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說著,從背后掏出來了兩個用油紙包裹好的燒餌塊。潔白的米餅被炭火烤得焦脆,內(nèi)里卻軟糯香甜,夾上喜歡的各種配菜,是現(xiàn)代云南地區(qū)的一道特色早點。
白樺方才聽到孫氏喊了一句不用做了,手上卻抓緊了功夫。燒餌塊是一道可以在路上邊走邊吃的街邊美食,白樺打算抓緊烤好給二人揣著路上吃。
沒成想,孫氏母子倆因為吵架耽誤了功夫,竟讓白樺歪打正著,剛一出門就見到了還沒走遠(yuǎn)的孫氏母子。
孫瑞聞到香噴噴的烤餌塊,肚里的饞蟲作祟,忍不住咬上一口。
入口便是濃濃的米香混著土豆絲的咸香,還有清新爽口的蔬菜解膩清口。孫瑞是個記吃不記打的,當(dāng)即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打算坐起來慢慢品嘗。
“走吧,現(xiàn)在走的話,我手里的這個也留給你吃!
孫瑞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孫氏的手里也被白樺塞上了一個燒餌塊。孫瑞手里的那個餌塊很快進(jìn)了肚,又開始饞娘親手里那一個。別扭了一小會,終究是慢吞吞跑過去,牽起了娘親的手。
白樺望著重歸于好的母子倆,不由得想起了現(xiàn)代那段趕早八的日子。
白樺有睡懶覺的習(xí)慣,每次留給吃早飯的時間都相當(dāng)有限,不得已買上早飯邊走邊吃。相熟的燒餌塊商販知道白樺的情況,總會按照白樺的喜好提前做好一個現(xiàn)成的留給她,每次都是雙倍油條、不刷醬,就等著白樺卡點來拿。
回想起那段肆意飛揚的青春,白樺不由得感慨,自己今天也成為了一個賣餌塊的小商販,提前給快要遲到的學(xué)子做好早飯,又目送著他們離開。
真是時光飛逝呀。
今日做的餌塊充足,白樺干脆就在小飯桌的門口擺起了攤,和華氏夫婦一起把多余的燒餌塊也賣出去。
一個來買餌塊的大嬸在跟老姐妹咬耳朵:“剛剛那個孩子哭鬧的女人,我見過,她是高家的大丫鬟!
白樺一向不喜歡聽這些背后的閑話,尤其是被說閑話的人還是自己的食客,開口制止道:“勞駕兩位嬸子買完了給后面的人騰騰地兒!
兩位嬸子這才不情不愿地離開,嘟嘟囔囔的話語卻傳到了白樺的耳中。
“我跟你講,那個高家獨女啊,不是什么好東西!
第36章 涼拌米面皮
白樺的小攤前, 兩位嬸子在咬耳朵。
“我跟你講,那個高家獨女啊,不是什么好東西。”
“怎么回事?”
“這位高家小姐啊, 善妒得很, 丈夫不過是要抬一房平妻, 她竟然當(dāng)眾撕毀婚約, 讓夫家下不來臺!
“后來怎樣, 真離了嗎?”
“那當(dāng)然, 高家是胤朝護(hù)國公的后代, 連當(dāng)今圣上都要敬他們?nèi)。高家小姐提出和離, 誰敢不允。”
“沒聽說過, 這女子主張和離休夫, 還真是頭一遭。”
白樺聽到二人的閑話,不由得對這位素未謀面的高家小姐心生敬佩。
不同于婚姻自由的現(xiàn)代社會, 古代女子身份低微,很難受到平等對待。翻閱史書傳記, 多的是癡情女薄情郎, 少有如此性情剛烈的女性, 提前千年探索出時代的詬病。
身為一個現(xiàn)代人, 白樺認(rèn)為擁有跨時代觀念的女性應(yīng)當(dāng)值得尊重, 而不是在背后被人嚼舌根,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白樺故意將洗菜后的污水向前潑去,正正澆在兩位嬸子的臉上。二人聊得正歡, 完全沒有注意到潑過來的水,被澆了滿頭滿臉的污水, 氣得指著白樺破口大罵。
“你這賤蹄子不知好歹,往人身上亂潑臟水, 生意還想不想做了?”
“就是就是!
從剛剛白樺就發(fā)現(xiàn)了,這兩位嬸子特別像相聲中的捧哏和逗哏,說話都一唱一和。
見兩人急眼,白樺也不慌,笑道:“我那是好心提醒嬸子,這高家的大丫鬟可還沒走遠(yuǎn),真要是話說多了,可就舞弄到正主面前去咯!
高家哪里是她們這種尋常百姓開罪得起的,聽了這話,兩位嬸子的心里都有些慌。
白樺無疑是抓住了二人的七寸,她們這種背后亂嚼舌根的人,最害怕的便是被正主發(fā)現(xiàn)后打擊報復(fù)。更何況她們與高家小姐身份懸殊,誰勝誰負(fù),完全毫無懸念。
兩位嬸子說是不敢再說,但又覺得被白樺折了面子,顏面上過意不去。不敢再議論高家小姐的是非,可不代表她們不敢欺負(fù)白樺。
逗哏嬸子橫了白樺一眼,怒道:“用你多管閑事!”
“就是就是!迸踹鐙鹱咏釉挼馈
逗哏嬸子見捧哏嬸子就連這話都接茬,恨鐵不成鋼地白了捧哏一眼。二人不歡而散,神情中都帶著些未曾消解的驚慌失措。
原因無他,她們被白樺用臟水潑時的尖叫過于大聲,走出去不遠(yuǎn)的孫氏母子還真的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兩位嬸子當(dāng)晚回家后,誰都沒有睡好覺,生怕明日醒來時,門口就已經(jīng)被高家派來的人給堵住。
事實上,孫氏當(dāng)時確實將她們二人的閑話聽了個真切,不過孫氏向來做事妥帖,不會讓這種流言蜚語傳到小姐的耳中。
孫氏送孫瑞來到了書院門口,才把手里邊沒動的那個餌塊遞給孫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