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才懶得盯小崽子吃飯,他是要吃手抓飯、搓地飯,都隨便他。
花園的垂拱門,麗太妃慈愛地看著兒子:“這就是你說的還沒成親?”
“陛下是礙于孝道沒有昭告天下,你一沒對象的能比?”
蕭緋瞪大了雙眼,皇嫂騙他!
他是請人過來當反面典型,不是讓皇兄皇嫂你儂我儂刺激他娘的!
蕭緋陰著臉跟著母妃出去了,真是的,一定是在他離開的一個月內發(fā)生了什么,大哥三弟都不告訴他,一點兄弟情都沒有。
蕭循余光看見了來了又走的母子倆,并不在意,等裴酌吃完,低聲道:“讓姜太醫(yī)給你看看,開兩個方子開胃?”
裴酌拒絕了好幾次太醫(yī),今日蕭循親自開口,只能頭皮發(fā)麻道:“好吧。”
雖然系統(tǒng)打包票說查不出來,不妨礙他心虛。
姜太醫(yī)很快趕到,給陛下的美人把脈,診脈結果是無病呻吟,對于這一套流程,姜太醫(yī)一回生二回熟。
爭寵撒嬌的小把戲罷了。
既然陛下甘之如飴,他自然成人之美。
他裝模作樣地開一個酸梅湯的藥方,烏梅、山楂、甘草、陳皮、桂花,“每日兩副,多放水,不用煎太久,藥到病除!
裴酌不想看太醫(yī)的眼神,扭過臉,沖著蕭循的胸膛。
麗妃出現之后又離開,客人們便比之前更自在一些,原先不敢走遠怕沁王出現不能及時回來,現在沒有這個顧忌,假山旁便也漸漸有人經過。
天色黑,蕭循沒有穿龍袍,一身黑衣融入夜色,不曾引人注意。
有一名年輕的小公子,似乎是交際累了,悄悄摸到假山旁,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下,喘了口氣。
他四肢纖細,小腹卻微微鼓起,臉色蒼白,鬢角掛著虛汗。
裴酌的角度更容易看見他,忍不住打量了兩下,這個瘦弱的年輕人,哪哪都很纖細,肚子卻跟顯懷了一樣。
難道跟他一樣懷孕了?
蕭循也看見了,道:“是兵部侍郎的小兒子!
姜太醫(yī):“他這……”
蕭循道:“去給他看看。”
姜祿應了一聲“是”,便提起藥箱,踱步到年輕公子身旁,請他伸出手,少時,又說了一聲“冒犯”,伸手按了按他的小腹。
裴酌張了張口:“他這是——”
大宣有男子懷孕的先例?怎么見怪不怪的?
蕭循摸了裴酌的腦袋,道:“應該是生病了!
怕裴酌擔心,蕭循又道:“姜太醫(yī)會有辦法的!
裴酌冷汗直下,完蛋,他腦子出問題了,看見男子肚子大第一反應是以為人家懷孕。
像蕭循這樣,第一時間斷定他身患惡疾,才是正常反應。
他始終是個例。
第33章
兵部侍郎的公子名叫柳園,乃是姨娘庶出,在家里存在感不高,但是生得討喜,脾氣軟,公子哥們的活動也會帶上他。
姜祿想要按一按柳園的小腹,對方臉上頓時閃過抗拒和驚慌,推拒太醫(yī)的手:“我、我沒病,我看過大夫了!
姜祿見他雙頰消瘦,四肢軟綿,唯獨肚子不正常,他看著便覺得這不是正常隆起的小腹,像是纏著一圈布條。
“腹部受傷了?誰給你胡亂包扎的?”
柳園驚慌地捂住肚子:“沒有、沒有受傷,你不要亂猜。”
姜祿納悶了:“你這么緊張干嘛?我還能污蔑你懷孕不成?”
柳園額頭一下子溢出虛汗,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一般,快要哭出來了,“我娘叫我回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祿一把薅住他:“弄得跟我欺負你一樣,陛下就在這里,他可以給你做主!
咱陛下可是出了名的賢明,各地不知道多少人在進京喊冤的路上。
從前有冤無處訴,自從出了一樁在德陽門前擊鼓鳴冤上達天聽陛下命應白城親自翻案的事,玉京就成了許多人心里的信念。
柳園這才看見隱在黑暗里的圣上,聳然一驚,暈死過去。
裴酌:“……”要不是男人不能懷孕,他都要懷疑柳園像小白花男主帶球跑見到孩子他爹了。
換成他是不可能這樣心虛的,身懷六甲又不是窩藏罪犯。
柳園卻一副窩藏罪犯的樣子,看見皇帝都嚇暈了。
裴酌:“他怎么見了你跟見了暴君一樣!笔捬拿曔@么差嘛?
蕭循:“你見過暴君?”
裴酌:“自是沒有!
蕭循:“那你的比喻妥當嗎?”
裴酌:“我不是比喻你像暴君,我是比喻柳園的行為像見到暴君……姜祿,把他轉移到屋里喚醒問清楚吧!
外面人多眼雜,興許柳園只是有難言之隱,怕被公之于眾才嚇暈過去。
蕭緋擺脫母妃,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疑似正事的混時間,連忙端起辦案的姿態(tài),先清場,再安排一個嚴密的小房間,把柳園安置進去。
他皇兄仁愛寬厚,最近還在主張廢除私刑,禁止大家族對下人動用刑罰,犯錯必告官。
這樣的皇帝,居然把柳園嚇暈,這人絕對是奸細!
柳園幽幽轉醒,面前的人換了一個,變成京城風頭正勁裴夫子。
裴酌輕聲細語道:“我們不是想探究你的隱私,起初是擔憂你的身體,后來……你見到陛下的反應著實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