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社會愛心人士資助,蘭淅在福利院平安健康地長大了,并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音樂學府。
東明曾問過蘭淅,“你小時候一定很可愛,怎么沒有人家領(lǐng)養(yǎng)你?”
蘭淅看起來很無奈,“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戶領(lǐng)養(yǎng)我的人家最后都會遭遇不測,他們覺得我是掃把星,所以最后我又回到福利院了。”
那個時候的東明很難相信蘭淅的說辭。
畢竟蘭淅是那么的、那么的……雖然很酸,但東明不得不承認蘭淅真的很優(yōu)秀,是他努力一生也追趕不上的優(yōu)秀。
直到那件事的發(fā)生。
大四上,東明已經(jīng)很少回學校,他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了樂隊ttn,并簽了經(jīng)紀公司,以歌手的身份正式出道。
ttn的成員在長相方面都是萬里挑一的,東明更是團隊的門面擔當,又是大vocal,再加上經(jīng)紀公司的包裝營銷,他們團體出道沒多久,就在國內(nèi)火了起來。
東明這次返校,是準備提前畢業(yè)的事宜。
從校長室出來,東明在回寢室的小路上遇到了蘭淅。
那是一個春日,陽光絢爛、樹木抽條,一派生機盎然。
蘭淅蹲在路邊,正在給一只渾身是傷的小貓唱搖籃曲,春日暖陽籠著蘭淅,他看起來很平靜,歌聲悠揚婉轉(zhuǎn)。
很美的歌聲,只可惜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能聽到蘭淅歌聲的,除了小貓,就只有東明。
東明覺得好笑,給一只貓唱搖籃曲?是想讓貓無痛上天堂么?
東明一直都知道學校里有人在虐貓虐狗,流竄到學校的流浪貓狗就是對方的發(fā)泄工具,不把小動物折磨到奄奄一息不罷休。
東明心想,他這個師弟可真好笑,不把貓及時送去治療,非要唱歌,覺得自己是林黛玉還是怎么的。
正當東明準備走過去,讓蘭淅把貓送去寵物醫(yī)院,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原本缺了兩條前肢、鮮血不止的小貓居然重新長出了前肢,傷口全部愈合,毛毛迅速生長,轉(zhuǎn)眼變得順滑濃密。
重獲新生的小貓四肢著地,黏糊糊地蹭著蘭淅的小腿,咪咪叫著。
東明內(nèi)心的震撼無以復(fù)加。
他想將此事分享出去,卻又找不到可以分享的對象,更何況,這種事說出去可能會被人認為精神有問題。
東明將此事悶在心里,并重新定義蘭淅:
怪物。
蘭淅是怪物。
歌聲能治愈傷口,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東明陰暗地想到,同時又生出不忿。
憑什么?
蘭淅已經(jīng)那么優(yōu)秀了,上蒼還要給予他治愈的超能力?
這樣一個天的寵兒,生來就是為了把所有人都比下去嗎?
……
窗外,微弱的天光已經(jīng)完全消失,空氣中的潮濕度越發(fā)明顯。
入了夜,短暫的雨水期即將來臨,所有人都聽到天空傳來的陣陣悶雷,伴隨著昏暗室內(nèi)、一個怯懦人類的自我剖析,振聾發(fā)聵。
盧柏問:“你一直在嫉妒你師弟!
東明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不知是臉部疼痛所導致,還是被人戳中了不敢言明的陰暗心思。
盧柏見他埋著頭不說話,十足的窩囊廢模樣,面露譏諷,“所以呢,你說這些就為了表達自己的嫉妒心,以及,告訴我們蘭淅有多優(yōu)秀?”
東明猛然抬頭:“當然不是!他蘭淅只是一個怪物罷了!”
“轟!”
紫紅色的閃電撕裂天空,雷聲濤濤。
籠罩著整個霧城的迷霧漸漸散去,閃電如蜘蛛的絲網(wǎng),密布天空,照亮了東明驚駭?shù)碾p眸。
盧柏命手下拉上陽臺門,關(guān)掉所有能關(guān)上的門窗。
柯爭雙手合十靜默片刻,分開手掌,雙掌間拉出一條帶著閃光的極細雷絲,隨后,屋子里倏地亮起燈光。
東明驚訝地瞪大眼,他不知道柯爭竟然是個雷電系異能者,只是動用這個能力讓柯爭有些吃力。屋子里亮起來后,柯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擦了擦汗,“你繼續(xù)說,為什么蘭淅是怪物?”
東明面腫如豬,雙眼密布紅血絲,就那樣瞪著眼,望向柯爭,仿佛柯爭問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問題。
柯爭被看得心里發(fā)毛,忍不住踹了一腳東明的胸口,“喂,問你話呢?”
柯爭沒用力,東明卻像泄氣的皮球,一下癱坐在地,神經(jīng)質(zhì)地喃喃自語:“蘭淅,他是個怪物、是鬼,他、他死而復(fù)生了。”
“死而復(fù)生?”盧柏咂摸著這個詞,“你的意思是,這個蘭淅死過一次?”
“是啊,蘭淅死了,他在十年前就死了,被一把刀貫穿入喉,當天就上了社會新聞。因為蘭淅沒有家人,最親近的老師又住院了,是我去給他收的尸,然后、然后……末世就來了!
說到這里,東明表情扭曲起來,眼睛瞪得老大,神情逐漸瘋癲。
“我和蘭淅的尸體一起,被堵在停尸間。不知道過去多久,蘭淅的尸體,突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
另一邊,蘭苑小區(qū)外的街道上。
大雨傾盆而至。
蘭淅和阿雪被這場突然到來的大雨澆透,只好藏入附近的一家商場。
這個商場距離蘭淅家不遠,蘭淅平時購物都到這里來,對商場地形十分熟悉。
商場共6樓,下面5樓都被大雪封住,他們是通過6樓破損的櫥窗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