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還藏著什么事?”
寧澹聞聲看向她,眸光定定一會兒,搖搖頭。
沈遙凌挑了挑眉。
不對勁。
還是有些怪怪的。
而寧澹心中確實在想著一件事。
燕州刺史的事。
他對另一世的記憶仍是片段式的,比如燕州。
那一世的燕州刺史原本與瓦都里僧人來往甚密,甚至幫助瓦都里教發(fā)展壯大,成了燕州的第一大教,蓋過了佛寺的風(fēng)頭。
可后來在發(fā)狂之下,燕州刺史帶人屠盡瓦都里教的石檐塔,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一直沒人知道是為了什么。
而現(xiàn)在,他們從阿魯國中救出了燕州刺史之女,身懷妖僧的血脈。
上一世,是不是在這之后還發(fā)生了更加慘烈之事,
同時,這其中定然也藏著更深的利益糾葛。
但是,現(xiàn)在阿魯國與大偃不可能再有往來。
瓦都里教也已經(jīng)被徹底粉碎。
燕州切斷了與這個邪/教的聯(lián)系,是不是便不會再像另一世那般,大肆貪污攬財叛變?
若真能這般,倒是一件惠及百姓的大好事。
比起另一世,這一世就仿佛是有人在其中刻意幫忙一般。
看似沒有什么出格的異常。
卻因為一個小小的不同的決定,便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自然而然地避免了巨大的災(zāi)禍。
為何這一世會有這些不同。
寧澹思索著,卻得不到提示。
最終,也只能歸為三千世界的各有千秋。
畢竟這一世的沈遙凌,根本不愿正眼看他。
與另一世的沈遙凌,也是大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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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遙凌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時又忽然覺得雙腿發(fā)軟。
恰好喻綺昕的婢女又過來提醒她,那一日一次的藥,不要忘了喝,是缺不得的。
沈遙凌便讓人端了過來,捏著鼻子一口飲盡。
腿上的無力感隨之消失。
似乎,也沒有什么異常。
沈遙凌便沒再在意。
如此過了幾日。
在船上航行的時間越久,沈遙凌暈船的癥狀便越來越嚴(yán)重。
如同來時一般,沈遙凌不許若青透露消息,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她想著,來時既然能忍一路,回去自然也忍得。
只是她又開始水米不進,喻綺昕熬的那藥也是實在喝不下去。
為難地嘗試了好幾次,終不能成。
懷著僥幸心想。
亞鶻給她灌的那丸藥,莫說她嘗出來了其中的幾種藥材,即便是只靠猜,她也能猜到是做什么用的。
無非是春恤膠一類的東西。
但那之后都已經(jīng)過了好幾日了,就算再怎么烈性,也不應(yīng)該再有什么反應(yīng)。
那她偷懶空個幾日不喝,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有事。
沈遙凌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忍著暈眩感。
若青看她這樣,忍不住道:“不如,再請寧公子過來幫幫忙?”
她這樣一說,沈遙凌也想起那日。
寧澹用內(nèi)力替她溫養(yǎng)幾處穴位,確實是瞬間舒暢。
難受之時想起那種滋味,更是食髓知味。
但沈遙凌還是搖搖頭。
“不要。”
“我與他非親非故,怎好一直麻煩。”
若青眨眼道:“但是我看寧公子那樣子,應(yīng)該不會不愿意才是。”
“看?你如何看得出他愿不愿意!鄙蜻b凌被自家婢女的天真逗得輕笑。
“那倒也是。”若青想起寧澹平時的模樣,以及這人從前對自家小姐的態(tài)度,又被潑了一瓢冷水,“那位公子實在高深莫測,更何況,天下皆知這一位冷心冷性,不近人情……”
“吱呦”一聲,窗子輕響。
寧澹臉色微沉地站在屏風(fēng)外。
顯然將若青方才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若青霎時嚇得臉色灰白,求救地看向自家小姐。
沈遙凌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出去。
若青趕緊低著頭溜了。
沈遙凌勉強打起兩分精神,對寧澹道。
“抱歉。是我一時無力分神,沒管教好婢女!
寧澹走近,手心又覆上了沈遙凌的頸側(cè),帶著一團火煨了過去。
沈遙凌如同墜入冰窟的人忽然靠近了熱源,不受控制地輕吟一聲。
寧澹神色平靜,音調(diào)也緩緩地,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我并不是那種傻子,我也會有心儀之人!
沈遙凌不自覺地貼著他的手心,沉浸在熱意當(dāng)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寧澹方才說的話。
他也會有。
心儀之人。
沈遙凌愕然揚眸,長睫卷起,照進寧澹低垂而來的雙眸之中。
那雙眼眸黑亮清透,又盛著復(fù)雜的情意。
作者有話說:
好的小寧發(fā)起了第二次告白,這次還會被滅燈嗎,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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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輕微的刺痛◎
沈遙凌不說話, 兩人霎時凝住了,身側(cè)的風(fēng)也停駐,只有水波在頭頂?shù)哪玖荷蠐u曳。
湊得近了, 對方身上的香氣隱隱約約鉆入鼻尖。
沈遙凌感覺他掌心是不是太熱了, 燙得她腦袋里有點發(fā)軟。
隱隱有些像是發(fā)燒時的癥狀。
寧澹說他有心儀之人。
又定定看著她。
一言一行仿佛都在暗示些什么。
這陣子以來寧澹仿佛性情大變似的對她百般靠近和關(guān)懷, 似乎也都有了原因。
沈遙凌怔了一瞬。
眼睫打落下來, 很快地遮住眼神, 臉頰從他手心里抬起來, 往后撤了撤。
寧澹手心很快追上去,握著她的后頸,有點用力, 像是抓著人不讓逃跑。
氣息略微不穩(wěn)。
聲音很低。
“你不問我是誰?”
“不想問!鄙蜻b凌推他的手。
她感覺到自己心跳越來越快, 頂著喉嚨口。
腦袋暈暈的,似乎跟暈船的暈又有些不同, 但是她一時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