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老道在此稽首了。”
“你!!”
太一低下頭,看到齊無惑日日拜見的地方,卻只是一石像而已,剎那之間,心中激怒,卻是冷笑漠然道:“區(qū)區(qū)太上,五個劫紀,并無所進,出來又如何?!”
“想來你該有克制吾之神念的手段,不過,不要忘記,你的弟子還在這里。”
“既已至此,試探無用!
“你弟子的身體,本座收下了!”
他的神魂被拖拽出來了,但是太一印太沉重,那是【一】之道的根本,此刻這印,以及握著這印璽的太一手掌仍舊還在齊無惑的神魂之中,在那精氣神三身之中,只要他不松手,這一炁化三清就不曾完成。
上清提起劍,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似發(fā)現(xiàn)了一極讓他驚愕欣喜之事。
那少年道人,動了!
因為太上在齊無惑掌心之中寫著的文字,太一在他神魂之中的時候,只有和他根基相仿的層次,而三個齊無惑齊齊地踏前,卻是各自占據(jù)了不同的方位,血河劍猛然散開,化作了一條洶涌澎湃的血河,血河轟鳴,前所未有的熾烈。
三個齊無惑伸出手抓住了這血河的一端,而后猛然一抽,血河化作四股。
竟然化作四柄劍,少年道人一腳踢在空出的那一劍劍柄之上,剎那之間,殺心爆發(fā)。
【劫劍·誅】!。
竟以這樣突兀的方式施展出了劫劍!
太一避開這一劍。
但是下一刻,三個少年道人占據(jù)四象方位,各自出劍,只是這一瞬間,卻是截然不同的劍招,一者森然,一者凌厲,一者則是殺戮兇悍,左側(cè)道人眉宇沉靜,出劍卻是最兇悍,直接點殺眉心,似乎要撕裂神魂。
劫劍一·戮!
中間那道人最是堂皇正大,出劍卻帶著一股似乎令四方空洞下陷的殺機。
劫劍二·陷!
最后那道人出劍則極兇,自有一股,持劍在手,無前無后,必要和你拼殺個絕境的決然瘋狂。
劫劍四·絕!
一己之力,劫劍四方同顯長空。
四道劍氣沖天而起,先是第一道,而后是兩儀轉(zhuǎn)動,三才變化,四象凌厲。
只是一瞬,已自成一劍陣!
殺氣森然遍野,充塞玄冥,可太一竟然硬生生出招,或避,或攔,或以招對招,硬生生地打破了齊無惑的劫劍同出,語氣漠然睥睨:“齊無惑,你當你與我互相練招,只你得了吾的招式,吾不曾得你的嗎?!”
四劍散開,但是那少年道人卻是不見萎靡,依舊強攻,而在這個時候,太上忽而發(fā)現(xiàn),齊無惑并沒有選擇第一個法相,此刻只單純的元精,元神,元炁分化之軀,極端虛弱,眸子收縮,正要出手,卻為上清抬手攔住。
太一忽而察覺,那少年道人距離自己似乎更近了?
不妙——
性靈本能地浮現(xiàn)出了警惕,可是此刻拉開距離則會失去此刻唯一的勝機,會被太上的后手拉走,現(xiàn)在就只是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就只是在這一瞬間的遲疑。
鋒芒沖天,劫劍再現(xiàn)!
太一眼底漠然:“吾已說過,你之招式,吾皆已會,毫無意義!
“那么,自創(chuàng)之招,你可知道?!”
“什么?”
劫劍四劍,再度爆發(fā)威能,但是卻和往日不同,不再是成為劍陣,而是不斷地頻繁出現(xiàn),那少年道人劍招殺機森然,已脫離了大道君的劍道,而是突然變化,大道君的四劍,就如同是最初的種子在齊無惑心中生長發(fā)芽,而現(xiàn)在,終于結(jié)出了自己的果實。
戮!陷!誅!絕!
正運為劫,逆轉(zhuǎn)為玄。
四式輪回為劍陣,自極而變,稱之——
【截】!
劫劍五·截!
一劍燦爛,仿佛時間停止流逝,老者撫須的動作,上清的放聲大笑,天上云氣的流轉(zhuǎn),雷霆的轟鳴仿佛都凝固住,只有太一瞪大的眸子,和四劍歸一,開辟出自己的劫劍五的少年道人。
那明光燦爛明凈,落下縹緲。
將握著太一印的手掌。
寸寸截斷!
剎那之間,少年道人劈斬向下,上古的神靈抬眸,視線交錯。
不知道為何,縱然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他的體內(nèi),可是太一卻似乎聽到了少年道人的話語。
不那么溫和,桀驁凌厲。
“你奪我身,那么我也可奪你之位!
“一換一!
“很公平!
太一的眸子收縮,時間仿佛重新恢復(fù)流動,劍光散開,血河逸散,上清大道君放聲大笑,恨不得擊節(jié)而歌,云氣轟鳴,雷霆奔走,那斷裂的手掌散開,太一的意識被太清道德天尊的法寶吸納拉扯往后。
那少年道人抬手扣住了太一印璽。
而后這印璽緩緩散開,化作了最純粹的氣機和權(quán)能,落入了這一具分身體內(nèi)。
【一炁化三清】!
神兵依憑,開啟!
第40章 吾名——泰一!
一炁化三清,乃為太上獨傳之絕學(xué),修持者,至少需得要有三花聚頂之上修為,復(fù)返一炁之后,再自一炁顯化為三,各有神通,各有手段,玄妙莫測,神鬼難當,但唯獨在最初的時候,因為一炁化三,皆有虛浮之感,需要有神兵依憑,維系自身。
修至大成之后,自有三十六相,七十二相,百千萬相變化,以臻至于無窮無盡。
但是第一個選擇的神兵,基本決定了這神通第一階段能發(fā)揮出的力量。
太一印璽的幻象分散開來,進入到了齊無惑的元神所在的身軀之中,剎那之間,齊無惑的心神微動,調(diào)動度過雷劫之后積蓄的純陽之炁于自身內(nèi)部,構(gòu)筑老師傳授的神通,神仍舊居于上位,而元精和元炁的位格則是以神兵太一印對應(yīng)。
在同時間,齊無惑就感知到了那股極浩瀚磅礴的權(quán)能,仿佛囊括一切,天地萬物的一切都在這并無實體的器物之中有所體現(xiàn),而伴隨著神通的構(gòu)建,神兵和齊無惑隱隱相合,隱隱然要化作他的一部分。
而另外的元精化身則是抬手抓住了血河劍。
元炁化身將自然而然飛來的伏羲琴彈飛。
抬手抓住了代表著陰司幽冥,酆都之權(quán)的地祇符箓。
這一方天地的元炁似乎變得更為沉凝起來,明明雷霆已經(jīng)散開,但是氣氛卻越發(fā)壓抑,以那少年道人為核心的三處地方散發(fā)出的力量彼此碰撞,既彼此獨立,又相互統(tǒng)一,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無法忽略的強橫。
太一終于勘破了齊無惑的目的——
于是心中震怒!
“你竟如此膽大包天,膽敢覬覦吾之權(quán)能!”
“區(qū)區(qū)人之子嗣,不過是女媧以泥土捏造之物,膽敢如此!”
“竟敢如此!”
太一的心神癲怒,在激怒之下竟然不再反抗太上手中那一件造型古樸古怪的神兵吸引,而是抬起手掌,斷了的手掌在脫離了齊無惑身邊太上留下的文字后手之后,自然而然重聚,他五指微張,對準了齊無惑,虛籠,旋即猛然五指握合。
用力攥緊!
口中怒聲道出一個古樸文字——
“歸。!”
這只虛幻權(quán)能造物般的太一權(quán)能印璽猛然散發(fā)出一股極端強烈的氣機,竟然隱隱打算要離開齊無惑,奔赴向自己的真正主宰者,太一的身軀已經(jīng)在那神兵的干涉之下逐漸氣化,化作了大片大片的云氣,幾乎要被吞噬吸納,他的面龐因此變得猙獰。
“我才是太一!”
“我是真真正正的太一!”
“你膽敢這樣做?!你怎么敢剝奪我的東西?!你怎么敢!”
“我才是太一!”
“我才是,【一】!”
“我才是權(quán)能和印璽的主人,只需吾之呼喚,此神兵自然歸來。!”
似乎是在呼應(yīng)他的言語,印璽晃動,似乎要離開齊無惑的體內(nèi),但是齊無惑反手扣住了這印璽,被太一激發(fā)了這印璽權(quán)能的力量,似乎比起之前未曾激發(fā)時,更為沉重,齊無惑的元神難以承載住。
太一雙目怒睜,失去了一開始的蒼茫淡漠。
只剩下純粹的怨恨癲狂的聚合,齊無惑能夠奪取,他自然能夠召回,他要召回神兵,然后和背后那兩個只知道暗算的仇敵鏖戰(zhàn)一番,而后打上天庭,斬殺昊天,驅(qū)逐北極,鎮(zhèn)殺南極,而后將那漫天神佛,全部打殺,令萬靈重新升上天闕,讓人族化作最卑微的螻蟻,成為萬靈的食糧!!
齊無惑雙手握住那虛幻的印璽,死死盯著太一。
太一從那一雙眼睛里面看到了一種決絕。
少年道人開口,輕聲道:
“放屁!
???!
太一神色微滯。
看到那少年道人舔了舔嘴唇,雙手按住印璽,猛然往下,虛幻無實體的太一印璽,直接和元炁之分身,代表著陰神酆都,泰山山系的地祇符箓契合在一起,剎那之間,仿佛萬物死寂,太一忽然感覺到了,太一印忽而間變得遙遠了起來。
轟。。!
幾乎是瞬間,人間和妖界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將軍們都發(fā)現(xiàn)了不同之處。
虛空有大震聲,如雷奔走三萬里。
地動山搖!
他們面色驟變,皆是披堅執(zhí)銳地起身,登上了李翟留下的烽火臺,遠遠望去,看到了地動山搖,天空忽然間就變得陰沉了下來,萬物蒼茫,風(fēng)動流云,而很快的,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這動靜究竟是什么。
并非是已明確修好的妖族在反撲!
也不是千萬鐵騎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