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突然用帶著粗繭的指腹捏了一下她不斷打著顫的腿肚,艾栗瞬間痛呼出聲,飯一口也吃不下了,端著飯盒,驚恐看他。
“你做什么?痛死了!
“肌肉拉傷,腿還想不想要了。”
“今天跑完一萬米,以后就再也不跑了?”列奧抬眸,語氣冰冷。
艾栗怔了怔,有些不敢看他的目光,偏過頭去小聲辯解:“有點(diǎn)累而已……等下洗個澡就會好吧。”
列奧看她,又不帶任何表情地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腿肚。
這下艾栗淚花都快溢出來了,脊背像只被欺負(fù)的貓咪般躬起,從喉間發(fā)出一聲嗚咽,又氣又怒,卻不敢言語地以眼神控訴他。
列奧繃緊唇線,指腹劃過她的肌膚,帶來粗礫的劃刺感;少年掌心寬厚,指節(jié)粗大,將她的腿彎挾起時,令她并非疼痛意味地細(xì)細(xì)輕顫起來。
“忍著,如果不想腿廢的話!
艾栗被他拿捏怕了,立馬瘋狂搖頭,像只抗拒被吸的小動物一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退后:“我、我不要……嗷!”
列奧低眸,對她的抗拒充耳不聞,十分暴君地將她兩只膝蓋捏起來。
然而在他觸碰到少女肌膚那刻,列奧皺起眉,看著自己隨意一握,便正好圈住她兩條小腿的手掌,目光一瞬間有些詭異。
“輕、輕一點(diǎn)!
艾栗承受著室友再一次的霸凌,忍氣吞聲地請求:“太勞煩您了,其實、其實您不用幫我捏也可以,明天我的腿應(yīng)該不會到殘廢的地步……”
太痛了,怎么會有這么痛的事情!她瑟瑟發(fā)抖地試圖將腿從列奧的掌心里抽出來,然而終究抵不過alpha的力氣。
列奧擰眉,金發(fā)遮掩下露出微紅的耳廓,他煩不勝煩地將艾栗兩只腳腕拉到大腿上,抵著上方的腹肌。
“只會嘴硬!彼偷。
感受到男性鮮明炙熱的體溫,艾栗呼吸微窒,抖得更加厲害了。
當(dāng)列奧指腹終于陷入那片棉花般的、松散綿軟的肌膚時,加上艾栗還一直在他耳邊痛得哀哀叫;
他眉頭不由皺得更深,心中驀然劃過一絲屬于少年人躁動的、潮悶的,嫌棄與探索欲并重的念頭。
……她是不是全身上下只有嘴硬。
……
嘖,想同性這個干什么,煩。
第9章
那天的萬米拉練拉開了艾栗地獄生活的序幕。
假條到期后,她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弱雞所不能承受之重,眼前一黑就地暈倒是常態(tài),每天基本上都是被臭黃毛撿回來的。
而且不是她說,和一群討厭的青春期alpha小鬼一起上課,壓力真的很大。
極端暴躁的性別加上血?dú)夥絼偟哪挲g,這兩者結(jié)合在一群人身上絕對是場災(zāi)難。
她知道alpha之間弱肉強(qiáng)食是常態(tài),這種領(lǐng)地意識劇烈的動物總是會霸凌比他們?nèi)醯耐;艾栗也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很容易成為他們盯上的目標(biāo)。
……盡管現(xiàn)在還沒發(fā)展群體性對她的霸凌,情況還算好,可是——
她沒想到這群a這么煩人!
霸凌就算了,在她跑步跑得氣喘吁吁快翻白眼的時候,直接擼起袖子用臂彎把她挾起來是怎么回事嘛!
她雙腳都挨不到地了,那個突然綁架起她的a像只活力十足的大型犬,笑哈哈地?fù)е芰艘蝗Σ虐阉畔隆?br />
臨走前還對她笑出一口白牙。
……這絕對是嘲笑她的意思吧?
力量訓(xùn)練時,艾栗目光放空地看著一個又一個猛男猛女腿部肌肉發(fā)力,像是騰空躍起的豹子一樣兇狠地攀上兩米多高的單杠,飛速引體向上騰空旋轉(zhuǎn)不在話下,跟成精的陀螺似的。
她默默收回目光,準(zhǔn)備跳起來去夠那個最矮的……即使這樣也有一米八高的單杠。
然后突然就被人托著腰抱起來,直接將她掛上了那個兩米多高的,她因陌生a的觸碰而微顫了一下,緊接著便慌慌張張地抓緊欄桿,防止自己摔下去,跟條風(fēng)中搖晃的咸魚一樣來回晃蕩。
下不來了啊喂!
可惡,底下的人還在看著她笑,在逗她吧!
還有一次,艾栗渾身大汗淋漓,從負(fù)壓訓(xùn)練艙里爬出來,暈倒在教室地上,那會兒教官正好不在;
意識朦朧之際,她迷迷糊糊,困乏而疲倦地瞇著杏眸,隱約看到周邊圍著一群身穿黑金制服的alpha少年,或是搭著同伴的肩俯下身,或者將手臂搭在膝蓋上蹲坐下來,目光興致勃勃。
臉上有微微深陷的觸感,有人在捏她,頭發(fā)也被幾只大掌揉得亂七八糟,還有人捏著她腳腕抬起來,看起來想脫掉她的鞋子。
“這樣看更小一只了,喔,她的頭發(fā)比我和室友的都要軟誒!”
“信息素是什么?之前一直沒聞到,都是列奧那家伙身上的一股酒味,難道是空氣味?”
“……別湊那么近嗅,跟條狗似的。”
“先把你脫人家鞋的手放下來再說吧,變態(tài)么你?”
艾栗:“……”
艾栗:……等!
這、這是在干什么?!艾栗瞬間被驚得回神,衣衫不整,目光驚恐地縮在猛男猛女堆里瑟瑟發(fā)抖,感覺自己就是那只著名表情包中被捆在手術(shù)臺上的受害者。
一眾邪惡的臉聚在她眼前,要對她施展慘無人道的暴行!
注意到少女驚恐睜大的綠眸,笑嘻嘻扒拉她的眾a動作頓了頓。
緊接著他們跟沒事人一樣再次開始擼她,如果不是繆萊爾及時脫離訓(xùn)練艙把她救出來,艾栗還不知道這群人又會多過分。
……順便一提,雖然是同級又是室友,但除開集體性課堂,比如拉練、野外實訓(xùn)這種,她和列奧日常并不在同一班級。
不在也好,他在說不定還會冷眼圍觀吧……
幸好還有靠譜的繆萊爾少爺在,經(jīng)此事件后,艾栗心中對他越發(fā)感激了。
“喂!
又是疲憊到一回宿舍就軟趴趴倒在床上,即將失去意識的一天。
艾栗“唔”了一聲,聽到床板的震動,她不太舒服地翻了個身,被列奧直接捏著肩提起來,嫌棄地晃晃她提醒:“一身汗味,去洗澡。”
“還、還好吧!卑鯐灪鹾醯鼗沃X袋說,“好累……睡一會兒再去。”
“睡過去就天亮了,你訓(xùn)練什么了那么累?”列奧皺眉挾制她的肩膀,胸腹下只裹著一條浴巾,將單條腿跪壓在她的大腿邊。
“負(fù)重越野呀……”
“到終點(diǎn)了?”
艾栗咬咬唇,小聲地說:“……翻了一個山頭呢!
“總路程一共五個山頭,”列奧冷冷笑了一聲,不屑起身道,“起來洗漱,洗浴臺上放了精油,拿去用!
艾栗軟軟點(diǎn)頭,然而他剛一轉(zhuǎn)身,就又毫無抵抗之力地倒下了。
列奧不得不捏了捏眉心,先去放好熱水,之后又粗暴地提著軟成一灘的她直接塞到浴室。
在他不發(fā)一言地俯身,即將高效利落地把小蠢貨剝光放進(jìn)浴缸里時,歪頭靠著瓷磚墻面的少女卻像是突然回過神般,一個溫軟的、隱隱顫抖的溫度推拒般覆上了他的指骨。
列奧盯著她搭在自己五指上的小手,白皙無力,像是潔白的牛乳溢進(jìn)他略顯深色的皮膚,弄得掌心一片黏膩。
室內(nèi)靜得只聽得到水流聲。
浴室騰騰的熱意促出汗水,他挑眉,聲音微啞:“做什么,想自己脫?”
“嗯……”
“嘖,耽誤時間!绷袏W莫名有些煩躁,把她的手抖開之后,加快速度地解她的扣子,但大少爺實在沒有替別人服侍的經(jīng)驗,胸口那顆紐扣解了半天都沒解開。
艾栗臉頰微紅,靠在墻上,朦朦朧朧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列奧,仿佛將這不可一世的大少爺難得的狼狽姿態(tài)都看在了眼中。
列奧額角滴下汗珠,他閉目深深呼吸,隨即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裸露的背肌曲線有力地而急躁地起伏著。
“自己脫”
“好的……”
兇巴巴的語氣,是誰在對她發(fā)火呢?
好奇怪,艾栗一邊遲鈍地想,一邊摸索到紐扣,褪下制服和內(nèi)襯,隨后慢慢將自己浸入水中。
列奧擰眉聽著身后衣物脫落的動靜,扭開門把出門,抱臂站在門外站了一刻鐘后又進(jìn)來,這次他看都沒看,把她從浴缸里提出來后,便拿起條浴巾將她從頭到尾蓋了個嚴(yán)實。
列奧擰眉做著一系列的動作,力氣有點(diǎn)重地替她擦拭濕發(fā),小蠢貨掙扎了一下,努力從里面鉆出腦袋來,然后頂著滿頭黑色的亂毛,看著他笑。
“看什么……煩!
艾栗繼續(xù)笑,臉頰紅潤,疲憊到極致的少女似乎對外界失去反應(yīng)能力了,完全沒對他的話做出反應(yīng)。
列奧有點(diǎn)煩,嗤了一聲后,替她擦頭發(fā)的力氣還是緩了緩,冰藍(lán)眸在瞥到她的脖頸時一頓——那里有一個明顯屬于外人的寬粗指印。
“誰干的?”他語氣沉下。
“別傻笑,說話!
艾栗反應(yīng)了一會兒:“……忘記了,有好多人!
昨天擼她的人有好幾個,估計就是他們沒收住力氣留下的,因為不疼,艾栗便沒太在意。
列奧臉色更黑了,胸膛起伏片刻:“怎么不對我說。”
“因為已經(jīng)沒事了啊!
“白癡。”他冷聲罵了一句,接著就打算扯開她的浴巾看看她還有哪里不對,恰好艾栗懵懂地恢復(fù)了一點(diǎn)神志,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一樣連忙用浴巾將重要部位擋住。
列奧只看到她的手臂與大腿處,布著好幾道淤青和已然結(jié)出血痂的傷。
“有什么可擋的,稀罕?”
他皺眉觀察著她的傷,鄙視她一句,重點(diǎn)沒在她的動作上。
只是大少爺?shù)囊暰在掠過小蠢貨弧度完美的胸肌部位時莫名一頓,接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挑了挑眉。
帝國軍校訓(xùn)練嚴(yán)苛緊密,看她的反應(yīng),除開那個指印外,其他的傷估計都是在逞強(qiáng)做那些訓(xùn)練時受的。
平時硬是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昨晚以及前晚,半夜躲在被子里哭的人不是她么?