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旸一攤手,裝的一臉無辜,語氣照舊陰陽怪氣,把高毅昌氣得要斷氣,恨不得把這俊朗的少年給踢出去!
可是,他是真的慌了!
他知道老爺子看不上畢老二,看上的是畢家少爺。
如果老爺子和畢家少爺打得都是收拾畢老二的主意,那他別說升職,工作名聲都未必保得住,說不定還得讓畢老二牽連坐牢去!
本來他只有五分心思去給老爺子拖延生命,現(xiàn)在這心思,已經(jīng)迅速漲到八九分了。
“照你這么說,你倒是都為我好?”
“可憑什么啊,顧柏旸,我可從來沒覺得你這么喜歡我!
“我說了,我是商人,我不喜歡你,但我喜歡錢!”
顧柏旸笑瞇瞇:“高叔叔,你仔細想想,其實應(yīng)該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他頓了頓,像是無意識的感嘆了一句:“遠山藥業(yè)這些年,可真是賺錢賺到讓人眼紅!”
原來是打這個算盤!
他這句話讓高毅昌那最后一點兒懷疑都沒了,全心全意想給畢家老爺子治病去,對顧柏旸的戒備,隨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輕松了笑了笑:“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談?wù)勗撛趺唇o老爺子治病了?”
顧柏旸一臉不解:“談?不必吧?對付這些人,要用什么藥,用多少,高叔叔應(yīng)該都有經(jīng)驗,照著老規(guī)矩來就行。我只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高毅昌問。
“燕市醫(yī)院,再也不能出現(xiàn)遠山藥業(yè)的藥,百分之九十的藥,得是我們顧家的!
顧柏旸說完,高毅昌就瞪眼了。
“這怎么可能?百分之九十?你們顧家一年才出多少藥,一共才有多少種?就算我照著遠山那種用法,多開出一部分給患者,那也至少得看著好像對癥吧?你當(dāng)現(xiàn)在患者都是傻子嗎?”
“他們是不是,還不就靠你一張嘴?當(dāng)年我用的,也不全是對癥藥吧?”顧柏旸冷冷的反駁。
高毅昌被噎了,無奈解釋:“就算不全是,我給你的,也都是些營養(yǎng)類藥品,對你身體總不會有壞處!”
“可也沒好處對吧?否則我當(dāng)初怎么遲遲不見好,回家沒幾天,就回醫(yī)院了呢?”顧柏旸歪了歪頭:“而且當(dāng)時,要不是那場意外,我這胸腔里的,就不是自己的心臟瓣膜,而是機械瓣膜了吧?”
高毅昌聽得眼睛瞪大,眼眶里全是紅血絲。
他連連后退,嘴唇都在打哆嗦:“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想不到嗎?當(dāng)年你給我用的,可是遠山藥業(yè)的麻醉針啊!”顧柏旸冷笑。
高毅昌退到一把椅子跟前,無意中碰了一下,椅子發(fā)出‘吱呀’一聲怪響。
他嚇得直接跳起來,口不擇言的喊出來:“我給你用夠量的,你別想蒙我!”
“用沒用夠,你去問問當(dāng)年的麻醉師就知道了!
顧柏旸輕輕吐出口氣,盯了高毅昌片刻,眼見著他臉色越來越差,他卻笑起來。
“好了高醫(yī)生,別緊張啊!我可不是來算賬的,我是來談生意的,你忘了?”
高毅昌沒忘,但他害怕!
他急促的喘著氣,聲音沙啞的問:“你,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顧柏旸一臉疑惑。
“這還用我教你嗎?你不會以為,你把舊藥收回去,讓遠山藥業(yè)換個包裝就拿來再賣的事情,我查不到吧?還是你以為,你讓遠山把感冒藥換個包裝,就當(dāng)抗癌藥賣給患者這種事,我不知道呢?”
“不,我……”高毅昌難以置信。
“我沒想到,你,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買來分析一下,不就知道了?這么簡單的辦法,高叔叔你怎么會想不到呢?”顧柏旸一攤手。
高毅昌終于無話可說,軟肋都握在人家手里,他還能說什么?
他不甘心的苦笑著點點頭,咬牙切齒的答應(yīng)了。
“好,可該給我的那部分,一分不能少!”
顧柏旸心里感嘆著:真是要錢不要命!
臉上笑瞇瞇的答應(yīng):“遠山給多少,我給你加百分之十!”
高毅昌一聽,終于放下心來,有點兒脫力的從牙縫里擠出一點兒笑:“小顧老板,真是痛快,真是有魄力。
顧柏旸笑起來。
在高毅昌眼里,他這笑很得意。
他強忍著憤怒,把他送走,在顧柏旸上了電梯,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就狠狠吵他吐了口吐沫。
“呸!毛兒都沒長齊的小子,就敢威脅我?老子非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他回去就給畢老二那邊打電話。
滿心以為,畢老二必定會收拾顧柏旸。
哪知道,他聯(lián)系了半天,也只得到一句話:“等老板回來,我會轉(zhuǎn)告!”
那一晚,高毅昌不知道畢老二回來沒,但他不到清晨,就被一輛警車逮捕了,罪名是:欺詐、貪污、受賄,以及殺人未遂。
而值了一夜班的魏淑琴,也在同一時間被帶上警車,雖然名義是配合調(diào)查,但在警局里看到高毅昌的那一刻,魏淑琴就知道,她是逃不了了!
第八百六十二章:回到他的身旁
“這才是時間的正確走向,是嗎?”
虛空世界里,看到了一切的路悠悠,輕聲問身邊剛剛回來沒多久的小富。
她的黑暗世界,又一次掛滿了點點星辰,雖然明顯比之前少了很多,雖然精神海仍舊平靜的過分,可是她總算明白,她沒變成永生不死的奇怪物種,她只是在被自己消耗光的虛空世界里,待了一段時間。
在她進入這里后很久,已經(jīng)把學(xué)校里的課程復(fù)習(xí)了第三次,甚至想起了大學(xué),碩士時候?qū)W習(xí)的東西以后,這個世界,終于亮起了第一顆星。
然后是第二顆,第三顆。
等到星辰稀稀疏疏布滿天空,她的眼前,就出現(xiàn)了顧柏旸的世界。
她過不去,摸不到,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世界認識的人都過著沒有她的生活。
他們依舊好像過的很好。
她不是不失落的。
可是無能為力,讓她不得不選擇理性的告訴自己,她是穿越到平行世界的一個人,那個世界里,可能原本就沒有她!
心理建設(shè)做了好久,久到她終于麻木的接受了,小富也總算回來了。
雖然還是幼崽形態(tài),不過好歹又是一條能擼的狗,還能說話,不至于讓她太寂寞。
這會兒,小富抬著腦袋看著她,突然嚴肅的說:“《金剛經(jīng)》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
路悠悠……
“明白的也……不明白?”她對佛法,真沒啥領(lǐng)悟力!
而且也不覺得她的系統(tǒng)npc應(yīng)該有這天賦吧?
小富……
“就是跟你說,不要認為你經(jīng)歷的是錯的,也不要認為這個是錯的,我們本來就是在兩個平行世界里穿梭,你能確定,哪個是真的你,哪個是假的你,哪個是原本的你,哪個是重生的你嗎?”
路悠悠突然就想起了被秀才逼死的姬無命,趕緊求生欲滿滿的回答:“不能!”
“那你為啥要問我?”小富一攤手。
“我也不知道!”
路悠悠……
這像話嗎?
這是無所不知的白澤神獸該說的話嗎?!
“準確的說,我現(xiàn)在只是只嬌弱稚嫩,需要保護的白澤神獸幼崽!毙「慌浜系呐吭诘厣,看著果然嬌弱的很。
路悠悠……
“所以,你這是在問我要精神力?”
小富嘿嘿笑:“悠悠,你該回去考試賺錢,養(yǎng)我啦!”
聲音落下,路悠悠猛地驚醒。
她茫然的看著眼前白色世界,雖然明知道這兒是病房,但,到底發(fā)生了啥啊?
“你醒了?!”
熟悉的少年聲音傳來,她偏頭一看,小公雞滿臉欣喜的盯著她,喘息急促,眼眶發(fā)紅,一把就把她抱在懷里了。
“路悠悠你個不要命的,你嚇死我了!我跟你說,我特么要是被你嚇死,我就,我就拉你一起嗷!”
路悠悠:?
這是,哭了?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剛想問問,到底發(fā)生了啥,她這到底是回到哪個世界了,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緊接著,陳嬌嬌、魏之煊、連俊、曹老師,一個接一個的沖進來。
陳嬌嬌和魏之煊在最前面,她上來就抱她,抱住她就哭,哭的亂七八糟,話都說不清楚。
路悠悠不得不放棄了從她嘴里問出答案的想法。
然后是魏之煊。
他大概是覺得擁抱顯得過分熱情了,扭捏了一下,抱著她的大腦袋,狠狠揉了兩把,哽咽著說:“死孩子,你要嚇死你哥是不是?!”
路悠悠……
到底發(fā)生了啥?!
沒人回答,大家都很高興,完全沒機理會她情緒的喊醫(yī)生叫護士,搞得熱鬧的不行,以至于其他病房的病友也紛紛圍過來,拍手為她鼓掌!
路悠悠一臉茫然,莫名有種自己突然從長期癱瘓中醒來的既視感?
事實也的確如此。
此后大概一個小時,她終于從顧柏旸嘴里知道了一個所謂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