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夫覺得侯爺今天有點怪怪的,怎的突然把施針時間調到了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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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歷過末世和亂世,楚含岫受不得餓,回到存曦堂就讓夏蘭準備吃的。
因為侯夫人的照顧,存曦堂的吃食不用去廚房那邊拿,特許他們自己設了個小廚房,想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近大半個月來已經(jīng)知道他這個脾性的夏蘭道:“天氣還有些熱,少爺,我給你做涼面怎么樣?”
“好,”楚含岫只要是吃的就行,拿著扇子一下下扇著,道,“順便把你和平安的也做了,咱們一起吃!
“知道了,”夏蘭邊挽衣袖邊走進小廚房,“您的那碗我給您多放一點茱萸油!
楚含岫對夏蘭露出笑,坐在廊下的躺椅上等著吃。
現(xiàn)在的季節(jié),正是各種蔬菜野菜生長得最為茂盛的時候,廚房那邊送過來的菜又新鮮又好。
楚含岫坐在躺椅上,正好可以看到廚房里的夏蘭正在彎腰舀面粉,從堆放雜物的廂房里抱了一捆柴火的平安也彎著腰,正在引火。
楚含岫調整調整姿勢,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再讓他過一百年,他也過不厭~
夏蘭做面的手藝是他手把手教的,很快,一碗用冷水湃過的面裝在大海碗里端上來,陸續(xù)端上的還有幾種用滾水汆燙了一下的蔬菜,嫩綠嫩綠的顏色讓人一看就覺得清爽。
楚含岫站起身,給自己弄了一大碗菜多面少,各種汁水加得滿滿的,攪勻了一嘴下去:“唔,好吃!
夏蘭拿起空碗:“在少爺您那兒,沒什么不好吃的,不好吃您也吞得下去!
“都是糧食,吃下去也不會鬧肚子!
楚含岫吃了幾口涼面,渾身上下都舒坦了,對夏蘭和平安道:“待會兒我去屋里看點東西,你們想休息就休息,不用在旁邊伺候。”
“好的少爺,那小的給您泡壺涼茶,您自己渴了添!毕奶m吃不得辣,吃著自己那碗涼面道。
突然,就在楚含岫點頭的時候,兩天沒見的金串兒走進來。
“含岫少爺,正用著膳呢?”
“金串兒姐姐,快來吃涼面,夏蘭親手做的,這個天氣吃正好!背秾鸫畠赫惺。
金串兒笑得有些神秘,“奴才剛用完膳沒多久,肚子可裝不下了,等含岫少爺用晚膳,奴婢再跟含岫少爺說點事兒!
楚含岫放下筷子,“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的,是夫人得了什么新鮮玩意兒,讓我去瞧?”
“是東西讓含岫少爺去瞧,不過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
金串兒不打啞謎了,小聲道:“少卿表少爺來了,正在夫人院兒里呢,跟著來的還有少卿表少爺?shù)拿妹蒙贇g表小姐,夫人怕他們年輕人覺得無聊,特意讓奴婢來叫含岫少爺和澤少爺他們,去她那里坐坐!
楚含岫:“……”
好家伙好家伙。
他孤寡人設還沒來得及立,那個靦腆害羞的秦少卿就來了。
這次可沒有羊皮讖語的事兒,以及慧音寺的后山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了,赫連澤恐怕要在他的耳朵邊一直念叨,直到他耳朵起繭為止。
但秦少卿是侯夫人的親侄子,侯夫人對他還那么好,他直接說不去自然不好。
楚含岫點點頭,對金串兒道:“好,金串兒姐姐你等等,我把這碗面吃完,換身衣裳就走!
沒一會兒,楚含岫就收拾好了,帶著夏蘭和平安,跟著金串兒往頌和苑走去。
剛走進主屋,他就感覺到幾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被叫來陪客的赫連澤,赫連靜,赫連箏,赫連如,還有今天的主角之一秦少卿,以及秦少卿的妹妹。
他目不斜視,走到侯夫人面前:“給夫人請安。”
“快過來,”侯夫人現(xiàn)在可疼他,跟疼楚含云一樣疼,指著赫連澤身邊的椅子讓他坐,道,“少卿表哥還記得吧,那天在慧音寺匆匆忙忙地聚了一會兒,今天他特地帶著禮上門,來看望我和他姑父還有表哥!
“我想著你們年紀差不多,就讓你們來坐一坐,省得他跟我們這些年紀大的長輩沒話說!
第40章
侯夫人邊說邊拍了下楚含岫的手背,用眼神跟他說明意思。
從他進來,目光就望著他,神情靦腆但是直白的秦少卿站起身對他拱手:“含岫表弟!
“表哥,”楚含岫回了一禮,自然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自己對秦少卿沒想法,順著侯夫人的話道,“那我們去水榭那邊玩吧,正好叫上小玫他們,省得她們在屋里悶燥!
“去吧去吧,”侯夫人樂得看見他們玩在一塊兒,想當年他們那些表哥表弟,不也玩著玩著成了好幾對,“金串兒,你瞧著安排一下,給少爺小姐們準備寫吃的喝的!
瞧著楚含岫和秦少卿,侯夫人就忍不住心里的高興。
瞧瞧這兩個,多般配。
以后要是生了小子或者哥兒,不知道多好看多漂亮!
一屋子人往水榭那邊去,赫連澤直接飄到楚含岫身邊,用肩膀頂了一下他:“才幾天哦,就來府上找了!
“你喜歡少卿表哥不?”
楚含岫小聲道:“你覺得我喜歡不?”
“不知道啊,”赫連澤抓著腦袋,“不過吧,少卿表哥是個好人,之前來我們府上玩兒,府上很多弟弟妹妹都喜歡跟他玩!
楚含岫摸了摸鼻子,他忘了眼前這個人,可是連閻天闊那么大個大活人杵在面前,恨不得宣示主權了,都把閻天闊當好兄弟的,想讓他看出兩個人之間的那點事兒?
楚含岫覺得可能要別人兩夫夫兩夫妻抱著孩子,說那孩子是他們自己生的,他才能扭過那股筋兒。
他直接小聲地道:“少卿表哥挺好的,但是我不喜歡,我現(xiàn)在誰都不喜歡!
赫連澤看著他:“那得趕緊跟少卿表哥說清楚,他要再來兩次,母親和安國公府上都要以為你們兩個看對眼了!
“搞不好,過些時日就派人來提親來了!
想想那場面,楚含岫立馬道,“放心吧,待會兒我找機會,跟少卿表哥說清楚。”
金串兒的手腳比他們快,等他們到水榭的時候,兩個亭子里已經(jīng)擺好了東西,還放了圍棋,毽子,投壺。
楚含岫對秦少卿沒有那種感覺,但是又不是跟人有仇,還是打算讓人好好玩一玩地,指著那堆東西道:“想玩什么?”
秦少卿站在他旁邊,“表弟喜歡玩什么?”
他確實是生的好,就像一株蘭花,溫文俊秀,氣質出眾。
跟楚含岫說話的時候,溫柔得仿佛和曦的風和月,跟著一起來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他們。
楚含岫道:“那玩投壺吧,大家都能參與進來!
“行啊,好久沒玩投壺了,”就沒有赫連澤不喜歡玩的,“但是要有點彩頭吧,不然干巴巴地沒什么意思!
楚含岫道:“那是自然,這樣,大家就地取材,從自己身上取件小物件,當做彩頭,哪方贏得多,就能拿哪方的物件兒,怎么樣?”
邊說,楚含岫邊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扯下夏蘭給他做的一個荷包,荷包上面墜著兩顆小玉珠,很是精巧漂亮。
“這有意思,”赫連澤二話不說,把自己腰上的一枚玉佩拿下來,問楚含岫,“那怎么分人,要是把你跟我分到一塊兒,不就沒什么意思了嗎?”
一旁的秦子卿看著楚含岫,“澤表哥和含岫表弟投壺很厲害?”
從自己手指上取下一枚戒指的赫連靜面容冷情,溫溫柔柔道:“論玩兒,京都的哥兒里大概沒比他們更厲害的。”
用一根簪子當彩頭的赫連箏嘟著嘴:“反正三哥你不能跟含岫一組!”
楚含岫把他一下子扯到自己這邊:“那你跟我一組!比缓笫猪槃菥途玖司舅哪槪孳,軟唧唧的~
嘟著嘴的赫連箏一下子安靜得跟小雞仔一樣,“哼,那就跟你一組。”
赫連澤是知道楚含岫對秦子卿沒有意思的,這么一看,肯定不能讓自己好哥們難做啊,給楚含岫一個你懂的眼神,轉頭對秦少卿道:“少卿表哥,那我們一組吧!
其實想跟楚含岫一組的秦少卿淺淺笑著,點了點頭:“好!
很快,他們就分好了,楚含岫這邊是赫連箏,赫連靜,赫連如,還有之前一起去莊子上的赫連玫。
赫連澤那邊是秦少卿,秦少卿的妹妹,以及侯府上另外兩個庶女。
一邊五個,正正好。
玩兒之前他們定了規(guī)則,每個人手里三根箭,總共五輪,五局三勝制,贏的局數(shù)多的那一方拿走所有的彩頭。
楚含岫望著已經(jīng)跟秦少卿幾人嘀嘀咕咕的赫連澤,拉著赫連靜赫連箏他們道:“靜哥兒,你們投壺玩得怎么樣?”
赫連靜一如既往地清冷,“還好,三支能投中兩支,另外一支看運氣!
“那不錯了,小箏呢!
“啊,我……”從剛才開始就有點走神的赫連箏道,“我玩得不怎么樣,運氣好能投中一支!
“也行,”楚含岫拍拍他肩膀,然后問赫連如跟赫連玫,“你們兩呢!
赫連如靦腆地道:“我投壺是二哥教的,跟二哥差不多!
赫連玫臉紅紅的:“我也玩得不好,含岫,要不……你另外找個人把,我不能拖累你!
“哪兒拖累了,”楚含岫使勁兒揉揉赫連玫頭上的發(fā)髻,“咱們五個人,每一個都很有用!
“田忌賽馬知道嗎,我們——”
“不知道!焙者B靜赫連箏幾人一齊搖頭。
楚含岫哽了一下,想起這兒確實沒這句話,解釋道:“簡而言之,敵強我弱,敵弱我強,贏面還是比較大的,來我們先分一分……”
本來只是個投壺游戲,被他們這么一弄,旁邊的金串兒等人都莫名其妙地跟著牽腸掛肚起來,一人說含岫這邊贏,一人說澤少爺那邊贏,還全都有理有據(jù)。
投壺很快開始了,第一輪,楚含岫這邊上的是赫連玫,赫連澤那邊上的是侯府的一個庶女,那庶女玩得中不溜,但赫連玫更差一些,一箭沒中,輸了。
第二輪楚含岫這邊上是赫連靜,赫連澤那邊是秦少卿的妹妹,赫連靜這次發(fā)揮正常,連中兩箭,贏了。
第三局,赫連澤那邊贏。
第四局,楚含岫這邊贏。
最后一局,還沒上場的只剩下楚含岫和侯府的另外一個庶女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庶女不是他的對手,他們勝局已定。
果然,庶女三根箭只中了一根,還是投進了中間小口旁邊的大口。
按照他們定下的規(guī)則,得的分沒有投進中間小口高。
楚含岫站在庶女旁邊,拿起投壺的箭。
第一支,投在了小口左邊旁邊的大口。
第二支,投在了小口右邊旁邊的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