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袁奕對他的想法一如這紙上的三個字:別再見……
——
“鐺!鐺鐺!”
隨著最后一場考試的鑼聲響起,持續(xù)了兩天的考試終于落下了帷幕。
因為成績要一個月后才會出來,所以聚集在城市里考試的知青們,在考試結束后也紛紛回到了所在的村落。
結束了秋收、結束了考試,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即將到來的新年了。
每年,鄉(xiāng)里都會獎勵表現(xiàn)突出的村長去參加表彰大會,不僅能領到二十塊的補助,還能帶回點米啊、面啊這些實實在在的糧食。
往年去鄉(xiāng)里領獎的都是陳砦,今年,也終于輪到了遠安村一回。
“丫頭,你可得出個節(jié)目啊,讓城里鄉(xiāng)里的人都開開眼!壁w翠花拉住袁奕的手,親熱地像是親生母女一般,“需要啥跟嬸兒說,嬸兒都給你備好!”
早兩天楊遠山就接到了鄉(xiāng)里的通知:遠安村幫助各村修建蓄水池,貢獻突出,獲得今年“進步村”的榮譽稱號,特邀村長與副村長參加年底的表彰大會。
本想著袁奕他們考試辛苦,回來休息幾天再告訴她,可趙翠花哪里是個藏得住事兒的脾氣?
他們剛回來的第二天,她就拿著通知書找上了門。
每年獲得“進步村”的村子都要出個節(jié)目,成了表彰大會的傳統(tǒng)。身為村里的婦女主席,趙翠花從小就有意無意地培養(yǎng)楊麗的藝術細胞,為村子拿獎后的節(jié)目做準備。
今年好不容易拿了獎,她卻找上了袁奕。
袁奕想起了干活時,楊麗哼著的紅歌,說:“嬸兒,還是讓楊麗去吧,她唱歌好聽,我沒啥才藝,上臺光叫人笑話!
趙翠花扭頭瞧了眼自家的閨女,“就她那公鴨嗓唱了也是丟人,你這幾天練練,指定比她唱得好!”
楊麗:???
分明之前還夸自己唱歌嗓門大呢,這會就成公鴨嗓了?
唉!什么虛偽的母女情誼,都抵不過對“隔壁家孩子”的癡念妄想。
架不住趙翠花的熱情,袁奕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成,那我就準備準備!
見袁奕答應了,趙翠花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道縫,“好好好!需要啥跟嬸兒說啊,可別外道!
“嗯嗯!
趙翠花走后,袁建國這才從屋里出來,手里拿著泥工板和竹刀,撇著嘴道:“哪是讓你表演節(jié)目啊,分明是變著法給你相親呢!
表彰大會除了村長之外,各個廠的廠長,一些辦事處的處長也會去參加。
給有才氣的小伙子安排工作,給俊俏的大姑娘介紹對象,就算是上了年紀的大叔大嬸,也能安排人給幫襯著修修房子啥的。
所以,要是能在表彰大會上得到廠長、處長們的青睞,多少都能獲得點好處。
趙翠花能把這好事讓給袁奕,這份兒心屬實是難得。
只可惜,袁奕一顆紅心為祖國,并沒有想著兒女私情的事兒。
若是自家閨女真在表彰大會上被那個領導看上,非要給她說一門親,那可真是好心辦了壞事。
袁奕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趙嬸兒也是一片好心,再說了,就算是給我安排相親,我不去不就行了。”從凳子上站起來,袁奕從老爹的手里接過竹刀,“走吧,趁著這兩天沒雪,趕緊把學校的屋頂補補!
村里的學校是十多年前蓋的,從來沒有翻修過。
前些年,大家忙著勞動學校就一直荒廢著,直到今年恢復了高考,知青和孩子們才重新用上。
常年風吹雨打的,學校的墻皮脫落了好幾塊,房梁的木頭也朽了。
前天給孩子們上課時,屋頂“嘭”地一聲就塌了一大塊,好在沒有傷到人。
也正是這時候,袁奕才意識到,學校是時候該翻修一遍了。
翻修學校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的,磚頭、瓦、水泥這些樣樣都要錢,可村里的錢都有用處:買種子、日常開銷、拖拉機的油……實在是挪不出一分錢給學校。
俗話說: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但在村民的眼里,最重要的還是要填飽肚子。沒有糧食,教育什么的都是空談。
不知道自己和老爹還能在村里呆多久,袁奕只好在這段時間里,盡量為孩子們多做一些事。
“姐姐!袁大伯!”
隔得老遠,周小軍就看到了袁奕和袁建國。
聽到周小軍的叫喊聲,其他幾個孩子也跟著從學校里跑了出來,踩著雪跑到袁奕身邊,從她的手里接過了用來修補房頂?shù)墓ぞ摺?br />
房頂漏了個大窟窿,窗戶也被前幾天的一場風刮得碎了兩扇。
擔心孩子們在學校學習不安全,又想著快過年了,村民們都不讓孩子們再到學校來學習。
可孩子們偏不,為了能多認幾個字,多算幾個數(shù),還是偷偷跑來學校跟著袁奕和知青們學習。
孩子們心里清楚,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所以都很珍惜。
“姐,黑板裂了好大一塊,咋辦。俊
屋頂一塌,大大小小的毛病也跟著暴露了出來,昨天才只是壞了張桌子,今天的黑板就又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