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綰看著她笑起來：“我是相信的�！�
果然，她就做得很好。這銀子進賬多了許多。除去月例，買進的餡料，這一個月大概賺了五十兩銀子。
雖然不多，但她卻很高興。
她一點點的盤賬，準(zhǔn)備拿出一些銀子來將鋪子改改，改得雅致一些，以后還是要賣花的。
一盆名貴的蘭花就能賣出幾百兩。
她正好會養(yǎng)。
再有就是閩南買地的事情，得快些叫人去當(dāng)?shù)乜纯础?br />
她心里的算盤響亮得很，臉上情不自禁就露出了笑意。刕鶴春本來在聽川哥兒背三字經(jīng)，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她對著賬本笑得歡快。
真是掉進錢眼里去了，怎么就喜歡商賈之道呢？幸而做的生意不大，不然傳出去叫人笑話。
屋外大雪紛飛，他牽著川哥兒過去，將人往她懷里一塞，“我已經(jīng)聽他背過一半書了，剩下的你來吧�！�
折綰問，“養(yǎng)不教后面一句是什么？”
這個川哥兒知曉。雖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正好今日背了。
他大聲道：“養(yǎng)不教，父之過�！�
然后期待的看向刕鶴春，希望能得到父親的嘉獎。
刕鶴春：“……”
他擺擺手，“別背了，我看見丫鬟已經(jīng)端著鍋子來了。”
……
折綰帶著圖紙去找孫三娘，她畫的是鋪子里面的布置和擺設(shè)。
“你看看雅致不雅致？”
最近一直在下雪，孫三娘的精神差了許多。折綰也不好過來打攪，三四日才來一回。
孫三娘掐著日子算，也大概知曉她要來了，這幾日一大早就叫人準(zhǔn)備好了手爐，“你先熱熱身子�！�
折綰：“在你這里還能冷到么？”
她等身上熱乎了才過去，笑著問，“我瞧著你的臉胖了些，可是吃了什么對胃口的東西？”
孫三娘：“是你上回叫人做的酸菜魚�！�
折綰：“你喜歡吃魚啊？我還會一些其他的，今日就寫下來給你家廚子吧。”
玉岫來晚了，進門就接嘴，“你可真是個俗人，整日吃吃吃�！�
孫三娘笑著拿起圖紙看，看得頻頻點頭，“你雖然是個俗人，但‘賣雅’卻有一手。我?guī)湍愀母男[設(shè)就好。”
能得她一個雅字，折綰松了一口氣。她在這方面實在是不太會。
玉岫也在門口等了會才進來，而后扯了扯孫三娘的臉，“好像胖了些�！�
折綰：“我也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
玉岫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開始有關(guān)撲了，咱們哪天去街上試試？”
關(guān)撲是如今最時興的博戲，買賣東西可以用賭擲財物來獲得。
因為沾了一個賭字，官府并不允許，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有關(guān)撲。
玉岫每年都要去賭一賭。但孫三娘卻嫌棄路上人多。
她道：“去個人少的地界吧�！�
她愿意出門已經(jīng)是很好了。玉岫高興至極，“好啊，那咱們就去賭馬吧�！�
折綰無可無不可，只是對這般的事情很陌生。她從未去玩過關(guān)撲，也沒有去賭過馬。這些玩樂的東西她不敢碰，一碰就內(nèi)疚，覺得自己空度了光陰。
玉岫：“阿綰，你看宅子看地很厲害，不如去看看馬吧？沒準(zhǔn)能贏大錢”
折綰：“好啊，哪日去？”
玉岫：“過幾日，我先打點好馬場那邊。”
有三娘在，她總是要小心一些的。
然后又對折綰道：“我已經(jīng)找到去閩南的人了。是我家的管事，他就是閩南的，先去那邊打探打探�！�
這就太好了。
折綰：“一定要看看當(dāng)?shù)氐娜硕嗖欢�，還要看看那里的土適合不適合種茶葉。玉姐姐，叫他帶些土回來吧，各地的土我都要�！�
玉岫咋舌，“要這么費功夫嗎？”
折綰：“功不唐捐�！�
她回去的時候還繞路去了一趟鋪子，拿出孫三娘幫著改了的圖紙給三丫看，“快過年了，鮮花餅賣得好，你忙得很，改鋪子的就讓素膳來吧。”
素膳摩拳擦掌，“我也想試試來著。”
折綰拉著她的手，“我再給你在附近買座宅子吧？也免得來回跑�！�
素膳跟著三丫在外面跑了幾個生意，笑得都開朗大聲了許多——她是學(xué)著三丫笑的，
“這樣笑，別人就以為我是個大方的人。直爽嘛。”
折綰聽得好笑不已。
素膳不好意思極了，“我也是為了鋪子好�！�
然后道：“要是住外面，國公府的人會不會說我？”
折綰：“你是我的人，都放良籍了，她們管不著！”
素膳就答應(yīng)了，“我也覺得來回跑不方便�！�
折綰就覺得自己做成了一件大事。
屋子里，三丫探頭探腦的，折綰發(fā)現(xiàn)了，笑著問，“怎么了？”
三丫還蠻不好意思的，“少夫人，您能給我取個名字嗎？”
她道：“就比著素膳的素字來吧？我很喜歡素這個字�！�
折綰怔了怔，“你不自己取嗎？”
三丫：“我也想，但總是取不出好的字。”
她如今出去跟人談事情，自然是要介紹自己名字的。別人的名字好聽，她卻叫三丫。
她也是堂堂掌柜了。是英國公大少夫人跟前排得上號的人了。怎么好叫三丫呢？
她抱怨，“就是那個廚子也有個好聽的名字�！�
素膳狐疑：“他不是叫富貴嗎？”
這也好聽？
三丫：“一聽就很多銀子啊。”
外面又下起了雪。
她猶豫著，“素雪？”
好像還可以？
折綰：“叫素蘭吧？”
素蘭！
三丫歡喜點頭，“我知道，少夫人就在種蘭花呢，蘭花最貴了�！�
她一股風(fēng)一般踏著雪回家，茗媽媽剛好來給她送花苗，就聽她大聲道：“阿娘，我改名了，少夫人給我取的，叫素蘭！”
茗媽媽氣得要死，“死丫頭從小就吵嚷著改名字！我告訴你花三丫，你別仗著少夫人寵你就作妖。”
“叫我素蘭！”
茗媽媽氣急敗壞，“知道了，素蘭！”
第28章 和光而不污（28）
快到年尾, 折綰的事情多了起來，整日里忙得不見人影。趙氏和宋玥娘在一塊烤著火說閑話，“聽聞她那個什么鮮花餅吃了的都覺得好吃, 許多人家都要了一些�！�
折綰做生意的事情還是傳了出去。但婦人家置辦一個鋪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兩人也沒什么大反應(yīng)。只是對她瞞著此事有所鄙夷：“小家子氣！”
宋玥娘撇了撇嘴，“我覺得那餅不好吃�！�
趙氏：“我也覺得！”
婆媳兩個依偎著抱怨, “她鋪子里的生意好做, 還不是全靠著英國公府�！�
“是啊, 要不是打著咱們家的名號, 怎么會賣得這么多？”
趙氏：“她如今倒是瀟灑！”
宋玥娘：“又去勛國公府了？”
趙氏：“是！”
宋玥娘：“她那個貼身丫鬟叫素膳的，直接就在外面管鋪子了？”
趙氏嘖了一聲：“她沒人用嘛。她那個母親是個笑面虎, 能給一個庶女什么好人好東西？”
宋玥娘：“是庶女嘛, 又不是親生的, 面子過得去就行了�！�
趙氏嫌棄：“嫁妝也給得少�！�
外面大雪簌簌, 她來了興致，很想跟玥娘說一說折夫人其人其事, 結(jié)果說曹操曹操就到。趙媽媽冒著大雪快一步回來稟報，“夫人, 三少夫人, 折夫人來了。”
趙氏小聲呸了一句, “孩子們好不容易睡著，咱們娘兩還沒有說說話呢, 她就來討嫌了�！�
但見著人了就笑得如花一般，“老姐姐, 可想死我了�！�
折夫人陪著寒暄, 道：“阿綰在不在？”
趙氏不免湊個耳朵過去，直接問：“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