jīng)驗,蕭宴沒再折磨自己的味蕾,夾了一筷子面條,將面條一口吸入腹中。直到蕭宴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這面條的口感……怎么還夾生。
“算了,公子不喜歡吃的話,我還是端去倒掉吧!
蓉兒見蕭宴吃得勉強,小鹿一樣的眼睛里沒了光芒,蕭宴一時心慌,再也顧不上好吃難吃,風卷殘云般將這碗茄丁打鹵面吞入了肚里。
“你做得很好,你看我都吃凈了!
蕭宴不忍心打擊蓉兒的積極性,賣力得捧場。
“真的嗎?那公子還想吃什么,蓉兒都可以去學!”
聽了公子這話,蓉兒摩拳擦掌,重新恢復了做飯的信心。
“下次不要再做了。不是,我是說,做飯這種事太累,還是交給廚子們?nèi)プ霭。”蕭宴一把將蓉兒摟入了懷里,道:“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富貴站在門口,自感多余。作為一名合格的影子衛(wèi),富貴走的時候還不忘替公子關(guān)上房門,遮住房內(nèi)的一抹春色。
群山之間,白樺已經(jīng)走了許久的山路。
白樺幾日前便告別了華氏夫婦,打算重返白毛村。白樺憂心著白母的身體,記掛著小飯桌里的小團子們,這些都構(gòu)成了白樺去而復返的動力,讓白樺無論如何也要回去看看。
只是這山高路遠,道路越走越偏。剛開始時,白樺還能蹭一蹭路過的車馬,省下一些腳程,如今到了這荒無人煙的山間里,便只能自力更生。
白樺自感身體力竭,強撐下去容易出事。索性停下腳步,在此養(yǎng)精蓄銳。
白樺見不遠處有一戶獵戶人家,門口掛著些野豬肉,便敲開了獵戶的房門。來開門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獵戶,為人性格豪爽。獵戶聽說白樺是想買些豬肉在此處生火做飯,沒有猶豫便答應下來。
獵戶一邊給白樺切肉,一邊自賣自夸:“這豬肉是我今日剛打的,準備明日去賣的。你來得正巧,還能吃個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