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熟悉的城區(qū),天邊已經(jīng)有些昏沉,街道上燈火通明,也難掩破敗氣息。
征兵登記處這時也沒有什么人了,負責招兵的軍雌穿著一身防護服,見到沈頌連忙站起來向他敬禮:“指揮官好!”
“嗯,”沈頌淡淡的應了一聲,從桌上拿起登記表,一邊翻看一邊詢問:“這些都是過初選的?”
軍雌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報告,這些都是健康無傳染病的!
沈頌大致看一眼,把登記表放下,語氣淡漠的說道:“如果有個叫徐源的軍雌,上報一下!
“是!”
月升上來,枝梢上立刻覆了一層霜,清輝的光散入灰土,月色如鉤,銀色鎏光如瀑布般泄下,越過壘壘丘陵。
徐思遠和沈頌迎著月光往軍區(qū)營地走,在這靜謐的夜空下,兩人久久無言。
徐思遠突然出聲打破了這份沉默:“你說,徐源會去哪里?”
他叫徐源,徐思遠今天才知道。
“不知道,”沈頌望著漆黑的前路,語氣輕緩的說道:“也許是家庭原因,也可能是被賣到了高區(qū)域。”
“賣?”徐思遠不解,就聽沈頌給他科普道:“低等地區(qū)的雌蟲會被賣買到高地區(qū)!
他想了想,側(cè)頭望向徐思遠,神色莫測:“徐立的雌待也是這樣買進徐家的。”
徐思遠愣了一下,面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點亮光。
13區(qū)軍防基地。
門口的待衛(wèi)一看見沈頌,就畢恭畢敬的給他放了行。
沈頌身為總指揮官,有單獨的居所。
徐思遠跟著沈頌走進那小院時,恍然有種穿越的感覺。
跨過低矮門坎,踏入青石板鋪成的平整院落里。
舉目望去,門口種著小片青竹,灰色水泥徹的小樓,沿著左側(cè)池塘,直通庭院深處。
仿佛有種退休的即視感。
沈頌進屋里拉開了燈,轉(zhuǎn)頭對徐思遠說:“來之前打掃過了,你在二樓挑個房間住。”
寄人籬下,徐思遠也沒這么多要求,便回道:“好!
徐思遠選了個采光看起來還不錯的房間,剛準備休息,就看見一條陌生消息彈出來。
【陌生消息:您好,請問還賣配方嗎?價格可議。】
徐思遠頓了頓,還是點開了那條信息。
【徐思遠:您有什么癥狀嗎?】
對方幾乎秒回
【我想要您之前公開過的緩僵藥!
緩僵藥?
徐思遠皺了皺眉,對方緊追不舍的給自己發(fā)消息。
【我能高價買。價格您定!
先不說這個人的奇怪,那方子只是粗略的根據(jù)癥狀配的,而且他還答應了要幫沈格研究。
雖然不知道沈格為什么也執(zhí)著于這個,但也比落到別人手里要好。
想到這,徐思遠回絕了他。
【徐思遠:不好意思,那只是我隨便說的。】
第20章
我比系統(tǒng)命長
徐思遠驀地回想到那天,沈格也是這么和他做交易的。
“我?guī)湍銛[脫徐家,”沈格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勢在必得:“徐少爺幫我研究緩僵藥!
徐思遠愣了一下,略顯驚訝地問:“你怎么知道?”
沈格耐著性子解釋:“我要是不撤熱搜,估什你現(xiàn)在早就被徐家和顧家盯上了!
“啊,”徐思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莞爾一笑道:“那我還要謝謝大舅子了!
沈格被他的言語逗笑,一時無言以對:“所以這個交易怎么樣?”
“可以!毙焖歼h果斷的答應下來,繼而又話鋒一轉(zhuǎn):“但是你要保證,在這個藥的成品之前,不能把他用于雌蟲身上。”
“好,合作愉快!
…希望沈格是正確的選擇。
徐思遠翻了身,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么多,逐漸入睡。
13區(qū)的天氣比第一區(qū)要惡劣得多,入秋的氣溫驟降,狂風呼嘯而過,掀起灰沙細石卷入天空。
灰蒙蒙的天空籠罩在上空,一時分不清白天黑夜。
樓里,恒溫系統(tǒng)的運傳,室內(nèi)好像四季如春的花棚,與外界的寒風形成強烈對比。
徐思遠坐在客廳里,穿著單薄的上衣翻看著小白鼠的各項指標,身后的發(fā)絲用筆挽了起來,與暖黃的爐火相襯,頗有幾分溫馨的感覺。
就像曾經(jīng)夢中的枕山棲谷。
沈頌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客廳中央的人坐在柔軟的地毯上,似乎是累極了,安靜地趴在矮桌上,一只手彎曲墊著頭,整個房子好似只有輕淺的呼吸。
筆掉落在地上,青絲如瀑,長而直的發(fā)絲垂到地下,滑入衣襟。
身旁是散落滿地的紙張,沈頌進門的動作不禁放緩,他撿起一張,紙上字跡清雋端莊,涂涂改改的寫著不少陌生的藥材名。
沈頌走到徐思遠身旁,好像此刻才能細致的看著他。
平日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緊閉著,眉目間透著一種溫柔多情,纖長的睫毛輕顫著,在光線投下一道陰影,安靜而莊重。
沈頌靜靜地注視著他,遲疑的伸手,將越界的發(fā)絲挽了起來,猶如耳語般喃喃。
“你是誰呢…”
半晌,上樓聲漸遠,趴在桌上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眸光深幽。
外頭的寒風凜冽,呼嘯著拍打著窗,直至燈火闌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