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賣出蜂蜜的價,兄妹倆個齊齊搖頭了:“那家里不用留了,我們不吃糖!
桑蘿笑:“我吃!
自家做的東西自己都舍不得吃,那忙忙叨叨還圖個啥呢。
不止拐棗糖她會留一罐,就連酸棗糕桑蘿也準備到時候留一小壇子自家當零嘴,反正這東西耐放。
一聽桑蘿那一句我吃,兄妹倆個馬上沒話了,然后眼睛也悄悄彎了。
兄妹倆:大嫂真好,其實就是疼我們!
作者有話說:
作話:1出自《本草綱目》
第78章 這場面是她沒料到的
拐棗糖并不難做,就是最簡單的去柄、清洗、搗碎、加水、取汁、熬煮,要用到的工具也就一個石臼,一張可以過濾取汁的布,一口釜,一個用開水燙過晾干可以用來盛放存儲糖漿的壇子。
難就難在他們撿得多,將近三背簍,去柄后都有近一桶,這樣一來每一道工序都耗時很長,僅剪柄和搗碎這兩項就折騰了很久。
后邊真到熬糖的時候,做起來時其實談不上技巧,掌握火候以及熬糖后期勤攪拌就行。
沈寧看過一遍,覺得下回這些事情她都能做下來了。
兄妹倆看著一開始濾出來的偏青黃色的汁液,隨著熬煮一點點變紅,最后變成色澤非常誘人的棕紅色糖漿,就,特別神奇。
到裝壇的時候,簡直激動,兩小只一起搬了晾好了壇子過來,看著桑蘿一勺一勺的從大釜中往壇子里舀,那種甜香,饞得兄妹倆口水直冒。
舀得差不多的時候,釜壁都刮干凈了,恰恰裝滿了一壇子。
兄妹倆看著那滿滿一壇子拐棗糖的小表情,那恨不能把壇子抱住香一香的樣兒,十足十的□□看到蜂蜜的樣兒。
桑蘿看得好笑,招呼兩個小的:“去拿一只碗兩雙筷子過來!
兄妹倆眼睛一亮,也不圍著灶臺邊的壇子了,跑到放碗筷的木案上就拿了一只碗三雙筷子過來,樂顛顛的把碗遞給桑蘿。
桑蘿用木勺把釜底刮了又刮,刮好幾下后,木勺拿上來,勺子里儼然是半勺深棕色的糖漿。
兩小只腳丫子踮著,脖子伸長,雙眼放光的瞧著那糖漿一點一點倒進碗里,都快樂成小松鼠了,一勺倒得差不多,桑蘿又把那木勺掏回釜里再刮了一圈,這一回出來的不算多了,但也夠兩小只樂的了。
“行了,用筷子卷吧卷吧吃吧!
一雙筷子就遞到了桑蘿手里:“大嫂也來!”
桑蘿也不客氣,笑吟吟接過那筷子,插進糖漿里,而后卷、卷、卷,糖漿舀到最后這一點,其實已經(jīng)差不多涼了,成了半凝固狀態(tài),很容易就能被卷起,三卷兩卷,筷子的一頭就卷得跟個棒棒糖似的。
兩小只有樣學樣,卷得很是歡快,一大兩小,一起把筷子舉起,仰著頭接糖。
甜、香、滑!
這一口的滿足,真沒白忙!
其實這東西吧,如果有模具,再削點兒竹棒,還能做成棒棒糖的,應該更賣得起價,但得是天夠冷,溫度低些,再用后世那種軟模具才好脫模,桑蘿也就沒折騰了。
沈安和沈寧已經(jīng)像是掉進了蜜缸子里,滿足得不得了。
“大嫂,這太好吃了!”
“比蜂蜜還好吃。”
小時候吃過的東西,記憶里的味道原本應該是最能比較的,但沈寧就是覺得這比小時候大哥有一次帶回來的一點蜂蜜還香甜。
桑蘿笑問:“自家還留嗎?”
兄妹倆都靦腆的笑,最后一起點頭。
沈安:“我以后天天跟大嫂去撿蜜爪爪,大嫂,山里應該還有吧?咱們再找找?”
桑蘿卻搖頭:“碰到了就撿,特意再往深走去找就不要了,里邊的山都荒著,容易碰到野物,咱們應付不了!
沈安當時就想,大哥要是在就好了,大哥和大山哥敢往很深的地方走的。
不過也就是這么一轉念,近來因為交租稅的事,村子里有跟大哥同一年走的人沒回來卻要交稅,很多人家里都罵,沈安其實又聽到了一些事情。
因為又聽到了些說法,就不敢去深想,只有不想才能繼續(xù)抱著些期望。
所以聽大嫂說不要往深走,他也就老老實實點頭。
三個人各嘗了一筷子的糖,那一碗底的糖漿最后被沈寧拿了個盤子蓋上,留著以后再當零嘴,又說:“明天早上沖蛋花粥也可以加些糖吧?我還沒有吃過甜的蛋花粥。”
只想一想就覺得一定很好吃。
大釜里還有一些殘?zhí)牵惶菀坠纬鰜砹,等陶釜冷卻之后,沈寧加了幾瓢水進去,燒煮起來,用木勺時不時把沸騰的水在釜壁過一過,凡有糖的地方都澆過,煮出了不少甜甜的糖水出來,用湯碗盛了,寶貝的蓋上。
這兩天喝水都可以直接喝糖水了,嗯,明天小丫兒要是過來找她玩,還可以分給小丫兒也喝一碗。
一壇子的拐棗糖,桑蘿等它完全冷卻后,這才把蓋子蓋上。
一連兩天,桑蘿帶著沈安除了進山撿酸棗挖魔芋回來曬,每天都要去那棵拐棗樹下轉一轉。
想跟第一天那樣的大豐收自然是沒有的了,樹邊長了一些高大的竹,頂部和拐棗樹樹枝倒是都纏在了一起,叔嫂兩個就狂搖竹稈,倒是把一些本已經(jīng)熟了的拐棗搖得雨一樣往下落。
這么撿了兩天,又熬出了半壇子的拐棗糖,桑蘿看一看酸棗糕曬成的有兩百多塊了,索性也不等了,準備第二天就跟秦芳娘她們同行,去一趟縣里。
傍晚把床底下的破瓦罐抱了出來,原本滿滿當當?shù)耐吖,這會兒和空空蕩蕩也沒好大差別。
銅錢就只上回買綿后余下的七十多文,塞在里邊的條子倒是不少,卷了有一卷。
桑蘿把這些個條子都拿出來,喚了沈安搬了他的小沙盤過來,拿著樹枝就在沙盤上開始列豎式計數(shù)。
當然,不可能用的阿拉伯數(shù)字了,全是原身記憶中大乾朝的文字,寫起來不夠簡便,但也沒法子。
把一疊收條加一塊算了算,當初銅錢她直接還了兩千五百文,后邊賣菌子加賣素毛肚,半個月不到,七千二百文錢的欠債竟已經(jīng)還去了六千三百五十五文了。
“還欠八百四十五文!
桑蘿沉吟。
明兒一早送到東福樓的素毛肚二十斤,三百四十文,就還差五百零五文。
酸棗糕有三百六十八塊,這就是三百六十八文。
這就還差一百三十七文。
桑蘿想了想那一壇半的拐棗糖,覺得明天東福樓那邊的賬就可以清掉了,長舒出一口氣來,把東福樓的那一沓收據(jù)都齊齊整整疊好,和那七十多個錢一起放進了錢袋里。
空瓦罐放回床底,她道:“我出去一下,看看誰家有角,借一個來!
明天賣糖她也不可能用秤去稱,這種半液體狀態(tài)的東西,只能用容器來計量了,家里的木勺沒什么說服力,倒不如就用大乾朝賣醋賣醬賣酒通用的角來得好。
不過莊戶人家,不做酒醋的營生,家里會有角的概率很小,真要是沒有的話,明天就得先去竹器鋪子里買一個才成了。
走了一圈,當真沒有,原打算著回來了,倒是陳老太太給她提了個醒:“你去周村正家問問,我記得你周嬸子喜歡買點藥材泡酒的,家里沒準有!
聽說周村正家里有,桑蘿倒是有些踟躕。
她能搗騰出一些東西賣,這在陳家?guī)准胰诉@邊不是什么秘密,因著有合作的交情,各家都有分寸,不探不問,甚至還會主動幫著遮掩一二。
因著這個,桑蘿才會到三家來問有沒有酒提子可借。
若是周村正家的話,他們家其實也多少知道些她的情況,不過桑蘿到底對對方還沒那么信任。
糖在這個時代是精貴物,飴糖還好,也就是麥芽糖,不算什么秘技,制作方法的普及程度頗高,從古來就有書將做法用詩詞傳了下來,偶爾有農(nóng)婦會做也是有的。
她做的這個拐棗糖,如果醫(yī)書有相關記載,或許也有人會吧,但她在原身記憶里并沒有找到這種東西。
所以桑蘿在村里不愿招搖。
她搖頭:“罷了,明早我去鋪子里買一個!
陳婆子看她這樣,就猜著許是要賣什么,點了點頭:“那也行,這東西不貴!
翌日一早,桑蘿早早和秦芳娘幾人一起往縣城里去。
這一回周村正等人沒跟著一起去,而是讓正好輪著挑擔子街巷里叫賣的馮柳娘幫忙留心一下糧鋪情況和糧價,也免得走空,白瞎了入城費。
桑蘿自己也來縣城了,素毛肚卻仍是讓秦芳娘幫著帶過去,她準備把手頭的貨出了,湊夠了錢,晚點再到秦芳娘手上拿到今天的條子,再去東福樓換借據(jù)回來。
甘氏和馮柳娘她們也知道桑蘿有做點別的什么東西賣,賣到哪里她們就不清楚了,因而也沒問,也沒說邀請桑蘿和她們同行,大家一進城后各自散去。
桑蘿第一站自然是去木器鋪子,舉凡木器竹器,這里邊都有,量酒器是竹制的,也確實不貴,兩文錢就買到了一個。
說實話,若非是用來賣糖作稱量用的,要求量器至少得準,否則這東西自己做來也是不難的。
買好了量酒器,桑蘿準備先往永豐齋去,把酸棗糕出手了,挑筐也就不會太沉。
她挑著筐走到的時候,永豐齋的鋪門剛開。
正擦拭貨柜的店丫頭一看到桑蘿,那神情,簡直是驚喜,轉頭就道:“掌柜的,桑娘子來了!”
嚴掌柜抬頭看到桑蘿,臉上那笑呀,幾步就從柜臺后邊繞了出來:“可是把你盼來了!”
說著話,一雙眼就往桑蘿帶著的那個挑筐上瞟。
看到筐中架著木板,分上下兩層放著四個壇子呢,眼里就放光了:“就等著你的水晶脯了,上回那一點,到昨兒上午就賣空了,我正愁呢,你就來了,正好,我們馬上裝罐上柜!
說著就招呼兩個店丫頭搬壇子分裝。
那兩個姑娘原就在柜臺邊,這活兒前幾回也是做熟的,因店門已開,隨時會有顧客會來,兩個店丫頭也知道這幾天這水晶脯格外暢銷,所以嚴掌柜的一發(fā)話,倆人就去抱壇子準備快速點數(shù)換包裝上架了。
桑蘿阻止不及,因為蓋子不好倒蓋平放木板而放在面上的兩壇子拐棗糖就被永豐齋兩個店丫頭一人一壇給抱了起來。
桑蘿忙把人叫。骸澳遣皇牵逻厓蓧攀!
然而人本就在柜臺邊,那店丫頭只一個彎身起身,東西就放穩(wěn)了,蓋子也揭了一半,哪里來得及?
店丫頭“咦”一聲:“這是什么?”
桑蘿:“……”
這場面是她沒料到的。
第79章 顧慮與再合作
嚴掌柜前一瞬還懵呢,只有兩壇?那怎么夠賣。!
下一瞬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探身一看,跟著就跟兩個店丫頭一樣“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