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凌定定地盯視著他。
“偷偷進入別人的房間,似乎,是竊賊的行為!眮嗿X藍眸朱唇,笑得瀲滟,帶著誘哄一樣的指責,“看來,最近大偃的貴客們吵吵鬧鬧著要找的那個竊賊,原來是沈小姐!
沈遙凌一聲不吭,定定地看著亞鶻胡說八道。
“怎么辦?我是否應(yīng)該揭穿沈小姐的罪行?”
他說著,又搖搖頭,“可是,沈小姐應(yīng)當也不是故意的。若是就這樣失去了好的名聲,對你很不公平!
“尊貴的瓦都里是寬容的,如果你能向瓦都里天神誠心乞求原諒,我也會忘記你的過錯!
什么意思?
沈遙凌蹙眉。
她警惕地縮緊自己的肩背,提防著亞鶻。
在亞鶻準備走近之時,她突然躬身朝旁邊急躥,躲過了亞鶻的手。
但很快,沈遙凌腳踝處又是一痛,被打到麻筋,她腳步一錯踩到自己的裙邊踉蹌倒下,回頭瞪向地上翻滾的一粒小鵝卵石。
方才亞鶻用這種石頭打了她兩次。
沈遙凌氣得出聲嘲諷。
“你們不是最尊敬瓦都里?怎么能把它當做下三濫的武器!
亞鶻湛藍的眼眸微微彎起,笑得越發(fā)開心了。
“我就知道!彼呅χ呑呓,“沈小姐,你能夠理解我們的天神,你很有侍奉瓦都里的天賦。”
沈遙凌被他提起來,捆住了雙手雙腳。
又在喉間某個穴位用力擊打了一下,沈遙凌再也發(fā)不出聲音。
隨即,她頭上被罩上了一個麻袋。
聽著腳步聲,沈遙凌判斷亞鶻是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又有幾個陌生的腳步進來。
捉住沈遙凌被鉗制到身后的手臂,將她推著往前。
接著,便是一陣輪子的咕嚕滾動聲。
再重見光明時,她發(fā)現(xiàn)她被關(guān)在一個籠子里,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
她根本不知道這里是怎么過來的。
但是憑借時間的計算,應(yīng)該離剛剛那個擺滿石棺的房間不遠。
沈遙凌思索著,回頭環(huán)視周圍。
發(fā)現(xiàn)東北角有一扇門,門后不知道是什么。
而她身后,是一具石棺。
棺板打開著,里面是空的,仿佛正等著誰躺進去。
“……”
沈遙凌咽了咽喉嚨,移開視線回過頭。
看過了方才的東西,現(xiàn)在這具石棺在她面前,就像是無聲的威脅。
籠子外還站著幾個人,應(yīng)該就是方才把她推過來的那幾個。
沈遙凌看著他們。
有高眉深目的阿魯人,卻也有與她長相相似的大偃人。
沈遙凌目光定定地落在籠外那個大偃女子身上,許久,收回目光。
他們似乎嘰里咕嚕簡短交代了什么。
那個大偃女子被推上來,和沈遙凌說話。
那女子模樣年輕,聲音也年輕。
語調(diào)冷淡,無平無仄。
“你是被瓦都里天神選中的人,只要你愿意留下信奉瓦都里教,天神就會接納你!
原來方才亞鶻說的“向天神乞求原諒”是這個意思。
信瓦都里教?
沈遙凌心中嗤笑。
過了這么一陣,她喉間被撞擊的穴位也漸漸恢復。
能發(fā)出一點聲音。
“要怎么才算信奉?”
“寫一封家書,說你甘愿留下,在這里侍奉天神一年后,即可離開!
沈遙凌皺眉。
侍奉一年,又是個什么說法。
她本以為自己被捉住之后,就是要被做成干尸了。
那么,那些失蹤的婢女是不是也經(jīng)歷了這么一遭?
那也就是說,她們很有可能還活著。
沈遙凌思索著,試探問。
“天神難道只選中了我?我們一起來的人之中,有多少人信了?”
那年輕的大偃女子一頓。
似乎被她問得有些茫然,聲音也多了些音調(diào)。
“并不是!
沈遙凌立即道:“其他‘被選中’的人在哪里?我要見她們。”
籠子外的大偃女子面色有些古怪,轉(zhuǎn)身回去后與另外幾個人商量了一下。
沈遙凌注意到,那個女子根本不會說阿魯國的話,甚至很可能,只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固定的命令短詞,因為她與他們交流,完全是靠比劃。
然后再等對方點頭或是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那女子走過來。
重新將麻袋蓋上了沈遙凌的頭頂。
“我?guī)闳!?br />
籠子做的囚車又咕嚕嚕地滾動。
過了一會兒,停下來。
沈遙凌剛被揭下麻袋,還沒看見人,就聽見身后一把熟悉的聲音。
“沈遙凌?”
“?”沈遙凌倏地回頭,看見了喻綺昕。
喻綺昕看著她的表情也是格外的驚詫。
沈遙凌心中一陣激動加驚愕。
難怪她找喻綺昕找不到。
是因為喻綺昕也被捉來了!
喻綺昕是不是也戳穿了他們那個所謂神藥的真相?
沈遙凌心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沒來得及出聲,就聽旁邊那個阿魯仆從對喻綺昕大吼一聲。
一向心高氣傲的喻綺昕被人劈頭蓋臉地大吼,竟然也沒生氣,而是立即閉上了眼,閉緊了嘴。
沈遙凌被嚇了一跳。
心頭見到熟人的激動慢慢冷卻些許。
那個大偃女子上來把沈遙凌的雙手解開,并沒解開她的雙腳。
又問了一遍:“你是否愿意留下來跟隨瓦都里天神?”
沈遙凌看了一眼喻綺昕,喻綺昕并沒看她,也沒睜眼,神情也看不出什么東西來。
沈遙凌說道:“我需要再考慮!
籠子外面的大偃女子與那幾個人比劃了一下,然后跟著另外的幾個人離開了這個房間。
沈遙凌看著他們離開。
直到聽不見腳步聲了,她有些疲憊地坐在了籠子里,跟喻綺昕搭話。
“喻姑娘?”
她小心地喚了一聲,就沒再多說。
喻綺昕終于睜眼,看著她,眼眸中的神色是故意壓下去的平靜,因此顯得有些漠然。
“亞鶻也對你傳教了?”
沈遙凌心頭一咯噔。
什么傳教。
怎么用的是這個詞?
沈遙凌一時失聲地看著喻綺昕,心頭徹底涼了下來,再一次地試探道。
“他跟你說了什么?”
喻綺昕靜默半晌,嘴角浮出一絲苦笑。
沒有回答沈遙凌的問題,而是說。
“算了,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