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白白嫩嫩的孫瑞快要長成一個小胖墩兒,孫母只得提前剎車,終止了為孫瑞定制的長高計劃。
回想起當年為了長高而做的那些無用功,孫瑞忍不住跟好友陸昭打聽,問道:“陸兄,你如今這頎長的身材,可是小時候吃了什么靈丹妙藥?”
“沒有啊,就正常吃啊。”
陸昭不知道孫瑞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回答得利落干脆,全無半分扯謊的痕跡。仿佛長高于陸昭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陸昭的一系列反應,刺激得孫瑞自尊心愈發(fā)受挫。甚至到了晚上,孫瑞夜不能寐,頭一回思索起了人生哲理。
“若是這個高之人和個矮之人相互勻稱一下,大家都一般高,那該多好!”孫瑞臨睡之前,還在嘴邊念念有詞。
第二日,書院門口,一紅衣女子笑容熱情,與來往的書生打招呼問候。
這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來給小飯桌發(fā)傳單做宣傳的白樺。
白樺并不會寫胤朝的文字,今日這數(shù)十頁傳單,全都是昨夜孫瑞和陸昭親手抄寫的勞動成果,因此白樺必須要分外節(jié)省。
既然傳單數(shù)目有限,就不能“廣撒網(wǎng)”,而是要“精撈魚”。
天剛蒙蒙亮,白樺就來到了書院的門口。此時書院尚未開門,早有勤奮的書生啃著硬饃、灌著冷水,坐在書院門口吃飯背書。
“兄臺如此勤勉,可曾用過朝食?”
白樺跟一個來得最早的書生搭話道。
白樺看這書生一腳的泥濘,想來應是家住的地方離書院很遠,且是夜色之中就動身出發(fā),才能成為書院早到的第一人。
作為起床困難戶、早班卡點人,白樺在心中暗暗佩服這名書生考科舉的堅毅,說話的語氣極為客氣敬重。
這書生本姓黃,單字一個原。原本被白樺擾了背書的清凈很是不悅,黃原抬頭一看,卻見白樺面容姣好,言談舉止間禮數(shù)周全。
俗話說得好,揮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他還是個讀書人,于是黃原回道:“我早起趕路匆忙,朝食向來是不吃的!
白樺見狀,又問道:“那兄臺白日里聽課時,可曾有過頭暈目眩之感?”
“不曾!
這話是在扯謊,但黃原自覺白樺來者不善,也不愿與白樺繼續(xù)周旋,只一口回絕,止住了話頭。白樺吃了閉門羹,也只是禮貌笑笑,道了句“打擾”,便去和別的書生閑聊。
黃原見白樺沒再糾纏自己,果真離開了。黃原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勁,書也顧不上背了,豎著耳朵偷聽白樺與別的書生的對話。
“對,朝食和暮食我們小飯桌都管,平日里隔三差五還有加餐,加餐是免費的!
“信不過我?沒有關(guān)系,兄臺可以憑借這張宣傳頁,到我們店里無償試吃一次。”
白樺笑談之間,和幾個書生聊了起來。
一聽說可以無償試吃,原本對白樺的小飯桌沒興趣的書生也要來了宣傳頁,白樺手里的宣傳頁眼見著就要見了底。
方才還拒絕了白樺的黃原忽然意識到資源的緊缺性,訥訥開口道:“這位姑娘,你手里的這頁宣傳頁,也給我一份吧!
白樺見這書生回心轉(zhuǎn)意,很開心地遞了過去,全然沒有黃原預料中的嫌棄。
見白樺并不以色事人,黃原不由得高看白樺一眼,心下為自己方才的輕視而懺悔,決定等今日功課結(jié)束,去看看這女子所說的“小飯桌”是為何物。
正如白樺所言,反正也是免費的,去看看又不吃虧。不少書生抱著和黃原相似的心理,因此,白樺向來門可羅雀的小飯桌,今日午間時格外熱鬧。
看著門外等候的眾人,白樺有條不紊地顛勺炒菜,今日的菜色是香菇扒油菜、香煎火腿片和雜糧煎餅,一葷一素一主食,菜品的質(zhì)量并沒有因為免費而縮水。
白樺先將集市上買來的香菇用溫水泡發(fā),放在一旁備用,再做油菜的準備工作。
今天白樺買的小油菜格外新鮮,根部還粘著少許泥土,白樺用心將泥土洗凈,摘除了小油菜的老葉,只保留鮮嫩的部分用于做菜。
先將洗好的小油菜簡單地過水焯熟,待油鍋燒熱后,下入鍋中,翻炒至入味后撈出。再將方才備好的香菇去蒂切丁,炒熟后,與小油菜一起擺盤。
雖然是大鍋飯,但菜品該有的美觀也不能少,一個好的擺盤能讓用餐的食客心情愉悅,白樺并沒有因為菜色的簡單而忽略擺盤步驟。
白樺特意為這道香菇扒油菜設置了一個精致的擺盤,綠油油的小油菜眾星捧月般圍繞著中間的香菇丁。油菜翠綠,香菇油潤,既能品味到香菇的鮮甜,也能感受到油菜的清新,雖是一道素菜,卻看上去很有食欲,令人垂涎欲滴。
接下來,白樺開始做今日的肉菜——香煎火腿片。
白樺所用的火腿是自制的,嚴格按照三分肥、七分瘦的黃金比例進行制作,最能享受到豬肉的美味。
做火腿這事可有講究。若是瘦肉加得多,肥肉加得少,那么做出來的火腿便會口感干柴,味同嚼蠟,而若是肥肉加得多,瘦肉加得少,那么做出來的火腿便會過于油膩,失了口感。
白樺做火腿所用的三分肥、七分瘦的黃金比例,就完美地平衡了豬肉的油膩與醇香,吃來肥瘦適中,口齒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