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凌舒展著手臂醒來時,寧澹已經(jīng)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早點發(fā)的,然而到了快完結的時候,就寫得好慢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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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 112 章
◎錨點◎
沈遙凌摸了兩下, 在枕頭邊摸到了自己的香囊。
她坐著,拿著香囊發(fā)了一會兒呆,起來到處找寧澹。
然而哪里都找不到, 恰巧碰到魏漁從外面進來。
魏漁看她一眼, 眼神里透著古怪。
“你在找副都護?”
沈遙凌點點頭。
魏漁思考了一會兒, 沉聲道:“他應該已經(jīng)走了很遠了, 你還是別找了。”
沈遙凌好笑道:“他還生著病, 能走多遠。老師用過早飯了嗎?我去廚房看看!
魏漁拉住她, 聲音壓得很低:“不是。半夜里,寧澹帶著他身邊那十幾個人往北去了!
沈遙凌聽在耳中,還是有一瞬茫然的。
“北邊?”
她下意識去摸袖袋, 然而本來該放在里面的那封從北戎刺客身上搜下來的信, 已然不知所蹤。
沈遙凌指節(jié)捏緊,緊得泛白。
“什么意思!
“大廈再往北就是北戎, 他帶著十幾個人要去做什么,沒和你商量?”
沈遙凌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控制不住的快,商量,哪里有什么商量,她忽然回想起昨晚,她要回房睡覺,寧澹磨磨蹭蹭不肯,還在問她,要怎么才肯原諒他。
沈遙凌已經(jīng)和他解釋了一百遍, 這不是什么原諒不原諒的問題,他們之間會走到這一步, 其實就是夫妻緣分已經(jīng)盡了, 現(xiàn)在還糾葛在一起, 只是因為重生帶來的美好錯覺,和未散盡的余情。
寧澹就是聽不進去,他說他不信什么緣分,執(zhí)著地跟沈遙凌要一個補償?shù)臋C會。
那時他的眼神里甚至有些天真。
沈遙凌想他真是病傻了。
否則怎么好似整個世界掉轉了過來。
原先是她不肯信命,非要覺得可以跟寧澹修成正果,現(xiàn)在換成了寧澹固執(zhí)地認為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
可哪有那么好的事,老天也不會這樣輕易地眷顧他們。
他們都是重生的人,應該能夠看得清楚,即便是重來一世,這個世界仍是以原貌在運轉,人竭盡全力想干涉,也不過是螳臂擋車。
她和寧澹之間也是如此,即便寧,F(xiàn)在好像情深義重,沈遙凌也還是樂觀不起來。
她并沒有這個膽量去相信她能夠得到苦守了二十年也未得到的情誼,最后被寧澹纏得無法,只好敷衍他說。
“你想讓我變回從前的樣子,那是不可能了,如果世上的事能靠許愿獲得成功,我還想許愿明日北戎王就暴斃,大偃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國泰民安!
寧澹呆愣著不說話了,沈遙凌以為他終于消停,就坐到桌邊去看文書,后來不知不覺地睡著。
再醒來,便乍然聽聞寧澹往北邊去了的消息。
沈遙凌胸口悶緊,耳中嗡嗡作響。
“什么時候……怎么不攔著?”
魏漁搖搖頭。
“他是副都護,沒人能攔。我本來還想問你,結果看來你也不知道這件事。那你便別想了,他們騎的是最快的馬,無論去了哪里,你都,是不可能追得上的。”
“那我該怎么做?”
沈遙凌下意識開口問,心口絞痛陣陣發(fā)抖。
魏漁聳肩。
“什么也不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沈遙凌半天喘不過氣來。
是因為她那句話?
還是北戎人寫的因為那封挑釁寧澹的書信?
不論是因為什么,寧,F(xiàn)在將自己置身于險境,而她毫無辦法。
……不。
她不會什么都不做。
沈遙凌弓著腰沉寂了好一會兒,忽然折身返回寧澹的房中。
寧澹將她扣押在臥房里,這里的一切對她都毫無遮掩,沈遙凌經(jīng)過時,甚至看到了虎符。
沈遙凌拿起虎符,塞進自己貼身的口袋里,匆匆離開住處直奔驛站。
他們的人馬都寄放在那,沈遙凌將自己牢牢包裹起來,點了幾個老練的車夫,將車上的貨物全部搬空,只備路上必需的干糧,現(xiàn)在就立即出發(fā)。
這樣輕車簡行緊趕慢趕,沈遙凌回到西伊州時,也已經(jīng)是半個月后。
沈遙凌直奔都護府邸,被層層宮人攔住耽擱了半晌,才終于見到了太子。
她試著問太子有沒有收到寧澹的消息,果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沈遙凌呼吸滯澀,最后的恐懼和危機終于落到了心頭。
她在原地怔愣半晌,才從都護府邸告辭,徑直往外走。
轉了個方向,去練兵場。
她找到一個叫得上來名字的都尉,將人請到帳中。
那都尉原先時常跟在寧澹左右,自然認得沈遙凌,只是不知這位小姐忽然出現(xiàn)在此地,又特意找到自己,是為了何事。
還未開口,沈遙凌從懷中摸出一枚虎符。
“我能不能,憑此物調度飛火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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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風沙吹打在人面上,與刮骨無異,一名相貌中庸的北地人手執(zhí)長.槍目視前方,卻有一雙格外冷酷沉穩(wěn)的眼睛。
站在隊伍最前的人忽然抬起右臂,握成拳,往胸口一收。
見了這個手勢,那名北地人便與其余人一道霎時轉身,收起兵器退回門內。
北戎王寢宮外的門逐層關上,密不透風。
仿佛形成一個中空的腔室,以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守衛(wèi)為肉盾,將此處最尊貴的王上簇擁其中。
那雙黑得瘆人的眸子向四周輕輕一打。
這里與北戎王的寢殿只隔著最后一扇門。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點位,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守護的命令。
萬籟俱寂。
一支長.槍忽然在空中旋出虛影急速飛來,扎穿了兩個人的咽喉,他們連最后的慘叫也沒能發(fā)出,由瀑布一般的鮮血噴涌落地的聲音代替。
另一道身影比槍更快,疾步飛馳而來,利落將長.槍從兩個人體內抽.出,足尖一點,驟然不見了身影。
變故陡生,所有護衛(wèi)的戰(zhàn)意被吸引聚攏,抬頭在層層幔帳中竭力找尋那個藏起來了的賊人。
下一瞬,一把飛沙如箭雨落下,幾人捂著瞬間刺痛流血的雙目滾倒在地,沒來得及做更多反應,就被利落劍光割斷了咽喉。
只剩下五人。
寧澹踩在立柱頂端,耳尖捕捉著門后的腳步聲。
大約還有半刻鐘,就會有更多護衛(wèi)趕到這里。
在此之前,他要解決剩下的這五人,打開北戎王的寢殿大門。
寧澹沉眸掌心蓄力,倏忽間揚起一道掌風,那支長槍隨著掌風旋轉,如同回旋鏢在身周轉了一圈,叮叮咚咚打下他們手中的盾牌,而更恐怖的劍刃緊隨其后。
寧澹好似能在空中生出雙翼,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飛掠至他們近前,足尖甚至不用落地,劍光已至。
一地血吧嗒在地面摔碎。
接著就是更多。
地面被染成一片血海,寧澹已將手中長.槍深深扎入門扉罅隙,硬生生挑斷了三寸厚的銅制插銷。
身著寢服的北戎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出現(xiàn)在寧澹面前。
北戎王宮闖進十幾個刺客,北戎王驟然崩逝,整個北戎陷入一片混亂,所有關口全部封鎖,飛禽走獸皆不得出入。
寧澹又換了一張面容,藏在城郊深處。
一國之君被刺殺,北戎人轟然震動,憤怒至極,掘地三尺地找刺客,寧愿錯殺不肯放過。
寧澹憑借著上一世與北戎人交手的經(jīng)驗以及對北戎地形的了解,才能于神不知鬼不覺之中潛入王宮完成刺殺。
然而在這種情形下,還想毫發(fā)無傷地逃出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樣躲藏下去,終究會被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