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衿的脈象恢復(fù)平緩,林青青松了口氣,正要起身,少年的睫羽顫了顫,睜開迷茫的雙眼,視線落在林青青身上。
“你……”
林青青發(fā)覺他眼神里的古怪,便有一種不太妙的預(yù)感。
方子衿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又仔細看了看林青青,打了個哈欠,啞聲道:“哥哥早�!�
林青青:“……”
自己嚇自己可還行?
林青青冷淡頷首,一臉淡定地起身上朝。
方子衿身體轉(zhuǎn)好后也沒有搬出太璟宮,林青青不說,他便不動,大有把自己永遠扎根在太璟宮的趨勢。
林青青干活的時候,他趴在桌邊睡覺。林青青用膳的時候,他坐在對面跟著用膳。林青青上朝的時候,方子衿就面朝窗外發(fā)呆。
時間一長,林青青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發(fā)呆?
龍傲天幼崽喜歡發(fā)呆嗎?不是給他一根桿子,他便能翹起整個地……呃,順著爬到她身邊嗎?
鶯時,也就是三月,桃花盛開的日子。
林青青收到新科殿試名單,其中有一個叫慕丞時的人。
原著提到過這個慕丞時,他是于嚴(yán)秉一手提拔的門生,和于嚴(yán)秉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此人來自東胡,改名換姓用了一名書生的身份。
林青青叫來唐堯,讓他合并調(diào)查于嚴(yán)秉和慕丞時,慕丞時的身份是一個突破口,以他為切入點,或能順藤摸瓜,找到于嚴(yán)秉叛國的證據(jù)。
影二來報,有黑衣人潛入鎮(zhèn)國府,但具體有沒有放東西,沒探查出來。
林青青看過原著,對鎮(zhèn)國府的書房有個大概的判斷,親自走一趟找到的概率會更高。
她半夜?jié)撊腈?zhèn)國府,果不其然找到一份鎮(zhèn)國府與東胡交易的信函,還未將信函收入懷中,便見一道黑影閃身進來。
影二和影首在外面望風(fēng),什么人能從他二人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混進來?
來人看見林青青便出手探取她手中的信函,兩人一來二往,對方愣是沒碰林青青,似乎不想和她真正動手。
“朋友?”林青青趁他失神,迅速將信函塞入懷中。
周遭沒有燭火,林青青看不清黑衣人,黑衣人沒有傷她,大概率是發(fā)現(xiàn)望風(fēng)的影首和影二,得知了她的身份。
不管對方是誰,林青青都不欲多做糾纏。
這份信函是根據(jù)真正的叛國信函偽造的,于她還有用處。
真的信函殷昊手上沒有,那是于嚴(yán)秉的命,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把柄交給殷昊。
黑衣人似乎也不想信函落在她手中,與她交起手來,次次都對準(zhǔn)她懷里的信函。
林青青暗罵自己蠢,把信函放在懷里,真讓黑衣人拿到信函,她最大的秘密差不多也暴露了。
林青青一著急,踢到書房里的瓷瓶,眼看著花瓶砸落下來,黑衣人旋身接住,將花瓶送回,林青青跳窗跑得無影無蹤。
黑衣人偏了偏頭,施展輕功追出去。
影首和影二收到信號,往林青青離開的方向追尋。
離開鎮(zhèn)國府,林青青沒有立刻呼喚影首和影二,她不確定直接出聲后喚來的是影衛(wèi),還是尾隨她的黑衣人。
保險起見,林青青躲進一戶無人居住的院子,藏了起來。
她算著時間,覺得人怎么也不可能再回來找她,才從院子里走出。
夜涼如水,一柄利刃落在林青青的脖子上。
“好漢,有話好好說�!绷智嗲噢D(zhuǎn)過身,面向黑衣人,望見他的眼睛,微愣。
眼熟。
林青青第一個想法是,眼熟。
沒等她再去細看,黑衣人的手指探向她懷里的信函,林青青怎么可能讓他取信函:“你將東西交給我,我還能幫你。若拿走,下一次便不會有這般好運了�!�
林青青心中有考量,黑衣人認(rèn)識她,最有可能是兩個陣營的其中一個,要么是為了保護鎮(zhèn)國府,要么是為了陷害鎮(zhèn)國府。
不殺她,便說明主動權(quán)掌握在她手上。
黑衣人動作一頓,很快意識到林青青的話模棱兩可,對付任何勢力都管用。
林青青趁機打開他手中的長劍,抽劍架住他的脖子:“此劍削鐵如泥,你動一下便會身首異處�!�
黑衣人沒有林青青膽大,也可以說他不覺得林青青會留他性命,沒有輕舉妄動。
林青青盯著黑衣人的眼睛,伸手摸向他臉上的面巾,手指停在半途。
“罷了�!�
林青青收回手,“信件是偽造的叛國罪證,幕后之人有所動作前定會再確認(rèn)一遍。這份假信函在我手中,想要構(gòu)陷鎮(zhèn)國府的人短時間內(nèi)不敢胡來�!�
黑衣人落在信函上的目光移開,注視林青青的眼睛。
林青青心里覺得古怪,這時,影二和影首落在她身邊。
黑衣人轉(zhuǎn)身離開,輕功之快,與林青青真實情況不分上下。
難怪半日都沒甩掉。
拿到東西,林青青便回了宮。
她取出信函仔細辨別上面的內(nèi)容,東胡的文字與宣國的文字不同,這種文科生該干的事,顯然不是她能點的金手指。
林青青把信函上的字拆分寫在紙上,命人帶著這些字多找?guī)讉€東胡人翻譯。
靠著穿書金手指,她大抵知道信函上寫的內(nèi)容。
這件事情牽涉甚大,越謹(jǐn)慎越容易被懷疑,而她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幕后之人察覺——信函已不在鎮(zhèn)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