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石檐塔更要雄偉幾倍。
他們被分別安置在不同的塔層,每一個房間都有專人把守,沒有特殊的方式,無法打開門扉。
直到一切安置下來,沈遙凌坐在房中,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所有人就這樣被分散了。
從寢殿到神廟的這一路上,她甚至連跟寧澹多交代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沈遙凌閉上雙眼。
腦海中竭力地思考著。
這件事當(dāng)中,到底有哪些人在撒謊,到底誰是背后的主謀。
國主說的那些話,聽起來合情合理。
但是,他所說的叛教者是真的存在嗎?
他們在“圣域”中過了一夜。
一夜過后,已經(jīng)有很多人坐不住了。
第二天天一亮,就有很多人過來找沈遙凌,商量想要提前回去的事。
既然阿魯國有反叛者,并不安定,這里就不適合游學(xué)。
離開大偃之前,陛下也曾囑咐過,若是遇到無法克服的困難,可以即刻返程。
“沈小姐,你怎么看?”
男子和女子被分開保護(hù),她們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那幾個使臣。
只能先把這邊的意見統(tǒng)一起來。
沈遙凌看著對方憔悴的面容,猜測她應(yīng)該一夜沒睡。
沈遙凌深吸一口氣,說:“張姑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張家似乎也有一個婢女失蹤了!
張姑娘哽咽一聲,點點頭。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很多人找到她當(dāng)說客。
她才會來找沈遙凌。
沈遙凌疑問:“如果我們現(xiàn)在走了,那個婢女怎么辦?”
張姑娘一滯。
大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
她頓了一下道:“國主說了,會派人全力救援。救回來之后,自然會派船送她們回來的!
“是嗎?”沈遙凌扯了扯唇,“那你知不知道,阿魯國的兵力有多少?他們對上那些反叛者的勝算又有多少?那些婢女是我們的人,如果她們被當(dāng)做戰(zhàn)俘抓走,我們不留下來替她們談判,阿魯國會費心盡力保下她們的可能又有多少?”
張姑娘又是一頓,更漫長的沉默后,忽然將臉埋進(jìn)雙手里。
痛哭失聲:“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
她知道。
所有人都很清楚。
只要他們離開,那幾個失蹤的婢女生還的可能就是零。
但他們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留在這里。
也并不想再去花時間等人找回那幾個婢女。
說到底,無非是幾個婢女而已。
死了又能怎樣。
若是那些叛教者更進(jìn)一步,真的傷害到了他們怎么辦?
沈遙凌長長地吐息。
再一次開口,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否決。
“你回去吧。我不同意!
張姑娘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擦去眼淚離開。
或許沈遙凌的拒絕只是螳臂當(dāng)車。
只過了兩天,國主給她們每個人送來一份禮品。
說是從阿魯國帶回去的紀(jì)念。
“返航的船隊已經(jīng)在籌備了,這些珍貴的藥材是國主的心意,請你們收下,代為向大偃的皇帝問好!
沈遙凌捧著那個盒子。
里面擺滿了精美的罐子,打開來,是不同的藥物,沒什么氣味。
最后一罐里的藥粉,全是黑色。
沈遙凌看著這個顏色,心底一顫。
最近她有些過于敏感。
看到黑色,就忍不住想到那日看到的干尸。
她收起盒子,轉(zhuǎn)頭去看附在里面的紙條。
記載著這些藥物的不同用法和用處。
那罐黑色的藥粉叫做“木米亞”,可以治卒中,面癱,頭痛,耳道腫痛,咳血,解蝎子毒。
果然是神藥。
沈遙凌一時之間真的想不明白,一種藥粉為何能解這么多病癥。
甚至還有幾種不同的急癥。
她闔上木盒,放在桌上,走出門外。
她門前的守衛(wèi)用生硬的大偃話問她:“您要去哪里!
沈遙凌說:“我想找大偃的使臣,魏漁!
守衛(wèi)搖搖頭。
“在圣域之中,無關(guān)男女不得碰面!
沈遙凌抿緊唇。
他們真的就要這樣回去?
又有誰弄明白了這藥材的來源。
沈遙凌忽地想到什么,改口。
“好。那我去找我的同伴,喻姑娘!
那守衛(wèi)果然沒再阻攔。
沈遙凌問清了喻綺昕的新住處,疾步而去。
但喻綺昕房間的石門緊閉。
連守衛(wèi)都不在,看來是沒有人在房中。
沈遙凌不得不折返。
她暫時不想被關(guān)回那個石門之中,便換了個方向,順著高塔的階梯一級一級而上。
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邊在腦海中想著事情。
余光忽地瞥見一扇門是打開著的。
透過縫隙,里面并不像是住處的布置。
沈遙凌不由得想。
這座“圣域”,原本是用來做什么的?
就在想到這個問題的瞬間。
一陣危機感和興奮感同時擊中了沈遙凌的腦海。
她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在沒有寧澹在身邊的情況下亂走。
但是她也知道,在即將被送回大偃之前,她能做的事情已經(jīng)不多。
就像寧澹說的。
如果錯過了那片當(dāng)時近在咫尺的風(fēng)景,或許就再也沒機會看到了。
或許機會總是和危險并存的。
沈遙凌提起裙擺,腳步輕而快地移向了那扇門。
門里沒有人。
她側(cè)身輕輕地滑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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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
“說是,帶回大偃的禮品。”羊豐鴻捧過木盒,放在了桌上,轉(zhuǎn)述方才那守衛(wèi)的話,“據(jù)說,他們進(jìn)貢給陛下的神藥也是與此物同源!
寧澹眸中利光微閃。
上前一步,拆開了那木盒里的藥罐。
不同顏色的粉末,確實有些眼熟。
上一世,陛下確實時常以各色粉末泡水,據(jù)說可以止肺腑出血,還能明神提氣。
原來那些粉末就是阿魯國進(jìn)獻(xiàn)的“神藥”。
寧澹毫不珍惜地伸進(jìn)兩指,捻了些許到鼻尖嗅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