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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侍郎一心為陛下分憂,你是他兒子,是陛下的重臣之子,你看著不像壞人,是有什么苦衷嗎?現(xiàn)在這里只有我,說出來,我可以替你參謀!

  柳園見自己衣服還好好的,說明陛下看在父親的面上,給足了耐心,沒有強(qiáng)行讓太醫(yī)探查他的不對勁。

  他知曉瞞不過去了,下床啪地跪下:“因?yàn)椤⒁驗(yàn)槲覒蚜恕?br />
  裴酌扶他的手指一僵,不是吧……你也……

  柳園抽噎道:“我懷了金塔教的鬼胎!”

  裴酌震撼:“什么叫鬼胎?”

  男人懷孕怎么就叫鬼胎了?這讓被4523夸張形容為“圣子”的崽兒情何以堪?

  柳園道:“那日我和幾個兄弟一起,去菜市口看金塔教頭目斬刑!

  “回去后便有些不舒服,我小腹上從小就有一塊胎記,樣子像他們蓋的金塔!

  “姨娘說,這是金塔教的余孽投胎到我肚子里去了!我不敢讓它長大,不敢吃飯,姨娘讓我用布包裹肚子,萬萬不可能露出來,不然會被抓走!

  陛下以雷霆之勢鏟除金塔教,把教眾和當(dāng)時在寺里的信徒都抓了起來,昭告全城,要求信徒主動去解煙毒。

  柳園:“我都不敢吃飯,我想把它勒死,但是肚子越來越大了,落胎藥也拿它沒辦法!”

  裴酌伸手碰到柳園的肚子,發(fā)現(xiàn)被布料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這么勒哪里受得了,難怪一步三喘。

  “趕緊把布料解開,五臟六腑會被擠壓錯位的。”

  柳園直搖頭。

  裴酌厲色道:“你想護(hù)著它?解開,我自有辦法除掉它!

  柳園顫著手解開,布料纏著三層,解開后,其實(shí)小腹本身并沒有多夸張。

  裴酌皺眉:“從金塔教主斬首至今,已經(jīng)有一個月,你每天吃什么?”

  柳園:“喝一點(diǎn)點(diǎn)米湯!

  裴酌問:“肚子什么時候大的?”

  柳園:“最近幾日!

  裴酌無奈,柳園真要懷孕,算起來時間跟他差不多,而他現(xiàn)在小腹還一片平坦,哪有這么快顯懷。

  “才一個月,就算真懷孕,肚子也不會像你這么大!

  柳園紅著眼:“我娘說有可能。”

  裴酌:“你沒有懷孕,你這更像是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饑餓性浮腫!

  柳園睫毛上掛著淚珠,愣愣地看著裴酌,他沒聽懂那一長串的話,就聽到一句“沒有懷孕”,眼里頓時迸射亮光:“我沒有懷孕?!”

  裴酌略略尷尬,總覺得自己時刻在照鏡子。

  天下男子懷孕的心情,果真是一模一樣吶!

  裴酌:“你娘為何篤定你懷孕?”

  柳園用哭糊涂的腦子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我娘以前也去過金塔寺,陛下讓信徒主動上報解毒,我娘逃了沒去,說那樣會臉面全失。”

  陛下帶兵抄寺時,兵部侍郎還當(dāng)了副將,更沒臉了。金塔教是陛下的逆鱗,柳園怕自己一旦暴露,還會連累父親。

  裴酌頭疼,看來柳園他娘是被人徹底洗腦了,喊姜祿進(jìn)來:“你再給他看看!

  這回柳園沒有抗拒了。

  裴酌蹙著眉心,皇權(quán)碾壓金塔教不難,但是那些逃之夭夭企圖死灰復(fù)燃的漏網(wǎng)之魚,隱藏在人海中思想迷信的信徒,更為棘手。

  哪怕是現(xiàn)代,消滅□□都要一番功夫。

  蕭循不可能下令把所有金塔寺的信徒都抓了,玉京會亂套的。

  姜祿確認(rèn)了裴酌“營養(yǎng)不良”的說法,“靜躺一月,慢慢調(diào)理吧!

  裴酌盯著柳園,金塔教今年發(fā)展壯大,定然離不開傳教的功勞,傳教的人離開玉京去別處發(fā)展,回來后發(fā)現(xiàn)老家被抄了,膽小的隱姓埋名,膽大的就會試圖接替教主。

  他們滲透兵部侍郎的后宅,洗腦姨娘,用鬼胎恐嚇柳園,下一步就是讓母子倆替他們辦事。

  “金塔教讓你替他們辦什么事?”

  柳園睫毛閃了閃,低聲道:“我娘去求了神棍,神棍說鬼胎來自陰曹,井水乃聚陰之處,只要讓它通過井眼回到陰曹就好!

  “但是神棍也算不準(zhǔn)玉京的井眼在哪,他給了我一瓶符水,讓我倒進(jìn)各個府上的井里,等他做法事。”

  “我怕符水有毒,我不敢下,我寧愿自己投井!

  裴酌:“意志很堅定,但——唔!

  聽到這兒,被勒令站在外面旁聽免得影響口供的暴君蕭循,再也按捺不住,進(jìn)屋一把握住裴酌的手腕,拽著他往外走。

  金塔教的毒物防不勝防,他真是昏了頭了答應(yīng)裴酌單獨(dú)審問。

  裴酌猝不及防被拉到外面,“我還沒說完!

  蕭循:“還想說什么?讓柳園假意配合釣出金塔教余孽?交給沁王就好,他正愁沒事干。”

  裴酌掙開了掙,手腕都快被捏出紅印子了:“我不也沒事干!

  這句話從裴酌嘴里說出來,仿佛太陽從西邊升起,蕭循不得不重視起裴酌今晚對柳園莫名的同理心。

  “你對柳園很關(guān)心?”

  又是幫人遮掩又是單獨(dú)審問。

  裴酌沒想到蕭循這么敏銳,他只是有些感同身受柳園的驚慌罷了。

  他瞥了一眼蕭循,你這種“肚子大不是胖就是病”的直男是不能理解的。

  蕭循覺得他似嗔似怨的一眼帶著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